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穆沉吟了片刻，才把心里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今天这件事谢了。”
“举手之劳。”
赤霄说完之后有些后悔，他想要给被冷落之后的自己塑造一个冷静严肃的影响，但其实这句话有点打击人，一群人忙前忙后、劳心劳力操心了那么就都没有解决的事，可他安排个秘书过去走一趟就安排妥当了。
“其实医院里也有很多人没病还非要占着病房，你们就是比较好说话，但我这种刁民就不一样了，没病住什么医院？给我回家躺着去！”
程穆被他逗笑了，后背靠着沙发，将紧绷了好些天的身体放松下来。
“你哪里刁民，你这身份得算皇太子。”
“哪又怎么了，皇子犯罪与庶民同罪。”
程穆又笑了一下：“真要这么算起来，你下半辈子都只能带监狱里面待着了。”
“不会吧？”赤霄有点惊讶，本来以为凌御这人渣顶多只是调戏调戏良家妇男，但其实仔细想想，这混蛋从小就这么混蛋，俗话说得好，从小偷针，长大偷牛，按照这发展速度，他这年纪估计也不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玩死在马路上。
“那……那还是让‘我’下半辈子做牛做马吧，这辈子我还想好好做个人。”
注意：‘我’是引号，那些坏事可不是他干得，下辈子他可不要当什么马牛，难受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太丑了。
系统君在脑海里嘲笑他的想法幼稚，他们两人的对话也是十分的幼稚无聊，但却泛着一股熟悉的酸臭味。
最后程穆扯到了今晚酒桌上跟几个兄弟提过的事。
“你……你是如何发现自己的问题？”
他的措辞很含蓄，可赤霄是谁，自然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凌御如何发现自己是弯的？
这问题他还真的不清楚，至于他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不是弯的，他更是不明白，所以他只能用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回答。
“我不是同XL，只是我喜欢的人恰好是同行。”
这个回答其实很深情，但是程穆却自动抹掉了自己是对方第一个喜欢的人这个可能。
他眼神有些阴沉，刚才的笑意一点都没了。
“也就是说，你最后的选择应该是玩累了，找个合适的女人结婚？”
这也是这个圈子里大部分人的想法。
程穆觉得心尖泛着些凉意，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微微僵硬发凉。
良久之后，才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回应。
“不。”
“我只会跟心里装着的那个人在一起，无论他是男是女，是魔是神。”
这句话很奇怪，‘男女’也就罢了，现代社会，神魔又是什么东西。
可程穆无法否认，当他冷静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脏颤动了一下。
他才发现自己并不是无欲无求，而且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在这世间太难寻得，所以便用‘无欲无求’这样的借口来搪塞自己，只有像凌少爷这样无法无天的人才敢嚣张地说出自己的内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