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面对李桂芬势在必得的一巴掌，小玉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她只是……伸出了手。
一只看似纤弱无骨、宛如白玉雕琢而成的小手，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抓住了李桂芬势大力沉的手腕。
“啪！”
清脆的响声，不是巴掌声，而是骨骼错位的声音。
“啊——！”
李桂芬那堪比杀猪般的惨叫声瞬间响彻了整个房间！
她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个烧红的铁钳给夹住了，不，比那更恐怖！那股冰冷刺骨的力道，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成齑粉！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挣扎，却发现对方的手纹丝不动！
所有人都愣住了。
齐天愣住了。他知道小玉力气可能不小，但没想到会大到这种地步！
崔晓雪也愣住了，她看着自己那一百五十多斤的母亲，被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单手制住，疼得满地打滚，一时间竟然忘了反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玉，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表情。
不，不对。
齐天注意到，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孩童般的纯净和依赖，而是换上了一种……睥睨天下的冷漠和威严！
那是一种视万物为蝼蚁的眼神，冰冷，淡漠，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不容侵犯的威严。仿佛被触动了逆鳞的神龙，于九天之上，冷冷地俯瞰着不知死活挑衅自己的凡人。
李桂芬疼得冷汗直流，另一只手指着小玉，话都说不完整：“你……你这个妖怪……放开我！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
小玉歪了歪头，似乎在理解“妖怪”这个词的含义。她那双冰冷的眸子扫过李桂芬，又扫过旁边吓傻了的崔晓雪。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了齐天身上。
当看到齐天时，她眼中的冰冷和威严瞬间褪去，又变回了那种纯净和依赖。仿佛刚才那个气场全开、宛如女帝降临的人，只是一个幻觉。
她松开了手。
李桂芬如蒙大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抱着自己那已经明显变形的手腕，哭天抢地。
崔晓雪终于反应过来，她惊恐地看着小玉，仿佛在看一个怪物，然后扶起自己的母亲，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公寓。
“你们等着！我……我们报警！告你故意伤人！你们等着坐牢吧！”
撂下的狠话，也显得那么色厉内荏，毫无底气。
世界，再次清静了。
齐天看着满地狼藉，和瘫在地上哀嚎的李桂芬留下的脚印，又看了看身边这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小玉，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刚才那一瞬间的气场……绝对错不了！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活尸能拥有的！那是属于君临天下的皇者，才有的威严！
她真的是武曌！
而他，齐天，现在是这位女帝的……饲主？保护者？
齐天深吸一口气，关上门，反锁。
他走到小玉面前，捧起她那只刚刚捏碎了别人手腕的小手，仔细地检查着。
她的手依旧冰凉，白皙如玉，没有一丝伤痕。
“以后，别轻易动手。”齐天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这个世界有它的规则，跟你的时代不一样。打伤了人，很麻烦。”
小玉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齐天，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她的意思是，她们伤害你，我不允许。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他齐天，就是她苏醒后唯一的逆鳞。
齐天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股暖流瞬间涌遍全身。
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小玉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冰冷而柔软，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类似古墓中千年沉香的冷香。齐天紧紧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小玉……”他在她耳边喃喃自语，“不管你以前是谁，不管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从今天起，你就是我齐天的女人了。”
“等处理完这些破事，我就娶你。”
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璀璨的钻戒，甚至没有一句回应。
这或许是世界上最简陋、最荒唐的求婚。
但齐天知道，这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决定。
怀里的小玉似乎感受到了他澎湃的情绪，安静地靠在他的胸口，不再动弹。攥着他衣角的手，也松开了，转而轻轻地、试探性地，回抱住了他的腰。
这一刻，岁月静好。
然而，命运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不会轻易停下。
就在齐天享受着这暴风雨后短暂的宁静时，他那被调成静音的手机，屏幕亮了。
来电显示——师队长。
省刑侦队的队长，师重海。也是他法医工作上的直属领导。
齐天心里“咯噔”一下。
师队长轻易不会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一旦打了，就意味着——出大事了。
他安抚地拍了拍小玉的后背，然后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
“队长。”
“齐天！”电话那头，师重海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但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凝重，“你现在在哪？立刻来一趟城南水库的大坝底下！”
“出什么事了？”
“在你的地盘，今天出大事了。”师重海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不，准确说，是一堆尸体的零件。现场……很恶心，很诡异。老陈他们几个看了都快吐了，需要你这个本地专家过来看看。”
碎尸案！
齐天的神经瞬间绷紧了。
“好的！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齐天看着窗外刚刚升起的太阳，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正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的小玉。
他知道，他平静的生活，从昨晚那个雷雨夜开始，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甩掉了一个只会索取的未婚妻，却招来了一个更加神秘、更加强大的“鬼新娘”。
而他作为法医的生涯，似乎也要从今天起，卷入一场前所未见的血腥风暴之中。
麻烦，才刚刚开始。
城南水库，与其说是一个景点，不如说是一道城市的疮疤。
这里曾是几十年前为了解决城市供水而修建的大工程，但随着新水源地的开发，这里逐渐被废弃。荒草丛生，垃圾遍地，成了流浪汉和野狗的天堂，也是都市传说里“水鬼捞人”的高发地段。一些混不下去的社会青年，偶尔也会跑到这儿来搞点“野外烧烤”，留下满地鸡骨头和啤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