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清晨五点，藕园里已经鸡飞狗跳——虽然并没有鸡，但程浩的惨叫堪比杀鸡。
“我的戏服！谁把我的戏服改成这样了！”
程浩举着一件长袍，原本素雅的月白色被涂鸦般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卡通锦鲤，每条鱼还配着对话框：“哈哈！”“吃包砸！”“溅你水！”
苏小满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蒸笼：“是元宝……昨晚它不知怎么爬进晾衣间，尾巴沾了颜料……”
池塘里，元宝愉快地翻了个身，溅起的水花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林墨推着三轮车从后院过来，看到戏服，推眼镜的手顿了顿：“从营销角度，这增加了视觉记忆点。但可能不符合传统审美。”
“不符合传统？！”程浩抖着戏服，“这简直是对传统文化的亵渎！我要穿这个出去，会被沈阿婆骂死！”
话音刚落，院门被推开，沈阿婆拄着拐杖进来。她今天穿了件深紫色绸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像要去参加国宴。
“都准备好了吗……那是什么？”沈阿婆目光落在戏服上，眯起眼。
程浩赶紧把戏服往身后藏：“没什么！一件失败品！”
沈阿婆拐杖一伸，精准地勾住戏服一角，拖过来仔细看。程浩闭眼等骂。
“嗯……”沈阿婆看了足足一分钟，抬头，“谁画的？”
“元宝……”苏小满小声说。
“鱼画的？”沈阿婆挑眉，又低头看，突然笑了，“有意思。鱼画鱼，自画像。穿上吧。”
程浩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我说穿上。”沈阿婆用拐杖戳他，“快点，别磨蹭。这比那些死板的戏服有意思多了。”
于是，早上七点，当三人一老（周老先生也来了）推着满载物资的三轮车出现在平江路市集时，程浩成了全场焦点。
“看那人的衣服！”“锦鲤成精了？”“还写着字呢！”
程浩硬着头皮穿着“元宝限定款”戏服，脸上保持着僵硬的笑容。林墨穿着普通衬衫，苏小满系着绣花围裙，周老先生则是一身中山装，背着个画板。
他们的摊位在市集最东边，位置偏但面积大。旁边是卖糖画的老师傅，对面是捏面人的年轻夫妻。
“开始布置！”苏小满指挥。
林墨组装展示架，程浩挂招牌——“藕园笑哈哈：美食·手工·rap·老故事”，招牌是周老先生手写的，字迹苍劲有力。
周老先生支起画架，摆出一叠白纸和彩笔。沈阿婆坐在特意带来的藤椅上，开始检查苏小满的食材和工具。
早上八点，市集正式开放。人潮如织，旅游团、本地居民、网红主播、外国游客……平江路瞬间变成了沸腾的河流。
藕园摊位前，最先围过来的是几个举着自拍杆的年轻人。
“主播主播！你就是那个直播修门摔进砖堆里的？”一个戴鸭舌帽的女孩兴奋地问。
程浩挤出笑容：“正是在下……”
“能合影吗？你这衣服太酷了！”
程浩还没回答，女孩们已经围上来，“咔嚓咔嚓”一顿拍。他被迫摆出各种姿势，衣服上的卡通锦鲤在镜头里张牙舞爪。
林墨那边，纸模体验区也来了第一批客人——三个小学生。
“这个怎么玩？”带头的小男孩问。
林墨推了推眼镜，开始讲解：“这是简化版苏州园林建筑模型，采用环保再生纸制作。首先，我们需要识别各个部件，按编号排序……”
五分钟后，三个孩子眼睛开始转圈圈。
苏小满赶紧过来救场：“来，姐姐教你们。看，这是假山，这是小桥，这是亭子……我们像搭积木一样拼起来，好不好？”
孩子们重燃兴趣。但问题很快出现——林墨设计的纸模对于小学生来说太复杂了，一个男孩把亭子的屋顶装反了，另一个把桥拼到了假山顶上。
“这是创新设计。”林墨试图解释，“体现了后现代解构主义……”
“林墨，”苏小满压低声音，“他们是小学生。”
“所以应该从基础教育开始……”
“开始玩！”程浩挤过来，三两下把纸模拆开，“小朋友们，咱们不按图纸，自己创造！想怎么拼就怎么拼！”
十分钟后，一座“四不像但很有趣”的园林模型诞生了：亭子有六个角，假山上有扇窗，桥直接从墙上伸出来。
孩子们却很满意：“酷！”
他们的父母过来看，笑着一人买了一套纸模：“让孩子自由发挥挺好。”
林墨看着那堆“创新”模型，推了推眼镜，在平板上记录：“市场需求显示，非标准化产品可能更有吸引力。”
另一边，苏小满的梅花糕开卖了。蒸笼一掀，桂花香混合糯米香飘散开来，瞬间吸引了一群人。
“多少钱一个？” “现做的吗？” “看着好好吃！”
苏小满忙得团团转：“五元一个，买三个送一个！都是现做现蒸！”
沈阿婆在旁边监督：“火候还差一点……翻面要轻……对了，这样才对。”
第一个顾客是位老阿姨，咬了一口梅花糕，眼睛亮了：“是这个味道！我小时候吃的就是这个味道！”
口碑迅速传开。排队的人越来越多，苏小满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程浩赶紧过来帮忙收钱，林墨也被拉来维持秩序。
周老先生那边却出了状况。
他原本计划给小朋友画简笔笑林故事，但第一个来的是个外国背包客，金发碧眼，操着蹩脚中文：“请画，我，姑苏，记忆。”
周老先生愣了下，提笔开始画。他画了平江路的小桥流水，画了摇橹船，画了远处虎丘塔的剪影，还在角落画了条简笔锦鲤。
背包客看得入迷：“beautiful！我可以买吗？”
“送你了。”周老先生微笑。
这下可好，周围人都围过来要画。有要画自家宠物的，有要画情侣肖像的，还有个大爷非要周老先生画他刚买的蛐蛐罐。
周老先生来者不拒，画得飞快。他画蛐蛐罐时，还在罐子上加了只戴眼镜的蛐蛐，配文：“读书虫”。
大爷乐得合不拢嘴：“这虫有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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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高潮来了。
程浩的“苏式rap”时段开始。他站在摊位前的小空地上，深吸一口气，按照沈阿婆教的调子开唱：
“各位朋友看过来~藕园三宝笑开怀~ 梅花糕甜又糯~纸模拼出姑苏貌~ 老爷爷画故事~传统文化新时代~ 嘿嘿~哈哈~”
调子软糯，节奏轻快，还真有几分评弹韵味。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手机举成一片。
程浩越唱越来劲，即兴加词： “平江路啊石板街~小桥流水真惬意~ 藕园里有锦鲤精~成天就会溅人水~ 不信你们自己瞧~它在我衣服上笑~ 嘿嘿~哈哈~”
他转了个圈，展示衣服上的卡通锦鲤。人群爆发出笑声和掌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唱得不错，但押韵还能更好。”
程浩转头——是赵阿姨！她不仅自己来了，还带来了整个广场舞队！二十多位阿姨穿着统一玫红色运动服，阵势浩大。
“阿姨们，你们这是……”
“来捧场啊！”赵阿姨一挥手，“姐妹们，给孩子们助助兴！”
音乐响起——是改编版的《姑苏好风光》，加了电子节奏。阿姨们瞬间排好队形，开始跳舞。
不是普通的广场舞，是融合了传统舞蹈动作的“新式姑苏舞”：甩袖像水袖，转身像昆曲身段，但节奏又很现代。
人群炸了。手机摄像头全对准舞队，直播的主播们兴奋大喊：“老铁们看！姑苏阿姨天团！”
程浩灵机一动，加入舞队，用rap配唱： “阿姨们~身手俏~舞出姑苏新面貌~ 传统现代相结合~文化传承有妙招~ 嘿嘿~哈哈~”
场面彻底失控——但失控得很欢乐。游客们跟着拍手，孩子们跟着扭，连对面捏面人的夫妻都停下生意看热闹。
林墨在摊位后默默记录：“群体性文化活动能有效提升品牌曝光度。建议将广场舞元素纳入长期营销策略。”
苏小满趁热打铁，推出“跳舞免费尝梅花糕”活动——跳一段就能领一块小点心。
这下可好，连外国游客都加入了跳舞行列，跳得乱七八糟但笑声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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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第一波人潮暂歇。
三人累得瘫在摊位后的折叠椅上。沈阿婆给他们倒茶，周老先生还在给最后几个客人画画。
“初步统计，”林墨看着平板，“梅花糕售出182个，纸模售出47套，周爷爷的画送出31幅，但收到自愿捐款共计856元。程浩的rap表演间接带动消费，具体数据还需分析。”
程浩灌了一大口水：“我的嗓子……快废了……”
苏小满揉着发酸的手臂：“面粉快用完了，得补货。”
“我去买。”林墨起身。
“等等，”沈阿婆叫住他，“我去吧，你们歇着。我知道哪家的糯米粉最好。”
沈阿婆拄着拐杖走了，步伐稳健，完全看不出是七十多岁的老人。
周老先生画完最后一幅画，走过来坐下，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周爷爷，您不累吗？”苏小满问。
“累，但高兴。”周老先生看着熙攘的人流，“清河要是看到，一定更高兴。他就爱热闹，爱笑声。”
程浩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谜题！‘鱼指方向’！”
林墨看了眼时间：“现在是午时，阳气最盛。但谜题的关键时辰可能是子时或卯时……”
“管它呢！”程浩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我昨晚又想了想。如果光的轨迹画出了鱼形，那鱼眼睛的位置可能是关键！”
他在本子上画出昨晚记录的轨迹图，标出鱼眼位置——对应的时间是寅时三刻，方位正东偏南。
“寅时三刻……就是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左右。”林墨计算，“那时光点正好在鱼眼位置。”
“所以我们要在那个时间去看？”苏小满问。
“今晚就去！”程浩握拳。
“但寅时三刻，我们都睡了……”苏小满犹豫。
林墨推眼镜：“我可以设置定时提醒。但需要确保那个时间光点会出现——昨晚的观测只是一次，需要验证规律性。”
三人正讨论，摊位前来了位不速之客。
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穿着polo衫，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个文件夹。他先在摊位前转了一圈，仔细看了招牌、产品、甚至拍了照。
“请问……”苏小满上前。
男人递上名片：“您好，我是‘江南文旅开发公司’的项目经理，姓吴。看了你们的展示，很感兴趣。不知道有没有合作意向？”
程浩眼睛亮了：“合作？怎么合作？”
吴经理微笑：“我们公司正在开发‘姑苏传统文化体验’系列产品。你们的‘藕园笑哈哈’概念很有创意，尤其是这种轻松活泼的表现形式。我们想邀请你们作为合作伙伴，提供内容支持，我们可以投资，扩大规模……”
“投资？”程浩更兴奋了，“投多少？”
林墨按住他：“具体合作模式是？”
“我们可以出资修复藕园，改造为标准化文化体验馆。你们三位可以作为技术顾问参与，但运营管理由我们专业团队负责。”吴经理打开文件夹，“这是我们初步的方案……”
苏小满接过方案翻看，眉头渐渐皱起：“标准化改造……要把藕园改成‘传统文化主题乐园’？还要加电子导览、AR互动、纪念品商店？”
“是的，这样才能规模化、商业化。”吴经理自信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种形式。你们现在的模式太……太原始了，效率低，难以复制。”
程浩也看了方案，兴奋劲消了一半：“这改得也太多了吧？藕园的味道都没了。”
“味道可以保留，但形式要创新。”吴经理指着方案里的效果图，“看，我们设计的‘数字锦鲤池’，游客可以用手机喂鱼，鱼会根据投喂跳出不同的祝福语……”
“我们的锦鲤是活的。”林墨平静地说。
“活的也可以保留，但数字化的互动性更强……”
正说着，沈阿婆回来了，听到后半句，拐杖“咚”地敲在地上。
“什么数字化？什么AR？”她盯着吴经理，“你要把藕园改成游戏厅？”
吴经理愣了愣：“阿姨，这是现代文旅发展趋势……”
“趋势？”沈阿婆冷笑，“清河修园子的时候，讲的是‘虽由人作，宛自天开’。你们倒好，要改成‘虽由天开，硬要人作’！”
周老先生也走过来，看了看方案，温和但坚定地说：“这位先生，藕园的好，就在它的‘不完美’。砖缝里的草，池子里的活鱼，老木头的气味，还有……”他指了指程浩衣服上的涂鸦，“这些意外之喜。你们一标准化，这些就全没了。”
吴经理还想争取：“但这样经济效益更高……”
“我们要的不是最高效益，”苏小满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清晰，“我们要的是对的效益。让喜欢姑苏文化的人，能在这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可能是一块梅花糕，可能是一段笑声，可能是一个老故事。不是标准化的产品。”
程浩看着苏小满，忽然觉得她今天特别耀眼。他站到她身边：“对！我们不要变成工厂流水线！”
林墨推了推眼镜，对吴经理说：“从商业角度，您的方案具有可复制性和规模效应优势。但从文化传承和品牌独特性角度，我们的现有模式虽然效率较低，但具有不可替代的情感价值和真实性。建议您可以考虑投资但不干涉运营的合作模式。”
吴经理看着这老少组合——穿涂鸦戏服的年轻人，戴眼镜的理工男，系围裙的姑娘，还有两位气场强大的老人——忽然笑了。
“有意思。”他收起方案，“这样吧，方案我留着。你们先按照自己的方式做，如果以后需要资金或者资源，随时联系我。”他又递出一张私人名片，“我个人其实挺喜欢你们现在的样子。很……真。”
送走吴经理，五人面面相觑。
沈阿婆先笑了：“算你们有点骨气。”
周老先生点头：“清河没看错人。”
程浩松了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一直攥着拳头，手心都是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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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市集继续火爆。
程浩又唱了几场rap，嗓子真的哑了，改成了“无声rap”——只做口型，让观众猜词，反而更好笑。
苏小满的梅花糕提前两小时售罄，紧急改成“预定制”，竟然又接了五十个订单。
林墨的纸模卖完了，开始现场教游客用包装纸折简易园林模型。
周老先生画画的队伍排到了隔壁摊位，糖画师傅都来帮忙维持秩序。
沈阿婆成了全场最忙的人——到处指导：纠正程浩的发音，调整苏小满的火候，甚至教林墨怎么把纸模折得更牢固。
傍晚五点，市集结束。三人累得几乎散架，但眼睛亮晶晶的。
收拾摊位时，程浩数了数今天的收入：现金加转账，总计5128元。
“五千块！”他声音嘶哑但兴奋，“一天五千！我们发财了！”
“扣除成本，净利润约2800元。”林墨算得更精确，“相当于我们之前一个月的目标收入。”
苏小满看着满袋子的钱，又看看空了的蒸笼和材料箱，忽然鼻子一酸。
“怎么了？”程浩问。
“就是……觉得挺不容易的。”苏小满擦擦眼睛，“但真高兴。”
沈阿婆拍拍她：“这才刚开始。以后会更不容易，但也会更高兴。”
回藕园的路上，夕阳把平江路染成金红色。他们推着三轮车，车上满载空箱子和疲惫，但还有笑声。
路过一座小桥时，程浩突然指着河面：“看！锦鲤！”
河里真有几条锦鲤在游。苏小满笑了：“元宝的亲戚。”
“元宝比它们胖多了。”程浩说。
林墨推了推眼镜：“根据观测，元宝的体长体重比确实超出正常范围30%，可能与其年龄和饮食有关。”
“就是被二爷爷喂得太好了。”周老先生笑。
回到藕园，元宝早就在池塘边等着了。看到他们，尾巴拍得水花四溅，仿佛在问：“今天赚了多少？够给我买好饲料了吗？”
程浩把市集上买的鱼食撒进去：“祖宗，今天你也有功劳，衣服很抢镜。”
元宝优雅地吃着，吃完后，突然朝着偏房方向甩了甩尾巴。
三人对视。今晚，寅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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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四十分，闹钟响了。
程浩挣扎着爬起来，发现林墨已经穿戴整齐等在院子里。苏小满也揉着眼睛出来，披着件外套。
“真要这个点去吗……”她打哈欠。
“验证猜想。”林墨拿着平板和手电筒。
三人轻手轻脚来到偏房。月光很亮，不用开灯也能看清。
暗格缝隙里，光点果然在闪。他们趴下，程浩打开手机指南针，林墨计时。
三点四十四分，光点移动到鱼眼位置——正东偏南，精确到度。
然后，光点停住了。不再是缓慢移动，而是在那个位置持续闪烁，频率加快：三短一长，三短一长……
“摩斯密码？”程浩低声说。
林墨快速记录闪烁规律，对照摩斯密码表：“短是点，长是划……三点一划……是字母‘b’。”
光点又开始新节奏：一长三短——“A”。
接着：三长——“o”。
三点一划——“b”。
一长三短——“A”。
三点一划三短——“o”？
“b A o……b A o？”程浩皱眉，“包子？”
“最后一个不对。”林墨重新计算，“三点一划三短……不是标准摩斯码。等等，如果三短代表分隔……”
光点又开始重复：b A o，停顿，然后是一串复杂的节奏。
林墨记录，苏小满突然说：“会不会是拼音？bao后面还有什么？”
光点最后闪了一次长亮，然后熄灭。时间是三点四十七分整。
“信息结束。”林墨看着记录，“b A o，然后是一串可能代表数字或位置的代码。”
“包子……”程浩念叨，“和二爷爷有关？他爱吃包子？还是……元宝爱吃包子？”
池塘方向传来“噗通”一声，仿佛在回应。
三人面面相觑。寅时的冷风从破窗吹进来，苏小满打了个寒颤。
“先回去睡吧。”林墨说，“明天再解。”
回房路上，程浩回头看了一眼偏房。月光下，那个暗格安静地待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但他知道，谜题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已经一脚踏进了二爷爷精心设计的、充满笑声的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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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