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宇说完就甩上了门。
云芜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她回来的时候根本就没料到，顾恒宇会连门都不让她进了。
前几天，她鬼使神差找了个借口让云垣把云家的户口簿送到了S市，之后就一直放在包里没离身过，可她的户口簿还没派上用途，就等来了顾恒宇和别的女人成双入对的消息。
云芜挂掉唐思念电话后就心烦意乱，后面供应商灌过来的酒她一杯都没让周森和林璐挡，借着酒劲来冀城，本是想问顾恒宇还愿不愿意和她领证，不曾想顾恒宇对她是这样的态度。
也是，除了谈公事，顾恒宇很少往自己办公室带过女人，一待就是一下午的，这个待遇连云芜都没有过，他和那个女人很可能已经确定了关系。
想到此处，云芜的心就仿佛被什么揪住一样，涩涩的疼。她盯着闭合的门看了几秒，转身离开。
户口簿明天让云阳过来取吧，她就不该回来这一趟，如果说刚才她回来的时候，心里还带着那么点希望，那么现在顾恒宇这扇闭合的门把她最后一丝希望都掐灭了。
电梯门刚要合上，就被一只手挡开，顾恒宇捏着户口簿沉着脸站在电梯外，问：“户口簿不要了？”
云芜深吸了口气后，朝他伸出手，说：“谢谢。”
顾恒宇没理她，迈步走进电梯，电梯门在他身后合上，他捏住云芜的下巴，强迫她看向他，冷声问：“云芜，你今晚到底是回来干嘛的？”
电梯开始下降，云芜扯唇笑了笑，顾恒宇既然已经另有新欢，她来冀城干嘛又有什么意义？
“没干什么，酒醉跑错了家，才发现那里早就不是我的家了。”云芜抱着云竹，靠在电梯墙上，也没去掰开顾恒宇的手，只是说，“顾恒宇，你轻点捏，我疼。”
顾恒宇咬了咬牙，放开了她的下巴，视线却还落在她脸上：“你嘴里到底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云芜说：“至少想包养你那句是真话。”包养一辈子，也想过合法的包养你一个。
她说完就疲惫地阖上眼睛，因为不想再看到顾恒宇眼底的嘲弄，可她也因此错过了他眼里复杂的情绪，以及捏着户口簿过分用力的手指。
电梯里安静得只余两人的呼吸声，半夜凌晨，没有在其他楼层停留的电梯直通一楼，很快就“叮”得一声提示到了。
云芜睁开眼睛，再次朝顾恒宇伸出手，说：“顾恒宇，我的东西给我吧！”
顾恒宇将户口簿递给她，却转身关了电梯门，按下负二楼的电梯键，说：“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
速度快得云芜来不及拒绝。
云芜手机没电，现在天都没亮，也不好打车，顾恒宇愿意送她，她便也不再矫情：“那麻烦你送我回云家吧，谢谢！”
电梯很快就到了负二楼，顾恒宇抱走云芜手里的云竹，先出了电梯。
云芜看了眼他的背影，将户口簿塞进包里，也走出了电梯。
云竹被顾恒宇扔到了后备箱，他回头看了云芜一眼，淡淡道：“坐副驾。”
云芜想起上次两人在S市闹的不快，答了声好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
刚要系安全带，就听见顾恒宇说：“手机给我。”
云芜愣了一下：“干嘛？”
顾恒宇的神色有些不耐烦：“不是没电了？”
“你怎么知道我手机没电？”
“如果不是手机没电，你刚才会呆坐在门口那么久，而不给我打个电话发个信息？你也不是第一次忘记充电。”
云芜是经常忘记充电，所以车上常备充电线，倒也没耽误过事，只是今天应酬喝多了，忘记了这回事。
“我自己来。”她系好安全带，从包里翻出手机用顾恒宇车上的备用数据线充上电，也没有急着开机，只是扔在那里。
顾恒宇见状眸色深了深，唇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两人谁也没再开口说话，云芜头疼得厉害，靠在椅背上半睡半醒，从建庭别苑到云家只有半个小时的车程，她却觉得开得很久，最终在剧烈的头疼中睡了过去。
车子停下的时候，云芜还睡得很沉，顾恒宇盯着她的侧脸看了很久，他并没有让车子熄火，而是调高了车内空调温度，又把窗户落了条缝，这才从储物格里拿了烟和打火机下车。
顾恒宇刚下车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等他抽完两根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亮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在车外站了几分钟散掉烟味后，顾恒宇重新上了车，云芜睡得太沉，他这上车下车的动静根本就没惊醒她。
顾恒宇看了眼时间，将西装口袋里的户口簿取出来扔到仪表台上，抱手靠在椅背上阖眼假寐。
八点钟，顾恒宇准时睁开眼睛，摇醒还在沉睡中的云芜。
云芜头疼没见好，她按着太阳穴茫然地看了顾恒宇一眼，问：“到了？”
顾恒宇没回答她，拉开车门就下了车，云芜注意到他从仪表台上拿了什么东西，但没有看清，还没来得及思考，副驾的门就被顾恒宇拉开，他淡淡道：“下车。”
云芜下车下到一半终于发现不对劲，他们离开建庭别苑的时候，天还是黑的，怎么半个小时天就这么亮了？
她倏得抬头，发现此刻她根本不是在云家，而是在……民政局门口。
与此同时，云芜也发现顾恒宇手里拿了一本户口簿，她连忙打开自己的包，却见云家的那本户口簿还完好地躺在她的包里。
云芜呼吸微微一窒，她看向了顾恒宇：“顾恒宇，你……”
顾恒宇亦在看她，两人对视片刻后，他说：“凌晨那时，你喝多了酒不清醒，现在酒也醒差不多，可以做决定了。云芜，我不逼你，进不进去，你选择。你如果选择进去，那我们现在就去把证领了，从今以后，你我就是合法的夫妻。但你要考虑清楚，一旦领了证，我就不会再放你离开，更不会给你离婚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