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磊和刘跃辰看到柳远任和家长们都走了，便让面前的少年少女们自我介绍一番，然后询问：“你们在场的时候，都是可以看到别人治疗的过程，是吗？”
“对。”几个孩子都点头。
“那你们看到的最高的电量是多少？”
“五毫安吧。”一个姓张的长脸少年回答，“我见过最高的，也就是一个非常冲动的盟友，也就是五毫安吧。”
“上次是谁冲动了之后，”一个姓吕的少女接话说，“是零点三毫安。”
钟磊点头，“那么你们判断的这些读数，是从指针移动上来判断的吗？”
“对，非常确定。”张姓少年点头回答。
“你确定？”
“对。因为我经常接待。”
“‘接待’就是说……”
“‘接待’的意思就是从帮助盟友们治疗。”
钟磊掏出手机，“那么我这里有一段对话，是和你们的……可以说是前辈们的对话吧。”
听到前辈们，面前的盟友们都是微微一笑，似乎是心照不宣。
钟磊道：“据他们所说，电量一般不会超过五毫安，但是并不是没有超过五毫安的。一般而言，做头的时候，不会二十毫安。如果是其他的地方，最高到了四十。”
在场的盟友们听完，一个个脸色木然，然后面面相觑，一些人低下头，然后又抬起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那姓张的少年。
姓张的少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污蔑这里，我只能说，我从来没有见过五毫安以上的电量。”
听姓张的少年这么说，其余少年少女也都点点头，表示认同。
钟磊又继续从手机调出来贴吧界面：“你们知道在柳远任的贴吧里，有这样一段小视频，原先是发在斗音上的，后来斗音上被删除了，我们也不知道原始视频是谁发的，我给大家看看。”
盟友们都凑过来看。视频中，是一个男孩子被众“接待”推送进十三号室，然后被按在病床上，一旁的柳远任正在操作着那台DX-2A型电休克治疗仪，在治疗仪仪表界面的“强度指示”盘上，指针在最左边轻轻地晃动着，画面中可以清晰地看到指针从零跳了一小格，到了一个刻度线那里。那个刻度线代表着十毫安。
刘跃辰接过了手机，道：“大家都看清楚了吧？”
“看清楚了。”张姓少年带头，大家一起回答。
“那么，这个指针说明了什么？”钟磊问。
这一次，大家还是先低垂眼神，然后看向姓张的少年。张姓少年昂首回答：“我认为什么都说明不了。总之，我们亲眼看到的，从来没有超过五毫安。”
大家都是一口咬定地点头。
刘跃辰道：“其实，我们在来之前，因为从出去的你们前辈盟友那里得知了这些讯息，所以我们昨天就去了花州市精神病院，就是为了弄清楚这台DX-2A电休克治疗仪的使用情况。你们想知道花州市精神病远的医生们怎么说吗？”
刘跃辰不等大家回答，就自己说道：“花州市精神病院曾经使用过这种仪器，并且也对这种治疗仪的副作用进行过研究，”刘跃辰说着，拿出一副学者的态度来，侃侃而言，“首先，这款仪器在全国的很多地方，都已经不再使用了，精神病院的医生想不起来究竟目前还有那些精神病远会使用这种机器，换句话说就是，这款机器已经在行业内淘汰了。这种仪器严格来讲，它是没有生产许可证的。”
说着，刘跃辰给大家播放了昨天在精神病院里采访的视频，视频中，一个医生说道：“我来到这个医院做治疗的时候，什么叫怒发冲冠我体会到了。使用时，病人的抽搐会非常剧烈，这款治疗仪在我们这里——据我所知，很多地方——都已经停用了。而且是停用了很多年，现在使用的都是无抽搐的电休克治疗仪。为什么要改良呢？很大的一个方面就是从人文的角度，去改良这个东西。”
“那么你们曾经使用这种电休克治疗仪的时候，”画面里，是许蓉蓉在发问，“对年龄有限制吗？”
“当然有限制了。”那名医生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么限制？”
“十八岁以上。严格按照它的治疗常规弄嘛。”
“为什么必须要十八岁以上？”
“哎呀，要是十八岁以下，你出事了怎么办啊？”
听到这里时，钟磊和刘跃辰看向在场的盟友们，众盟友们的脸色都微微变色，尤其是年龄较小的孩子，嘴角动了几动，又没有了更多的反应。看得出来，他们面孔上的表情并不是特别震惊，仿佛早就能预料到这样的答案，却无可奈何，而且还要忍耐下去。
接下来，刘跃辰拿回手机，播放了另外一段视频，这是许蓉蓉电话拨打这款电休克治疗仪的生产厂家。
电话拨通后，是这家厂家的一个女销售员接的。
“喂，您好……”
“您好！那台DX-2A型的电休克治疗仪，是您这个厂生产的吧？”
“呃……DX-2A型？这款我们已经很久不做了。你是哪里？”
“我是青江省花州市电视台的记者，想就这台治疗仪的相关情况询问您一下。”
“哦哦……记者？这款治疗仪我们很久不做了。”女销售员又重复了一遍，显然是想到，记者联系上她，应该不是什么好事情。这家厂商是上洋市的，是全国有名的医疗器械生产厂家之一。
“已经不做了，为什么呢？”
“现在国家正在提高，我们没有完成注册。后来就没有投放市场。所以就没有再做了嘛。”
“哦，那您的意思就是说，这台机器本身没有许可证，是吧？”
“我们原来是上个世纪96年注册的，后来到2000年的时候，我们的证就到期了。”
“现在在行业内，还可能会使用这样的机器吗？”
“不能做了。没有注册完成，我们肯定不能做了。我这边又不再生产了，怎么投放市场？市场上没有了。”
“那就是现在应该是不允许使用了？是吗？”
“没有证，就不可能投放市场。”女销售员的话比较“严谨”，意思是他们只是生产厂家，不是使用者，这款机器早再十几年前就已经未获国家批注而不再生产了，至于目前市面上是否有人在使用，他们哪里知道？
刘跃辰道：“现在我们这一边正在联系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等待管理局的调查结果。不过，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这是一款目前市面上已经不再使用多年的机器了。”
听完了刘跃辰的总结，盟友们一个个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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