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同床异梦
“你是不是只怀疑王新成和岳知音是共党卧底？”任婉莹问。
谭功寿一愣看着她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你在怀疑我身边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人也是共党卧底？按着你这么说的话，那我身边还有可信任的人吗？”
任婉莹冷眼看看他轻蔑一笑说：“你总是疑神疑鬼，怀疑一切，你认为谁都像共党卧底，可是到现在你一个都没有抓到，甚至连一点证据都没能拿到手上。而根本不可能是共党的人却接二连三的死去。例如薛晓冰，她的死完全是你造成的。而你现在又让那个沈梅心做了情报科的科长，难道她身上的嫌疑被你洗脱了？”
“我之所以继续用沈梅心，那完全是叶枫的意思，我对她一直是心存疑虑的，因为好多事情现在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不过，你放心，我即便是在用她，那也是我的一步棋，如果她真是共党的话，我早晚让她自己露出真容来，到那时，一个沈梅心便可以让我联同叶枫一齐解决掉。即便是我解决不了叶枫，他也会被押回南京交给局座处置。”谭功寿说。
“呵呵，你也真够用心良苦的！”任婉莹说。
“刚才你说让我把王新成当做我离开上海的筹码，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完全确定他就是共党了？”谭功寿问。
任婉莹斜眼看着他柔声说：“功寿，这么说吧，即便他不是共党，就你这样三番五次的试探他，也把他逼到了共党那边去，如果那个岳知音和杨曼琳都是共党的话，这两个人也早就把新成拉拢过去了。再者，杨曼琳的母亲安然这个人绝对不是简单之人，我甚至怀疑她很有可能就是共党的深海。”
谭功寿听罢摇着头嘲笑道：“你说什么？她是深海？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和深海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我至今都没能一睹深海的真容，但是我敢确定深海一定不会是安然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司令夫人。如果是那样的话，杨受成早就反水了，那他的江防司令部岂不是成了共党秘密交通站了？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就先下手为强，派人秘密抓捕安然，我相信像他这种女人不用动刑，只要让她看一看那些刑具，估计她就会吓得无话不说了。”
任婉莹起身坐直，瞪眼看着谭功寿说：“你到现在还认为深海只是一个代号吗？”
“那你认为是什么？”谭功寿问道。
“我认为，我认为深海有可能是一个组织代号，是共党潜伏在上海地下组织的代号，是一个小团体，是一个由多人组成的组织机构，而这个安然只不过是这个组织的领头人。”任婉莹说。
“组织？按你这么说深海是无处不在了？如果这真是一个组织，那就太可怕了，他们的渗透能力和活动能力完全可以颠覆我对深海的认知，完全可以成为我们执行归零计划的最大阻力。”谭功寿说。
任婉莹点点头：“深海的主要目的就是来阻止归零计划的实施，其他都是次要的，如果真如我所讲这样，那么所有深海的成员的共同目标就是归零计划！”
谭功寿看着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任婉莹靠前搂住谭功寿的脖子说：“功寿，其实我们完全不必要把事情想的太复杂，只要我们能牢牢掌控王新成和岳知音这两个人，不管它深海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组织，迟早我们和他们都是要面对面的，到那时，胜算在我们手上，因为我们手上有他们想要的归零计划，更有他们的两个主力干将，共党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两个人被杀掉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还是已经确定了这两个人就是共党卧底了？”谭功寿问。
任婉莹轻叹一声说：“新成我也是至今没有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卧底，这么多年了，我们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从我内心深处来说，我还是不希望我们的怀疑成为现实，但是，我们又不得不防着他，一旦他真是共党的话，那对我们来的确是很危险也很麻烦的。这要是换做别人，我早就暗中把他做掉了，可他毕竟不是别人，而且他又救过你的命，所以我......”
“其实我一直有个想法或者说是主意来测试一下新成......”
“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把岳知音或者杨曼琳先抓了，然后让新成去对付她们，功寿，你不觉得这种办法太老套了了吗？如果他们都是共党的话，你这种小儿科把戏能瞒过他们吗？恐怕一开始便就会人家识破了。到后来你怎么收场？杨受成是好惹的吗？如果杨受成没有反意，你这么做岂不是把他推向共党那边了？杨受成一个电话打到南京去，你都无法解释。岳知音更不用说，她在上海交集广泛，南京也有人，一旦你把她抓了，我估计替她讲情的电话就能把你折腾死。”任婉莹说。
谭功寿看着她微微点点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告诉我用一个什么好方法可以试探这两人呢？”
任婉莹趴在他胸前嘴巴贴近谭功寿的耳朵嘀嘀咕咕讲了一阵子，谭功寿听后看着她惊道：“我怎么没想出这个主意呢？嗯，这个办法好，可是......”
“去哪儿找这些人是吧？”任婉莹问。
谭功寿点点头，任婉莹继续在他耳边轻声说：“你隐藏起来的那六十多人你忘了？这些人该让他们动弹动弹了，不能总是这样白养着他们。”
“可，可他们那都是待命准备执行归零计划的人啊，一旦动用他们，归零计划泄密怎么办？”谭功寿问。
任婉莹脸上掠过一丝狠意说：“这种事情三五个人就能做了，你觉得这三五个人还能活着回去继续隐藏吗？”
谭功寿看着她道：“你是说把他们都解决掉？”
“优柔寡断是你最大的致命伤，当初你怀疑王新成就应该找给机会把他做掉，可是你呢迟迟下不了决心，以至于到现在抱了一个烫手的山芋在怀里，吃吧，你又吃不下去，扔吧，你又舍不得，抱在怀里呢你又嫌烫，那你说怎么办？现在只有通过这种方法确定他的身份，如果他是共党我们就留着他保命，如果不是就让他为我们卖命，现在你只有这两条路可选了。”任婉莹说。
谭功寿点点头：“我明白了，夫人真是想得通透，那就这么办，我明天便安排人去实施你的这个试探计划。只是你和咱们的迪儿就要......”
“忘了那句话了吧？舍不了孩子套不住狼，再说了，这不就是一个方法吗？难道我们还真的被......”
谭功寿用力抱住任婉莹说：“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知道你的一番良苦用心，你放心我向你保证不会让你们受一点点苦，而且更不会遭受到任何危险。”
任婉莹笑了说：“我当然知道了，所以我才给你出这个主意呢。行了，我们睡吧，明天你再仔细考虑考虑，要做就把事情做得逼真，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只有把戏演足了，观众才会真正的入戏，才会随着戏的起伏跟着我们一起走下去，从而达到我们期望的目的。而且，据我的情报显示，在上海附近，最近有一支活动比较频繁的共党游击队，这支游击队应该是来配合深海在上海的一系列行动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谭功寿笑了点点头：“放心，我知道怎么安排，你就等着配合行动就是了。”谭功寿说着一把搂住任婉莹倒在床上，伸手拉过被子蒙住二人，只听到任婉莹在被窝里柔声埋怨道：“你干什么呀？早点睡吧，讨厌不啦？哎呀你......”
夜深人静之时，谭功寿看着自己身边发出微鼾的任婉莹狡黠一笑，轻轻掀开被子，光着脚丫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
谭功寿顺着楼梯轻轻下楼来到客厅，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型手电筒打开在客厅的四处翻找着什么。找了一圈之后，谭功寿沮丧地摇摇头，然后又看着餐厅，就在他刚要起步时，身后突然有人问道：“你在找什么呢？”
谭功寿一惊忙转身看过来，只见任婉莹披散着头发，光着脚，两眼发直地看着他。
谭功寿刚要说话，任婉莹抢先开口说道：“你在找归零计划？”
谭功寿忙摇头说：“什么归零计划，我是肚子有点饿了，想下来找点吃的。”
“找吃的？找吃的你跑到客厅里来找？吃的都在餐厅呢！”任婉莹说着瞪了谭功寿一眼继续道：“功寿，我说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到了让你看到归零计划的时候，我自会让你见到，你现在就是把这间房子全部掀翻了你不会找到归零计划的。你觉得我会把它放在一个随便什么人都能找到的地方吗？”
“你们两位深更半夜的不睡觉，在这研究什么呢？找什么东西啊？我帮你们找。”在他二人说话之时，从他们左侧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谭功寿二人吓了一跳，急忙转身看过去，谭功寿手里的手电筒对着那人喊道：“你是谁？”
“大哥，嫂子，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王新成说着笑呵呵地走到谭功寿和任婉莹面前。
“嫂子，你穿这么少就下来了？还光着脚，大哥你也是，你们不冷吗？”王新成看着他二人笑着问道。
“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像幽灵一样一点声响都没有？”任婉莹说着把睡衣拢了拢，王新成扫了她一眼在谭功寿耳边低声道：“大哥，想不到嫂子的身材保持的这么好，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你个臭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说话就下道！”谭功寿说着举起手电筒要打王新成，任婉莹上前拦住他挡在王新成面前：“你干什么呀？说着说着就要动手。”
“你自己问这个臭小子他刚刚说了什么？”谭功寿指着王新成冲任婉莹喊道。
“他只不过是夸我身材好而已，难道不是吗？”任婉莹说完转身看着王新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我这刚进屋，没敢发出动静就是怕打扰你们休息，我一进来就看到一个人影手上拿着手电在找什么，我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呢！多亏我没掏枪，大哥你要是再不离开客厅我真就掏枪了。”王新成笑着看着谭功寿说。
“怎么你还想一枪打死我吗？”谭功寿问。
王新成点点头回道：“这可说不好，要不是我发现你光着脚丫，穿着睡衣，我根本想不到会是你，在自己家里还这样偷偷摸摸地干什么嘛！”
这时，任婉莹打开了客厅灯，三人相互看看，任婉莹把睡衣的带子系好后拉着王新成坐在沙发上问：“你吃饭了吗？”
王新成点点头：“吃了，今晚余佩璇请我们去老正兴喝酒了。”
“余佩璇？”任婉莹问道。
王新成点点头：“她心情不大好，非要喝酒，我和知音就陪她去了。”
谭功寿冷笑一声说道：“心情不好？她有什么心情不好的？”
王新成笑了笑回道：“这很正常，被人算计，甚至还要被人杀掉，这换做谁心情都不会好的。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大哥，你这一切都是冲我来的对吧？”
谭功寿眉头一蹙看着王新成反问道：“新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冲你来的？”
王新成仍旧笑着看着眼前这两人慢慢掏出枪来，谭功寿急忙挡在任婉莹前面指着王新成喊道：“新成，你要干什么？你可别胡来呀，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王新成笑着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任婉莹一把推开谭功寿冲到王新成面前喊道：“新成，你冷静点，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谭站长，你要杀我你就直接来，何必要搞这些背后故事呢？今天我自己了断了自己，你也就不必再费心地琢磨则怎么试探我，怎么除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