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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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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李氏来了一家客栈之后,展鸰前前后后教会了她十几道菜, 从最基础的颠勺、切菜, 到后头的调味、装盘,都指点过。如今除了那些暂时还属于商业机密的小菜等是展鸰自己秘密配料, 再叫旁人打下手之外,其余一应厨房里的事儿几乎都是李氏做主。

她自己觉得没什么,李氏紧张都紧张不过来, 又整日忙的管头不顾腚, 也没顾得上往深处想,可回家跟家人一说, 公婆和男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甚么?”瘫在炕上的婆婆吓得半边身子都起来了, 哆哆嗦嗦的问, “你,你当真学了人家的手艺?”

“你, 唉, 你呀你, 平日里看着你也是个老实的,如今怎的也学会这样贪人便宜?”公公捶胸顿足道。

这也就是自家儿媳『妇』,若放在外头,指不定叫人说成多么不要脸呢!

新光先安慰了爹,又转过头来说自家媳『妇』,“上回我去, 你咋不说哩?你瞧瞧, 这可如何是好!”

李氏傻眼了, 喃喃道:“俺,俺没想那么多。”

“不想就成了么?!”公公有生以来头一回对这个儿媳『妇』发火,拐棍儿在地上戳的砰砰响,气的胡须都哆嗦了,“人家掌柜的那等厨艺,放到外头酒楼里便是大师傅哩!你倒好,什么本儿都没交的就学了人家的手艺,还偷着乐哩!这要是传出去,叫俺们可如何做人!”

对老百姓而言,除了下田种地之外就只有学一门手艺谋生了。且种地是极累极苦的,但凡家里有余力的,削尖了脑袋也想给自家孩子找个师父,结结实实的学门手艺,以后也不必靠天吃饭的土里刨食,终究体面轻快些,且挣得也多。

只是这年月交通不便,人口流动不大,也就导致一块地界内的匠人数量不能太多,不然到时候造成恶『性』竞争,谁都活不了。所以虽然下头的人想学手艺,可那些匠人除非到了年纪,一般并不愿意收徒。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而即便是收了徒弟,也并不意味着师父马上会教你本事,得先熬。

一旦拜了人家当师父,其实就跟多了对爹妈没分别,甚至得比对待亲爹妈更加恭敬,一应端屎端『尿』洗衣做饭孝敬上头都得受着,前几年是别指望能学到东西。

若是碰到那些厚道的,给你磨上四五年,师父才会慢慢带着你做活儿,然后一文钱也没有你的;若是碰上不厚道的,你且看着吧,到死还是当免费奴才的!

所以当这家人听说李氏不光能挣月钱,竟然还直接学了手艺之后,都给吓蒙了。

厨子,那可是厨子呀!多光鲜体面又实惠的活计?说的不好听一点,当厨子不光冻不着,还饿不着,哪怕不额外吃饭呢,难不成还不能在炒菜和上桌之前尝个咸淡了?若是运气好的,还能得些客人吃剩下的酒菜家去,一家子跟着受用。

所以大部分的厨子都远比常人来的胖,想拜师学艺的也就格外多。

在这淳朴的人家看来,李氏如今的做法同明目张胆的偷盗有何分别?

公公长吁短叹了半日,急得不行,竟挣扎着要出门,想豁出老脸亲自去给展鸰赔不是,好歹叫新光拦住了。

被骂了一顿之后,李氏也吓出一身冷汗,知道是自己最近过得太舒服,掌柜的又太和气,结果一时忘形,竟失了规矩体统。

“那,那可如何是好?”

最后,公公一锤定音,“学都学了,也没别的法子,你先去给人家赔个不是,看能不能认人家当师父,以后跟孝敬俺们这两个老不死的似的孝敬人家,一年到头的几样节礼也都不能漏下,在那里也别只睁着两只眼睛吃,多做活少说话,总没坏处……若是人家不肯收,唉,你,你就家来吧!”

说着,又捶胸顿足的叹气,十分惭愧的道:“唉,你还拿人家的月钱,还往家里捎肉,真是,这可真是!”

一辈子的老脸,都给丢尽了。

他们家祖祖辈辈都老实本分,就没做过这样占人便宜的事儿!

被家人轮番训了一通之后,李氏日思夜想连着好几天没睡好,满脑子琢磨的都是该如何开口,然后一直拖到现在。

李氏的拗劲儿也上来了,十分坚决的说:“以前是俺蠢,忘了这回事,如今给人点醒了,自然得遵照。您放心,以后俺一定将您当亲爹娘孝敬,养老送终也是俺的。但凡俺起一点儿不敬不忠的心,保管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展鸰觉得自己受到了惊吓: “不,不用,真不用……”

我还挺有自信能活过你的!

展鸰还没说完,李氏就有些沮丧道,“唉,俺也知道俺笨,只是这么一来,俺就没脸再待下去了。”

公婆说得对,做人得厚道,哪儿能老占人便宜呢?

李氏说话的时候,展鸰也在进行头脑风暴。

说起来,这事儿确实也是自己欠考量了。

哪怕放在现代社会,也十分重视配方啊专利什么的,想做街头小吃还得专门交钱加盟培训的,而在这个相对封闭的社会,谋生手段更少,可不更严苛么?

若是自己坚持不肯收徒,恐怕李氏真就要辞职家去了。

这倒也罢了,只是即便换了其他人,估计情况也差不多……除非是签卖身契,不然总得防着一层。

可话又说回来,其实收徒对自己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来使唤起人来更放心,不用担心背叛,进而也就敢把其他稍微机密一点儿的活儿公开了。

正如李氏所言,在这个时代师徒关系十分严苛,虽然法律没有明确规定,但无处不在且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的力量更为强大。只要两人师徒名分定了,李氏就不敢起一点儿坏心,不然光是外头的议论就能把她掐*屏蔽的关键字*。

罢了,且入乡随俗吧。

李氏于厨艺一道多少有些天分,难得人老实本分,又肯吃苦,这些日子就没个闲着的时候,哪怕没活儿也偷偷苦练基本功,展鸰实在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既如此,我便收你为徒。”

“谢谢师父!”大喜过望的李氏结结实实的跪下磕了个头,又认真问,“师父,那,那什么时候办拜师宴呢?俺先提前准备准备,那些钱出来置办酒菜,也叫二掌柜和铁柱他们做个见证,日后师父指哪儿,俺就打哪儿,上刀山下火海绝无二话!”

瞧这模样,仿佛不是在拜师,而是要给人卖命一般。难为她素日里内敛寡言,这会儿却一口气说了这样多,果然人在压力之下潜能无限。

展鸰听得头皮发麻,才说不用,李氏却又张嘴叭叭儿说开了……

最后李氏终于得了年后大家回来一起办酒席的承诺,这才心满意足的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展鸰则一脸疲惫的去找席桐和展鹤寻求安慰,“我可真是自己找罪受。”

她本就不爱折腾这些人情往来的,这回可倒好,还得办酒席,自己还是主角!想躲都不行。

席桐就笑,“这也难怪,在这个时候天下人信奉的可是天地君亲师,不管哪行哪业,师徒关系都是最郑重也最牢不可破的关系之一,这样的大事想来一辈子也没几回,自然要看重。”

展鹤听不懂,却也傻乐呵,把自己最喜欢的玩具递给她,展鸰抱起来就是一通『揉』,那软乎乎的手感真是令人停不下来。

啊,果然还是自家崽崽最好了!真的太治愈了。人家撸猫,她撸崽崽,挺好挺好,不错不错。

三人正在大堂说着话,铁柱忽然从门口探进脑袋来通报,“掌柜的,那对祖孙来找您来了!”

祖孙?

展鸰先是一怔,继而脑海中迅速浮现出前几日在城门口遇上的木匠爷孙,立即便欢喜起来,一面飞快的往前走一面道:“外头冷得很,快叫老人家和孩子进来坐。”

铁柱哎了声,往旁边侧了侧身子,身后『露』出来的果然是那对爷孙。

爷俩还是当日的打扮,大包小裹背了满身,身上不少地方竟还挂着霜!见展鸰他们过来,先讨好的笑了下,那老头儿便按着自家孙女要跪下磕头。

展鸰他们离得远,自然是赶不及的,好在铁柱也了解她的品行,先就上前一步拦住了,“老人家,俺们掌柜的不兴这个,先进去吧,坐下再说。”

这客栈干净又气派,一干人穿的也齐整,老头儿便怯怯的,又看了看展鸰,再看看自家孙女,告了个罪,这才小心翼翼的进去了。

展鸰一看这俩人头上挂霜,面上泛青的模样就唬了一跳,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种猜测,有些难以置信的问:“这一大早的,您是打哪儿来呀?”

这才多早?太阳刚升起还没多久呢,城门也才刚开,而黄泉州距离此地少说也有两个时辰的走头,这爷俩根本过不来!

老头儿憨厚的笑了笑,“叫掌柜的见笑了,这几日没找到活儿,又是年下,城中不肯收留,便,便出来了。”

他们俩老的老小的小,自己又瘸着一条腿,实在落魄得很,好些人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干什么活儿,每每不等开口便撵乞丐似的轰走了。

爷孙俩在城中转了三四日,统共也只找到了几个修补桌椅板凳柜子的活儿,因为工程量不大,不过管上两顿饭罢了,到最后也没挣得几个铜板。

眼见着就是大年夜,黄泉州内外戒严,一干可疑的外来人口都被频繁审讯、查验,爷孙俩实在待不下去,只得咬牙出来『露』宿。

展鸰等人都是大吃一惊,二狗子更是失声道:“这样滴水成冰的日子,怎能『露』宿!”

早前他们哥俩虽然也曾居无定所,可好歹也知道找个破庙之类的处所过冬哩,再者正值壮年,也不怕。可这一老一小的,瘦的脸上骨头都凸出来,如何能在外头抵御严寒?

老头儿又笑了笑,才几日不见,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加深了许多。

“俺们有油毡布,支个棚子,下头多多的垫些枯草,再找些柴生火,也暖和的很呐。”

说完,他又笑了。

众人心中不是滋味,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老头儿的笑十分真诚,既没有刻意卖惨,也没有强作镇定,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觉得不错。

任谁看来,他们的生活着实已经凄惨的狠了,可他却还是在笑,好像无论何种苦难都不能将这个干瘦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老人击倒……

展鸰长长的叹了口气,有条不紊的安排起来,“铁柱,去盛两碗祛风防寒的汤来,我记得还有早上剩的饼,也一并取几个来。二狗子,你先去准备些热水,『药』也煎两碗来,这样的鬼天气,不小心些可要生病的。”

人吃五谷杂粮,哪儿能不生病?且好些往来客人也都因疲于旅行而感染疾病,而一家客栈地处偏僻,且不说请大夫来艰难,万一时候不赶巧了,那可真是连城门都进不去,只能抓瞎。故而展鸰早就在头几回进城时请大夫将那些常用的『药』抓了几十副,都用纸包分门别类包好了,用的时候取出来煎上一碗即可,既方便了自己,又方便了他人,十分便宜,如今正好也用上了。

她一开口,爷孙俩便惊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老头儿更是涨红了一张老脸,颠来倒去的说:“俺,俺们不能白要,不是,不是要饭的……别,掌柜的不必如此。”

本来大过年的来讨人嫌就够没脸没皮,哪里能得寸进尺呢?

他虽老了,可还有口气在,总能凭本事挣钱的。人穷志不穷,孙女还小,他得挺直了这把老骨头!不然连带着娃娃也给人瞧不起哩!

展鸰对这种自尊自爱的人素来敬佩,当即和煦一笑,“老人家误会我了,我是想请您做供奉哩,这管饭不是应该的么?再说了,天寒地冻的,不吃饱了可如何做活?”说着,又抓过小姑娘的手来,只觉得好似握了一块冰坨似的,再看看她已经被晨霜湿透了的旧布鞋,一颗心都尖尖细细的疼起来,“好孩子,等会儿先跟姐姐去换了这湿衣裳,用热水发一发,回来饱饱的吃一顿。”

这女孩子才几岁?可一双手上却已然满是老茧,上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裂口和冻疮,又红又肿,简直比铁柱等这些做惯粗活的大男人的手更加粗糙。

小姑娘刷的红了眼眶,呆呆傻傻的仰头看着她,只觉这个姐姐香香的,暖暖的,又这样和气,还要给自己衣裳穿,给他们饭吃,别,别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吧?

热水什么都是齐备的,想起来李氏还没走,展鸰又叫二狗子带话,让李氏去自己房里将没收的衣裳取一套给小姑娘换上。

这爷孙俩的衣裳都补了不知多少层,纤维都烂了,棉花也板结了,哪里能防寒!

不多时,爷孙俩都焕然一新的出来,头发也都重新梳过。

可巧李氏还没走,挎着包袱一起带小姑娘过来,对展鸰解释道:“掌柜的,您的衣裳这丫头穿都大了些,俺紧赶着给叠了一截缝起来,回头您再穿,俺将线剪开也就成了。”

如今还没摆过正式的拜师宴,自己就不好喊师父,依旧是叫掌柜的。

展鸰点头。

她的身量高挑,足有一米七五,比时下好些男人都高不少,这姑娘又瘦又矮,顶了天也就一米出头?故而裤腿拖地,衣袖过膝,躯干部位空『荡』『荡』的漏风,不修改如何能穿?

其实她本也没想收回来,只是这一老一小都自重的很,前头说给饭吃就诚惶诚恐,若此刻再说给衣裳,只怕又要跪下磕头了,还是以后再提。

那小姑娘都不记得自己多少年没穿过这样好的衣裳了,又干净又软乎,还香喷喷的,厚实的棉花『摸』起来简直像云彩,弄得她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放,生怕给弄脏了。

老头儿瞧着自家孙女前后判若两人的模样,再想想这些年受尽的冷眼和艰辛,两只浑浊的老眼里忽然就滚出泪来,忙抬手去擦,可哪里擦得尽!不多时就将半截衣袖湿透了。

“掌柜的,您这大恩大德,却叫俺,却叫俺们如何报答!”

自打自己的儿子儿媳相继没了之后,便只剩他们爷孙俩相依为命,他一个老汉,如何知道怎么照顾小丫头?不过胡『乱』过活罢了!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这孩子命苦,分明这样懂事聪慧,若生在好人家,指不定如何千娇万宠,却偏偏掉进自家这穷窝……

此刻热气腾腾的雪白大骨头汤也端上来,里头还浮着些碎肉,香的吓人。

还有那金灿灿的油饼,都是这爷孙俩多少年没见过的好东西!

老头儿还要推辞,奈何一天多没吃东西实在是饿的头昏眼花,只得厚着脸皮受了。

爷孙俩先小心翼翼的啜了一口汤,咽下去的瞬间只觉一股热流迅速流窜到身体各处,整个人都懒洋洋暖融融的。那鲜美的滋味,令他们不禁怀疑是否还在人间。

趁机狠狠打个哆嗦,体内冻了几日的寒气好似都跟着发散了,又舒服又痛快。

将那油饼撕碎了泡到汤碗里,又香又甜,便是老汉这牙口不好的也不费力了;汤里竟还能吃出肉来,咀嚼的时候,爷俩全身都激动的发抖,翻来覆去嚼了几十下也不舍得咽下去,又狠狠用牙齿和舌头挤着吸干净肉汁,这才恋恋不舍吞咽下肚……

吃完了饭,老头儿这才有空介绍说自己姓孙,孙女叫桃花,又一刻不停的问展鸰想做什么。

展鸰震惊于他澎湃的工作热情,不过转念一想,大概是竭力想证明自己有用吧,也就道:“想做的东西可太多了,急也急不来,倒是住人的屋里头都缺些柜子家具的,可先紧着做做。”

孙老汉便要去量尺寸,桃花替他挎着工具包袱,又扶着他去了。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包括展鸰和席桐在内的众人虽然都不是专业木匠,可一看孙老汉的架势就觉得不像糊弄事儿的。

铁柱还在后头同二狗子偷偷咬耳朵,“瞧着倒比咱们上几回请来的那木匠还可靠哩。”

二狗子深以为然,“那可不,掌柜的眼光错不了!”

他们也请过几回木匠,分明他们是掏银子的,可哪回请人哪回受一肚子气。那些木匠要么嫌远,非得三推四请的才肯挪步,来了之后又抱怨个不停,说什么光走这个来回便耽搁他们干多少活儿,借口多要钱,还不许人『插』嘴提意见。

这也就罢了,吃饭时还要什么四个盘子八个碗,鸡鸭鱼肉点个遍,分明吃不了也要将剩下的一大桌子带走!

殊不知光这些酒菜就快够工钱的了,料还是他们自己掏!

铁柱也着实欢喜,痛痛快快的吐了口气,“这下好了,如今咱们自己有了木匠,想做什么不便宜?也不必到处求爷爷告『奶』『奶』受那些孙气!”

转过年来也该下地干活了,一应铁锨、锄头、爬犁、推板等不都得木匠动手么!

真不愧是掌柜的,就是有眼光,这就是那些大老爷们口中说的走一步看十步了吧?

孙老汉仔仔细细量了尺寸,又问了要求,仔细思索半日,这才谨慎道:“掌柜的到底是个年轻姑娘,俺琢磨着,好歹用些花样,也刻个花儿什么的。还有那书架,说老实话,从前村里镇上也没几个人读书,俺着实没做过哩,若掌柜的自己绘个样子,俺倒是能给做的八/九不离十。”

展鸰还未开口,二狗子已然十分骄傲的显摆道:“老丈,恁这话算是问明白了,咱们掌柜的别看年纪轻,本事多着哩,那一手画着实精妙的很,许多差爷都来求她办事哩!里里外外的都客气的很呐。”

平头百姓的,哪里接触过什么差爷?只觉得好似天边云彩一般遥不可及,令人望而生畏,此刻一听,爷孙俩都是肃然起敬。

饶是展鸰自认不是什么容易害臊的,也给这马屁精吹得脸上做烧,忙寻了个借口跟席桐和展鹤走开了。

席桐就取笑道:“跑什么,说你好话呢。”

展鸰以手为掌往面上扇了几下风,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还有没有点战友情谊了?跟你讲,再这么下去,作为你的衣食父母,我很有可能随时罢工。”

顿了顿,又重点强调,“知道吗?就是那种永久『性』罢工,什么豆面条啊香/肠、腊肉、焖面、卤味、风干鸡、年糕夹糖等等都没有了!”

话音未落,席桐已然肃正了一张帅脸,特别严肃的说:“我们要始终保持廉洁和公正『性』,坚决不能让敌人的糖衣炮弹腐蚀!”

展鸰噗嗤一笑,抬了抬下巴,挺得意的朝他勾了勾手指头,“走,跟大爷去『揉』面。”

展鹤一听要去厨房就开心极了,蹦蹦跳跳在后面跟着,他穿的又厚,远远看去简直像一颗皮球,两个大人就在后面笑,还很坏心眼的不提醒。

嗨,孩子小的时候就要尽情欣赏,不然等回头他长大了就……不好欺负了!

北方素来以小麦为主食,平时吃得最多的便是饽饽、包子和面条,如今要过年了,自然更是隆重。

展鸰和席桐都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苗子,饶是如今长大成材也无法抗拒血『液』中流淌的对于面食的渴望,过年,那必须得包子饽饽走起来!

饽饽是大号的,大约是人们潜意识中都本能的崇尚圆润、庞大,所以一般都是一两斤一个的滚圆饽饽,上头最好再加个红点,瞧着往供案上头摆的时候也喜庆,估计祖宗看了也高兴。

这是简单的,若是家里富裕的,少不得得用精细面。翻来覆去花功夫多『揉』几十遍,里头再加些红枣,蒸出来的又白又圆又大,切开之后莲花绽放似的几十层,口感最劲道;那浓郁的天然麦香中一股红枣香甜若有似无,好似蝴蝶的翅膀在心头轻轻扇了一下,不尝尝都对不起自己。

包子也是配套的北方大包子,单从拳头大小的个头就能窥见北方人的豪情万丈,但凡胃口稍小点儿的,那一个都吃不完!

前段时间买的牛肉虽然还剩些,可用来包包子恐怕不大够,且牛肉难得,展鸰还是决定留着日后慢慢打馋虫。

有水灵灵的大萝卜,还有一整只羊,便是萝卜羊肉的,好吃又顺气!

展鸰把席桐使唤的团团转,洗菜、剁馅儿都是他的,大冬天热出脑门上一层汗,外头的棉袄都穿不住了,脱了剩小袄继续干。

展鸰想了下,“再蒸点花卷吧,回头也可以往寺庙送些。”

和尚是能吃素油的,中间就用花生油,再撒些椒盐,总比普通的馒头有滋味多了。

求个平安吧,既然都说尽人事听天命,如今他们好歹也得主动些。不然菩萨那样忙,他们不表现的有诚意些,谁顾得上?

席桐点点头,“你做主就好。”

展鸰就哼了声,一边去舀面,一边道:“知道这些事问你也是白问,不过是嘴巴闲着难受,找个人说话呗。”

席桐轻声一笑,起身活动下手腕,“好,那你继续问。”

展鸰斜眼瞅他,笑起来简直坏透了,“你叫我问,我还偏不问了。你求我啊。”

她本是说笑,哪成想话音刚落,席桐就半点不迟疑的点了头,“求你。”

他的双眼中噙着浅浅的笑意,是那样坦『荡』,大大方方的,没有一点扭捏,丝毫不觉得对一个姑娘发出请求是什么不好意思的事儿。

这一下,反而是展鸰不好意思了。

她的脸上热辣辣的,有些别扭的移开视线,脑子里『乱』哄哄的,想了半天才丢出个问题,“现在咱们有木匠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席桐特别喜欢听展鸰说“咱们”这个词,这无疑让他有种命运共同体的归属感,进而由衷感到喜悦,不过面上还是不大爱表现出来。

他摇摇头,强行克制住心中欢乐,继续砰砰砰剁馅儿,“先别管我,倒是你,过两□□裳就来了,得多弄几个衣橱,对了,回头画个样子,也叫孙老汉试着做做衣架,总叠着容易起褶子……首饰匣子也得有。”

他努力回想着为数不多的关于女『性』用品的记忆,总算零零碎碎说出来几样。

展鸰摇头,“我也没什么首饰。”

就几根红头绳,难不成还要专门做个盒子来装?忒兴师动众,买椟还珠都不带这样的。

听了这话,席桐剁馅儿的动作不易察觉的顿了下,不过马上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眼下没有没关系,马上就有了。

包子展鸰来做,而『揉』馒头却没有特别大的技术含量,实在是个体力活,她就临时抱佛脚的抓着席桐培训了几分钟,然后光明正大的偷懒。

席桐也不说什么,展鸰叫他怎么做就怎么做,笨手笨脚的跟着学了会儿,又吃了几句排头,最后还是老老实实挽了袖子开始『揉』面。

才刚被席桐气势恢宏的剁馅儿动作吓的跑到门口探头探脑的展鹤不知什么时候又偷偷溜了回来,垫着脚尖,扒在案板旁边看哥哥姐姐干活,渐渐地也从方才的恐惧中走出,开始有些跃跃欲试了。

他眨巴着眼睛看了会儿,大约是觉得在席桐手下不断变换形状的面团十分有趣,便自以为隐蔽的伸出小胖手,飞快的戳了下,然后又快速收回来,结果一抬头,就对上席桐看过来的眼睛。

小家伙眨了眨眼,忽然讨好的眯起眼睛笑起来,又去搂着他的腰蹭,简直像一只闯祸求原谅的小狗。

席桐勾勾嘴角,忽然用指尖沾了点面粉点在他鼻尖,然后正儿八经打量半天,终于噗嗤笑出声。

对面的展鸰抬头看了看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无奈摇头。

展鹤大约也知道哥哥不会嫌弃自己了,又傻乎乎的笑,凑过去继续找机会戳面团。

“到姐姐这儿来,”展鸰冲他招招手,唤小狗似的,“来瞧瞧这个。”

『揉』面得用力,席桐是生手,这小孩儿又不知道轻重,万一不小心被碰着了,那小胖指头不折了也得肿。

展鹤一听见她叫就巴巴儿挪着小短腿儿跑过去,仰着脑袋充满期待的看。

展鸰包包子的动作十分轻盈优美,面皮和馅儿都托在左手掌心,右手几根指头捏着面皮边缘不断打褶,好似蝴蝶穿花一般,不多会儿便将几样零件变成花朵一般好看的大圆包子。

花卷做起来就更有意思了,瞧着跟捏着玩儿似的。

先把面团『揉』成长条,按扁了对半开,薄薄的刷一层花生油,再撒一点椒盐碎末。都是从外往里卷,不过一面正的,一面反的,都带着个卷儿在中间汇合,整理下形状,拿根筷子横着在中间压一道就是了。

抽了筷子之后,先前的两半卷儿登时变成四半翘着,因展鸰有意分配比例,乍一看竟像是振翅欲飞的……大扑棱蛾子了!

这也是没法子,花卷忒胖,强行说它是蝴蝶,蝴蝶都不干,展鸰自己也着实没法昧良心,就退而求其次吧。

小孩儿看的合不拢嘴,眼睛瞪得圆溜溜,显然惊讶至极。

展鸰失笑,“怎么样,姐姐厉害吧?”

小家伙点头如啄米。

“我再给你弄个燕子吧!”展鸰又来了兴致,重新拿了块面团『揉』开长条,绳子打结似的编了两下,一头捏成鸟儿的尖嘴,上头圆滚滚的脑袋两侧按个绿豆;另一头按扁了剪个两瓣儿尖,正面两遍再用小刀略刻几下做翅膀,可不就是燕子么?

嗨,她手底下出来的动物,营养都比较过剩,看着就胖乎乎的喜庆!

展鹤看的目不转睛,一个劲儿的拍巴掌,显然是欢喜极了。

展鸰这才心满意足的拖了张小矮桌来,又揪了一块面团,随手捏了个四不像递给他,“哝,自己玩儿吧。”

这会儿没有橡皮泥,玩这个就挺好。

展鹤无声欢呼一下,欢欢喜喜的接了,美滋滋看了半日才有些心疼的把面团『揉』开了,自己一板一眼的塑形,明显是模仿展鸰刚才的成果。

小孩子好奇心强,单从这个角度来说既磨人却又很好打发,就好比现在,一块简简单单的面团就够他自己安安静静玩半天了。

看展鹤把开开心心的把那块面团『揉』了又『揉』,展鸰忽然心头一动,冲席桐抬抬下巴,“哎,想吃凉皮吗?”

席桐没说话,可双眼中结结实实透出渴望。

又酸又辣又过瘾的凉皮,谁不想啊!这还用问吗?

展鸰笑的得意,“瞧见了么,你还得好好对我,不然保不齐哪天我就罢工了。”

席桐笑的无奈,心道自己这个投资入股的大股东、二掌柜当的可真是“憋屈”,动不动就给人威胁……

不过,谁叫他甘之如饴呢?

等席桐把馒头都『揉』的差不多了,展鸰又特别“刻薄”的给他派了个活儿,“你把这团面洗了,洗出面筋来,还有啊,洗出来的水可别浪费了,都攒在意个盆儿里沉淀,凉皮能不能成都靠你了,好好干啊。”

席桐重重点头,看着手中这团面的表情就有些说不出的凝重。

这任务,绝对不能办砸了!

展鸰忍笑去蒸包子和馒头,等头两锅出来之后,席桐的面筋也洗的差不多了。

原本白嫩圆润的面团只剩下不大的一团,且越发明显的呈现出麦黄『色』,用手一戳便会感觉到一股弹力,且黏『性』极大。

展鸰将那些洗出来的白『色』浆水放到一旁沉淀。如今已是晌午,估计今儿是做不着了,而早上吃这类味道刺激的东西又不大合适,看了只好算在明儿的午饭菜单内。

一听要明天中午才能吃,刚还满怀期待的席桐不免有些失望,不过他可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区区半小时不到就调整过来了,又问现在没有黄瓜可怎么好。

展鸰想了一回,倒也无计可施,“这会儿即便有洞子货,可也决计没有黄瓜这样高难度的,家里有生的新鲜豆芽和萝卜切丝,好歹凑合一下吧。到时候用热油做点辣椒油,调点蒜泥和香醋汁儿,再加些花生碎,想来也好吃得很呐。”

说着,俩人就齐齐吞了吞口水。

没法子,现代人的食谱真的太丰盛,涉及四大洋七大洲,内容变幻万千无所不包,压根儿没有季节和国界的局限,如今骤然被迫压缩,一时半会儿真的适应不了。

才来的那几天,展鸰想好多好吃的想的都恨不能哭!

忍忍吧,说不定过几年就好了呢。好歹眼下包子熟了,且拿着解解馋。

展鸰是个豪爽的脾『性』,做东西就爱弄大场面,如今这大包子蒸出来也颇为壮观。

掀开锅盖的瞬间,汹涌的水蒸气呼啸喷出,瞬间蔓延到房梁屋脊,展鸰和席桐齐齐眯眼后退,那水蒸气却如影随形,呼到面上将『毛』孔都打开了,酥酥痒痒的。

待水汽稍稍散去之后,视野重归清晰,三人都对着锅里的大包子齐齐“呵”了一声。

包的时候个头就不容忽视,这会儿都蓬松着弹起来,更是膨胀了一大圈,就这么一个包子就差不多顶上展鹤一张脸了!

三人先是一阵沉默,然后便放声大笑起来。

谁能想到这么大!

铁柱他们还在忙活,展鸰就毫不客气的吃头茬儿。她是大厨兼掌柜的,吃起来简直理直气壮嘛!

席桐率先拿了一个出来,两只手反复倒腾几遍,又吹了几下,觉得不烫了才掰开一半递给她。

北方包子的皮不像南方那样薄,虽然厚,但是因发的好,馅儿的汁水味道完全渗透,尝着反而别有一番风味。

展鸰的馅儿调的极好,蒸出来一点也不干,席桐刚一掰开,里头就流出来深『色』的肉汁儿,上头带着金灿灿的油花,那味道真是香极了!

面皮劲道又蓬松,上头全是蜂窝状的孔,这是充分发酵的证明。而里头的馅儿更毫不逊『色』,萝卜吸收了羊肉本身的荤腥,既解腻,又把自己从素菜生生拔高了,对有的人来说,竟比肉还好吃的。

展鸰连皮带馅儿咬了一口,嘴巴里瞬间就开了盛宴,她不由得感慨道:“这就是过年了!”

顿了顿,又特别严肃的说:“我做的东西真是太好吃了!”

席桐笑而不语,却跟着埋头一口一口的吃。

展鸰拿胳膊肘碰他,笑着分享自己的童年趣事,“我小时候可不爱吃饺子、包子的了,家里人一说要做那个我就跑,实在没馒头和米饭吃了,我就光吃皮儿!觉得比馅儿可好吃多啦!”

席桐吃包子的动作顿了顿,脸上浮现出少有的惊讶,“我也是。”

展鸰也愣了,“太巧了吧?”

两人欢乐的交换了下同感,也不知谁先忽然来了句,“咱们穿越,该不会是因为小时候都爱吃包子皮吧?”

话音刚落,两人便面面相觑,然后齐齐笑出声,“怎么可能!” 1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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