第168章 城防图
“新成，你这说得什么话呀？你大哥怎么会这样对你呢，你一定是误会你大哥了，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了，来听嫂子的话，把枪收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讲呢？非要动刀动枪的吗？”任婉莹说着伸手把王新成手里的枪夺下来看着谭功寿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吗？新成怎么惹着你了，你把他逼得要自杀，我看你是不想要这个家了！”
谭功寿看着任婉莹指着王新成吼道：“我逼他？我怎么逼他了？要不是我他早就让余梦醒的人给干掉了，现在他倒好，反过来我成了坏人了，你就护着他吧？要是这样，我看这个家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王新成冷笑着看着他们二人说：“你们不必这样，我还是那句话，你若认为我就是共党，那你急把我抓起来，或者一枪打死我，别总是试来试去，搞得我很烦，总这样难道你不累吗？”王新成说着一把从任婉莹手里抢过自己的枪转身走开了。
任婉莹和谭功寿站在原地看着王新成回到自己的房间去，谭功寿叹气道：“唉，都是你，你说你要是早点把计划给我，还用惹出今晚这些事来吗？”
任婉莹瞪他一眼说：“不要总跟我提什么计划，对他我们在做最后一次试探，如果他真是共党，那你就把他当做你的救命符，如果不是，那他就是我们最值得信任的人。”
谭功寿轻蔑一笑：“但愿吧，但愿你的这个方法能行。”谭功寿刚刚说完，王新成“砰”的一脚踹开门，手上拎了一只箱子对他们说：“我搬出去了，搬到站里宿舍去，我刚才说了，如果你怀疑我是共党，你大可以抓我，杀我都行，但不要试来试去的，我没那么多精力跟你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新成，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嘛？非要闹到这种程度吗？你嫂子我对你还不够好吗？常言道不看僧面看佛面，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能一走了之呀？”任婉莹话音中带着哭腔，伸手抹着眼泪，王新成扭头看着她，却发现她只有一只眼睛在流泪，这让王新成心中猛然想起安然的话来。
任婉莹见王新成盯着自己看，忙转身让谭功寿挡住了自己的半张脸说：“新成，就算嫂子求你了，不要走，你这一走，你大哥成了什么人了，人家还不得议论你大哥把你撵走了，说你大哥忘恩负义，说他......”
“嫂子，你不用再说了，我离开这这里也是迟早的事情，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如此，何不早走呢？不过你放心，我走到哪里你都是我嫂子，他也还是我大哥。”王新成说完冲他们鞠了一个躬便拎着箱子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看着王新成的背影，谭功寿道：“这回还怎么实施你方案呢？人都走了。”
任婉莹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靠在谭功寿肩上说：“这更好，你按我说的这样......”
谭功寿笑着点点头回头看着她：“你真是诡计多端啊！”
任婉莹看看他：“你也是老谋深算啊！”
二人相拥着走上楼去。
当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睡梦中雨化霖被人叫醒了。
雨化霖睁开眼睛看了看问道：“干什么，老子还没睡醒呢。”
“厅长，有......”
“厅他妈什么长，老子现在不是厅长了，明白吗？老子已经死了，死了，你懂吗？”雨化霖吼道。那人点着头回道：“属下忘记了，忘记了，我一定注意，组座您千万别......”
“你叫我什么？组座？我去你妈的，老子是堂堂上海警察厅厅长，你居然叫我组座，我看你是活腻了！”雨化霖说着伸腿将那人踹到在眼前。
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雨化霖说：“唉，组长，我知道你知道心里委屈，难受，窝囊，我又何尝不是呢？放着好日子不过，跑到这里来，睡在这破屋烂瓦之间，这让谁都一时难以接受，可是那能怎么办呢？我们要是不接受，那就只能是......”
“行啦，行啦，闭上你的那张臭嘴吧，说谁找我？”雨化霖阻止了那人的话问道。
“前厅有电话是个女的，说是找华先生，我就......”
“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呢？耽误事！”雨化霖说着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就往前厅跑，那人跟在他后面手上提着鞋喊着：“组座，你先穿上鞋，穿上鞋啊！”
雨化霖一口气跑到前厅接起电话就问：“是你吗？”
“是我，现在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讲！”对方应道。
“你先等等，我问你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实在是......”
“你听着，按我说的去安排，这件事完成之后，我就尽快安排你离开上海。”对方说。
雨化霖笑了笑问道：“你真的让我离开上海？那归零计划我就可以不再管了是吗？”
“你先去安排吧，记住不要搞砸了，否则你就别想再离开上海了。”对方不等雨化霖再说话便把电话挂断了。
雨化霖冲着话筒喊着：“喂喂喂，你说话要算数呀，我可是一直都按着你说的在做，你要是......我去你妈的，老子还没说完呢你怎么就挂了？”雨化霖骂咧咧地挂掉电话，那人追上来把鞋子扔在他脚前说：“组座，鞋子，你没穿鞋子呢。”
雨化霖看看他骂道：“滚！滚开！”
那人看着怒气冲天的雨化霖点点头转身走了。
谭功寿翻了个身发现任婉莹不在身边，他坐起来刚要下床，任婉莹走进来，谭功寿看着她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任婉莹一笑摇摇头：“去卫生间。”
谭功寿看看窗户说：“该起来啦。”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演砸了。”任婉莹说。
谭功寿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
“你打算让哪个组去？”任婉莹问。
谭功寿想了想说：“让徐汇那边的小组去吧。”
任婉莹点点头：“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谭功寿看了她一眼说：“你再睡会吧，我要起来了。”看着谭功寿起床出去，任婉莹冷笑着躺下来合上眼睛，这回她终于可以安稳的睡一觉了。
当谭功寿来到站里时，却没有看到王新成，余佩璇也不在，只有岳知音和朱寄祖在，谭功寿便问岳知音：“新成没来吗？”
岳知音指了指王新成的办公室回道：“我看到拿了一个箱子扔在办公室，人却不知去了哪里。”
“佩璇也没来吗？”谭功寿问。
岳知音摇摇头：“没看到她。”
谭功寿转向朱寄祖说：“你去给新成安排一个好一点的宿舍，把房间让人打扫干净。”
朱寄祖点着头走开了，岳知音看着谭功寿问：“站长，你和新成......”
“这小子跟我大闹了一场就搬到站里来了，我夫人跟我也不愿意了，我这里外不是人，你有时间帮我劝劝他，让他搬回去住。”谭功寿说。
岳知音点点头：“好的，我尽力，不过新成这脾气也够呛，唉！”
谭功寿咧嘴一笑说：“他这人受不了半点委屈，唉，我也是没有办法。”
“我会去找他劝劝他的，站长也不必为此烦恼，话说开了他能理解的。”岳知音说。
“我夫人跟我急了，今天说什么都要亲自来接他回去，被我拦下来了，我想请你先替我跟他聊聊，去劝劝他，明天让我夫人来把他接回去。”谭功寿说。
岳知音点点头：“我一定尽力去劝他。”
谭功寿长吁短叹地自己上楼去了，岳知音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不知这个谭功寿又在打着什么算盘。
苏晓坐在沙发上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余佩璇问：“科长，我们今天真不去站里了吗？”
余佩璇抬眼看看她：“去干什么？我昨天已经把话说到那个份上了，我今天还再过去，我这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吗？”
苏晓听后没再说话，余佩璇站起来走了一圈后停下来看着苏晓说：“那我们也不能闲着，走我们去胡传杰那里看看。”
“胡司令？去他那儿做什么？”苏晓问道。
余佩璇看看她说：“你现在的问题越来越多，让你去就跟着去，不要多问。”
“那我去开车在门前等你。”苏晓说完走出去。余佩璇换了一身军装，腰间配枪走出来上车对苏晓说：“直接去胡传杰的城防司令部。”
而此时，城防司令部里，胡传杰正在破口大骂：“他妈的，把我当什么了？这时候想起老子来了，早干什么去了？”
看着暴跳如雷的胡传杰，几个手下大气不敢出地站在他面前看着他破口大骂，看着他把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摔在地上粉碎。
“哎呦，胡司令这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发这么大的火？”随着话音余佩璇和苏晓一齐走了进来。
胡传杰看着不请自到的余佩璇，再看看那几个站在面前的手下不耐烦地摆摆手：“滚，滚出去！”那几个人想得到大赦一般急忙调头跑出去。
胡传杰喘着粗气看着余佩璇瞪着眼珠子问道：“你余副站长一大早不去你的上海站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余佩璇一笑：“怎么胡司令不欢迎我吗？要是不欢迎，那我就先回去，等你气消了我再来。”
胡传杰哼了一声指着沙发说：“坐吧！什么事快说吧。”
“司令为何发火呢？”余佩璇问道。
胡传杰指了指桌上的一个文件夹子说：“你自己看吧。”
余佩璇便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子打开扫了一眼笑道：“哎呦，这是好事呀，胡司令为何还要发火呢，我得恭喜你呢。”
“恭喜？恭喜个屁，这摆明了是让老子去送死吗？这时候了给我来了这么一个委任，委任我为什么淞沪警备副司令还兼任城防司令，当我他妈是个傻子呢？淞沪警备司令石觉这时候想起我来了，给我安排了一个副司令做，难道我看不出来吗？这是让我替他去挡枪的，当炮灰的！老子出身西北军，虽然抗战期间做过一段时间伪军，那也是万不得已呀，总不能因为老子无门无派就把我当成替死鬼吧？”胡传杰骂着，喊着。
余佩璇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苏晓，苏晓冲她一笑，余佩璇放下那份委任状看着胡传杰问：“司令，你也不要想多了，这时候任命你为副司令，一定是汤总司令的决定，他一定是对你非常相信在会让你做这个淞沪警备副司令的，也并不一定就是让你去当炮灰的。再说了，我们在上海还有二十几万大军呢，城防和江防都固若金汤，即便是共党真的打过来，也不可能打进上海的，司令担心什么呢？”
“担心什么？你说我担心什么？听说已经有人开始商议怎么撤退了，这人家共党还没过江呢就开始研究怎么撤退了，你说这不是把我推到前面替他们挡子弹还能是什么？”胡传杰大声质问道。
余佩璇摇摇头：“胡司令不要停这些谣言和传说，汤司令现在正在积极备战，再说了，共党敢过江吗？我长江天险不是他们说过来就能过来的。”
“你和小丫头懂什么呀？你怎么不跟着叔叔余梦醒回南京去呢？留在这里准备当炮灰还是当共党的俘虏呢？”胡传杰问道。
“司令太悲观了，不至于的！”余佩璇说。
“说说吧，来这里找我有什么事吗？”胡传杰问。
“我就是想来核实一下城防计划和城防图的安全问题落实了吗？”余佩璇回道。
胡传杰眉头皱了皱说：“这个你放心，那是我安身保命的东西，自然会保证它万无一失的。”
余佩璇点点头：“胡司令，据我说知，城防计划和城防图好像重新进行过调整，我能否再看看呢？”
胡传杰斜眼看看她说：“那你得有石司令亲笔签发的手令还得有你们保密局上海站谭站长的命令，我才能让你看，否则，别说是你，就是你们站长来了，要是没有石司令的手令他也看不了。”
余佩璇皱了一下眉头道：“噢，既然这样那就算了，那我先告辞了！”
看着余佩璇和苏晓走出去，胡传杰骂了句：“臭娘们，这他妈是你能看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