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门口偷听的小护士一个没忍住，差点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小脸憋得通红。
师重海眼角狂抽，回头瞪了齐天一眼，心里骂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贫！
武明空那张万年冰山脸上，也罕见地出现了一丝裂痕。她似乎没想到，一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居然还有心情跟她讨价还价。
“齐先生真会说笑。”她很快恢复了平静，“你现在面临的麻烦，可不是五险一金能解决的。那个‘乌先生’的手段，你应该已经领教过了。你以为，一场火，就能烧掉所有麻烦吗？”
齐天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师重海的心也猛地一沉。
“乌先生”这个名字，是他们刚刚才从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中扒出来的，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武明空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继续说道：“那个用碎尸拼凑的‘无头王’，不过是邪术师借用‘厌胜之术’制造的聚合体。它的核心，是那个你没见过的无头木偶。你虽然毁了聚合体，让邪术师遭到了反噬，但木偶尚在，他的根本未伤。你觉得，一个差点就成功的邪术师，会轻易放过毁了他‘成王’大计的人吗？”
她每说一个字，齐天和师重海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这些信息，与他们的推断几乎完全吻合，甚至更加详尽！这证明对方绝不是在故弄玄虚，而是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师重海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警惕和凝重。
“我们是能保护齐先生的人。”武明空终于将视线转向师重海，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师队长，我承认你们在凡人的世界里很强大。但面对这些超越常理的存在，你们的力量，就像试图用渔网去捕捉狂风，毫无意义。昨晚若不是齐先生急中生智，靠着一丝血脉里的微弱仙气引爆了那个聚合体，现在躺在这里的，就不是一个伤员，而是一具新的、用来拼接的尸体。”
“血脉里的仙气……”齐天喃喃自语，他瞬间明白了，他赌对了，那鸡骨头上的血，果然是破局的关键！
师重海沉默了。武明空的话虽然刺耳，却是不争的事实。面对那个血肉房间，他手下的特警队就算全副武装冲进去，也只是送人头。
“我家主人欣赏齐先生的胆识和……运气。”武明空重新看向齐天，“她想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你活下去，并且保护你所在乎的人的机会。”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齐天反问，“万一你们跟那个‘乌先生’是一丘之貉，那我岂不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就凭这个。”
武明空从随身携带的精致手包里，取出了一件东西，轻轻放在齐天的床头柜上。
那是一枚用上好的和田白玉雕琢而成的令牌，触手温润，正面用古篆刻着一个龙飞凤舞的“武”字，背面则是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
当这枚玉牌被放下的瞬间，齐天体内的阴阳眼竟不受控制地自行开启！
在他的视野里，这枚玉牌散发着柔和而威严的金色光晕，一股堂皇、浩大、君临天下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这个“木乃伊”都忍不住想爬起来行个礼。
这股气息，比小玉身上的仙气更加厚重，更加霸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皇者威仪！
“此乃‘则天令’。”武明空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崇敬，“见此令如见主人亲临。齐先生，三天后的午时，带着它，到城西的大唐未央城门口，会有人接你。去与不去，你自己决定。”
“大唐未央城？”齐天一愣，那不是本市最大的、也是最烧钱的、据说就快要破产倒闭的大型唐风主题公园吗？女帝住主题公园？这画风是不是有点……接地气了？
“还有。”武明空补充道，“关于你妻子‘小玉’的事情，主人也想和你谈谈。毕竟，那是她的……身体。”
轰！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齐天的脑海里炸响！
小玉的身体……是女帝的？！
那现在的小玉，她的灵魂又是什么？
这……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武明空似乎很满意齐天震惊的表情，她优雅地转身，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师队长，我的话说完了。希望这三天内，你能保证齐先生的安全。否则，‘乌先生’没能完成的事，我不介意代劳。”
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充满了赤裸裸的威胁。
师重海气得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他甚至有种感觉，门口那两个一直没说话的保镖，能在一秒钟之内扭断他的脖子。
就在武明空即将走出病房时，其中一个保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墙角。
那里，放着一个物证袋，里面装着的，正是那个从1701火场中找到的无头木偶。
保镖的眼神，如同两道利剑，在物证袋上停留了不到半秒。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木头开裂的声音响起。
师重海猛地回头，只见那个密封在物证袋里的无头木偶，表面竟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那保镖什么也没说，跟着武明空消失在走廊尽头。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师重海冲过去拿起物证袋，看着那道清晰的裂痕，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这已经不是威胁了，这是示威！是赤裸裸的力量展示！隔着几米远，用眼神就能让物证损坏？这还是人吗？！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齐天和师重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和无力。
“操……”师重海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这帮人……都是怪物！”
齐天拿起那枚“则天令”，玉牌入手冰凉，却仿佛有千钧之重。
去，还是不去？
去，可能是一场鸿门宴，前途未卜。
不去，别说那个隐藏在暗处的“乌先生”，光是这位“女帝”，恐怕就不会让他好过。
“师队，你怎么看？”齐天苦笑着问。
师重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露出一副“我他妈想辞职”的表情：“我能怎么看？我用监控看！齐天，你现在就是个烫手的山芋，不，你是个核弹！一边是邪教疯子，一边是疑似古代皇帝的神秘组织，我们警方夹在中间，跟个居委会大妈一样，只能调解，还谁都惹不起！”
他走到窗边，点了根烟，猛吸一口：“不过，那女人的话提醒我了。‘乌先生’一定会报复，而且会很快。我们必须加强戒备。”
齐天点了点头，心里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