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嘛……”老酒鬼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就简单了。正式拜我为师,继承我的衣钵。为师我,传你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本事。区区一只血祟,到时候你一个喷嚏就能把它轰成渣!别说血祟了,以后就是阎王爷见了你,都得客客气气地喊你一声‘齐天爷’!”
“我拜!我拜!”齐天想都没想,立刻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开什么国际玩笑,一边是做太监,一边是做“齐天爷”,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他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老头子,从一开始就在这儿等着自己呢!什么偶遇,什么缘分,全他妈是套路!
但这阳谋,他钻也得钻,不钻也得钻!
“嗯,孺子可教也。”老酒鬼满意地点了点头,从那身比咸菜缸还味儿的道袍里,摸索了半天,掏出了一张崭新的、画着朱红色符文的黄纸。
这张符纸,比上次给他的那张,无论是纸质还是上面的符文,都显得更加复杂和玄奥,隐隐有一股微弱的、温暖的力量在流转。
“拿着。”老酒鬼将符纸塞到他手里,“这是‘六丁六甲护身符’,比上次那个‘厕纸’高级多了。贴身放好,能保你十二个时辰内,百邪不侵。那只血祟,只要你身上有这道符,它就不敢靠近你三尺之内。”
齐天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将符纸揣进贴身的口袋里。
果然,符纸入怀的瞬间,一股暖流传遍全身,那股一直萦绕在身边的阴冷窥伺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真的有用!
“师父,您简直是我的再生父母啊!”齐天激动得热泪盈眶。
“行了行了,少拍马屁。”老酒鬼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符只能治标,不能治本。要想真正高枕无忧,还得靠你自己。从今天起,你每天子时,按照我教你的法子,打坐一个时辰,凝神静气,我传你一篇入门的《静心咒》。”
说着,他便将一篇晦涩难懂的口诀,传给了齐天。
齐天不敢怠慢,拼命地将每一个字都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
一辆闪着警灯的桑塔纳,呼啸着冲了过来,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地停在了齐天的破捷达旁边。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夹克、身材魁梧、国字脸、眼神锐利如鹰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下来。
正是市刑侦支队的队长,师重海。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的警员。
“齐天!”师重海一看到齐天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有旁边那辆几乎报废的捷达,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
“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蹲在一旁,吊儿郎当的老酒鬼身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是谁?”
“我?”老酒鬼啃完了最后一点鸡骨头,随手一扔,拍了拍手,站起身来,咧嘴一笑,“贫道乃是下凡来普度众生的活神仙,这位小哥,我看你印堂发黑,头顶绿光,最近怕是有点不顺啊。要不要来一卦?不准不要钱!”
师重海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干了二十多年刑警,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眼前这个,一看就是个老神棍。
“师队,他……他是我师父。”齐天连忙解释道,他生怕师重海把老酒鬼当成嫌疑人给拷回去了。
“你师父?”师重海上下打量了一下老酒鬼,又看了看齐天,眼神里充满了“你小子脑子是不是被撞坏了”的关爱。
“齐天,你跟我说实话,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电话里说的那些胡话,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袭击你,给你造成了精神刺激?”师重海的语气,不容置疑。
齐天张了张嘴,看了看一脸严肃的师重海,又看了看旁边冲他挤眉弄眼的老酒鬼,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他不能说实话。
说了,不仅没人信,还会被当成精神病,甚至会把小玉和师父的存在暴露出去,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他只能咬着牙,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师队,对不起……我……我刚才吓坏了。”齐天低下头,装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好像是……遇到了路怒症。有辆黑色的越野车,一直别我,我没让,他们就把我逼停,下来几个人……拿着棒球棍,就把我的车给砸了……我……我一害怕,就胡言乱语了。”
这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编出来的、最合理的解释。
“路怒症?”师重海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车牌号记下了吗?人长什么样?”
“天太黑……我没……没看清。”齐天心虚地说道。
师重海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所有秘密。
齐天紧张得手心冒汗,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退缩。
良久,师重海叹了口气。
“行了。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你先跟我回队里,做个详细的笔录。”他拍了拍齐天的肩膀,“不管怎么样,人没事就好。”
他显然不完全相信齐天的说辞,但他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年轻人,一定有事瞒着他。
而且,这事,绝对不简单。
联想到那具内脏被掏空的神秘女尸,再看到今天精神恍惚、车辆被毁的齐天,师重海的直觉告诉他,这两件事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是,师队。”齐天点了点头。
他转头看向老酒鬼,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询问。
老酒鬼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冲他挥了挥手,然后一溜烟,钻进了桥洞的阴影里,眨眼就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记住我教你的《静心咒》!还有,孝敬师父的烧鸡,一天不能断!”
只有他那猥琐的声音,还回荡在空气中。
……
齐天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了。
在警局折腾了半天,他把那个漏洞百出的故事,翻来覆去地讲了七八遍,应付完一堆程序,才被师重海放了回来。
他知道师重海不信,但他也没办法。
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是揣在怀里那张温热的符纸。
他打开门,客厅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夜灯。
小玉并没有睡,她穿着一身粉色的兔子睡衣,抱着一个枕头,蜷缩在沙发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是等他等到睡着了。
听到开门声,她猛地惊醒,一看到齐天,那双带着睡意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天哥!你回来啦!”
她像一只欢快的小兔子,光着脚丫就跑了过来,一下子扑进了齐天的怀里。
“你跑到哪里去啦,小玉好担心你哦。”她的小脸在他的胸口蹭着,带着浓浓的委屈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