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宇脸色阴沉地走到床边，云芜蜷缩在床上，被子也没盖，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大概是吐过，身上除了酒气外还有股酸味。
顾恒宇额头青筋蹦起，他伸手拍了拍云芜的脸：“喂，醒醒。”
云芜皱了皱眉，眼睛掀开了一条缝，看清楚是顾恒宇后，笑了一下：“你回来了？”
顾恒宇问：“你怎么在这里？”大半夜，还喝成这样。
“我按门铃了，可是一直没有人来开门，我以为你不在家就试了密码，门开了我就进来了……”云芜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她说到此处按着太阳穴，重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在这里？”顾恒宇却没有打算放过她，将云芜从床上拎起摇醒，“云芜，起来说清楚。”
云芜不知道喝了多少酒，身子软得就跟烂泥一样，被顾恒宇这么晃着也只是念叨着：“别吵，让我睡会。”
顾恒宇咬了咬牙，将她扔回床上，拿过床头柜上的杯子去浴室装了杯凉水，直接往云芜脸上浇。
云芜被浇得浑身一激灵，她愤怒地睁开眼睛坐起，视线落到顾恒宇脸上时，变得有些惊慌失措。
顾恒宇把杯子搁到床头柜上，问：“酒醒了？”
云芜点点头：“抱歉，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进来了，我这就走。”
她说完就要走，顾恒宇握住她的手腕一扯，将她重新丢回床上，声线冷了几分：“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酒店吗？”
云芜被砸得头晕目眩，她晚上喝多了酒，来冀城的时候还吐过一次，现在头里面就像电钻在钻一样，每条经络都疼，听到顾恒宇的质问，她咬了咬唇，说：“对不起，我喝多酒不记事走错地方了。”
顾恒宇冷笑：“喝多酒不记事走错地方，能从S市错到冀城，云芜，你真当我傻？”
云芜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后，问：“我听刘柒说，顾老给你介绍了女孩，你们在一起了吗？”
原来是因为这事。
顾恒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冷：“云芜，我们已经分手了，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跟你有什么关系？”
“所以你们是在一起了？”酒劲未过的云芜莫名执着。
“我跟谁在一起，没义务向你汇报。之前在S市你是怎么说的，你不是非我不可，现在知道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占有欲作祟，你觉得不舒服，就想回来找我了吗？你想回来就回来，有没有问过我是否愿意？”
顾恒宇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进云芜心里，她终于明白自己当初在冀城说的那些话对顾恒宇来说有多伤人了。
他说的没错，他们已经分手了，她有什么立场去过问顾恒宇的私生活？他想跟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他的自由，当初在S市也是她先把他推开的。
云芜扯着床单，犹豫一会才抬头看向他：“那你还愿意吗？”
顾恒宇抿唇没说话，看着她的目光却带着嘲弄。
云芜脸上涌过些许溃败之色，意识到自己这趟来冀城不过是来自取其辱，她咬了咬唇，说：“你说得对，我是占有欲作祟，我不想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但你放心，就这么一次，我以后不会了。顾恒宇，祝你们幸福。”
还有，我爱你。
我好像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这句话，但也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了。
云芜赤脚踩在地板上，越过顾恒宇身侧的时候，后者拉住了她，她心里一喜，却看到顾恒宇把她的包递过来，冷淡地说：“把你的东西拿走。”
“好。”云芜苦涩扯了扯唇角，接过自己的包快步走出了房间，要出门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往阳台看了一眼，看到了那盆长势喜人的云竹。
犹豫片刻，她还是走过去把那盆云竹一起抱走，顾恒宇并不喜欢云竹，当初买是因为她喜欢。这里以后再也不会是他们的家，也没有必要把她喜欢的东西放在他家里碍眼。
顾恒宇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云芜去阳台抱走了云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关门声响起，他扭头回房间开始整理被云芜搞得一团乱的床。
刚一抖被子，就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顾恒宇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云家的户口簿。
云家的户口簿怎么会在这？顾恒宇想到刚才云芜问他愿不愿意的样子，呼吸一窒，拿起户口簿就追了出去。
顾恒宇在小区里面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云芜，打她电话也是关机状态，最后悻悻回家时，就看到云芜抱着那盆云竹坐在他家门口，闭着眼睛靠门坐着。
顾恒宇把户口簿塞进兜里，调整了一下呼吸走到她面前：“云芜。”
云芜并没有睡着，只是头疼才想着闭着眼睛歇会，听到顾恒宇的声音，她抱着云竹站起来，局促不安地说：“你去哪里了？我落了点东西在你家里，拿完我就走。”
顾恒宇淡淡地扫了眼她手里的云竹，说：“你确定你是落了东西，而不是来顺东西的？”
云芜神色不自在地说：“我挺喜欢这盆云竹的，你能不能把它送给我？”
“你拿都拿了，现在还来征求我的意见，有意义吗？”
“明明是我买的。”云芜皱眉说，“虽然你养了它大半年，但当初是我出钱买的。”
“你想拿就拿走。”顾恒宇输密码开门，“落了什么东西？衣服还是化妆品，我给你拿出来。”
云芜连忙说：“衣服化妆品那些你都扔了吧，我包里有个东西掉出来了，应该是掉在你这里了，你让我进去找一下，我找完就走。”
顾恒宇没让她进，站在门口问她：“什么东西？”
云芜沉默良久后，才说：“云家的户口簿。”
顾恒宇盯着她，视线沉沉：“你随身携带云家的户口簿干嘛？”
云芜抬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拿它办点事。顾恒宇，这东西补办麻烦，你帮我找找，拿到户口簿我就走，你放心，我不会再来了。”
顾恒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好，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