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说着，程穆也觉得这样的人生挺凄惨的。
旁边的兄弟手肘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怎么说啊兄弟，咱们哥儿几个可都成家立业了，就你一个人还单着，上次跟你介绍的那姑娘不挺好的吗。”
程穆微微挑了挑眉。
是都挺好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她是个姑娘。
“再说吧。”
他灌了一口酒，战友又很自然地替他满上，继而又唠叨道：“再说什么啊，那姑娘不到二十五岁，是个实习医生，模样不差，工作正经，我听说人家对你其实挺感兴趣的，你怎么就不能跟她好好谈谈呢？”
程穆不想再墨迹这个话题，直接回了他一句：“不合适。”
他自打知道了自己的取向，就没有奢求过爱情这东西。
那个圈子太乱，大部分人都是图个身体上的逍遥快活，放荡够了便去找个老实姑娘结婚了。
这种祸害别人一生的事儿他铁定做不来，部队的苦行僧生活也将他身体的欲望打磨得很淡，无论是身体和心理都不允许他随便找个人凑合，他始终都觉得一个人倒也挺好的。
赚着不会饿死的钱，养着给点阳光就灿烂的花，住着宽敞的老宅，不用再忙碌的都市里穿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在社会压力爆棚的世界里做个悠然自得的陶渊明，这大约就是他的毕生所愿了。
他以前都是这么想的，但谁知道凌少爷这人渣忽然就把自己拼凑完整了，洗成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勾人妖孽。
“诶，老程。”
“嗯？”程穆应了一声。
坐在他对面的战友换上了一脸揪心的表情。
“你跟凌御那个混账小子没什么联系了吧，那混蛋差劲成那样，别真的把你掰弯了吧？”
信息爆炸时代，他们这群老古董退役之后急速融入社会，也学会了‘掰弯’这么时髦的词。
程穆挺想大方地承认自己本来就是弯的，但又觉得这难得的战友情都‘纯洁’了这么些年，用不着在这个时候去搅乱他们的心思。
“他算什么？”
“别想多了，我只是真的觉得一个人待着挺舒服的。”
战友们挤兑了他几句，也就没有再继续往下劝，毕竟比起战友的个人人问题来，还是‘家里逼着生二胎’‘老婆嫌弃工资低’‘儿子上学太贵’等等更具有讨论的意义。
到最后，程穆听他们说得，忽然特别庆幸自己是个弯的。
回到家之后，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坐在沙发上看新闻。
新闻结束便是广告时间，他脑子在这个时候放空了一会儿，回过神来时，手上已经拿着手机，屏幕上是一串已经输入的电话号码。
“的确是需要好好跟凌少爷道个谢。”
所以他勇敢地按下了拨通。
几乎是拨出的瞬间电话就接通了，好像那边的人什么都没干，光盯着手机屏幕了。
“还没睡？”
赤霄本来想说睡不着，但似乎显得太柔弱了，所以他咳嗽了一声，冷静地说：“快了。”
气氛一下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