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曾锦鸿秘会赵立春时，高育良家的餐厅里，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映照着红木餐桌上的六菜一汤。吴慧芬最后端上一盘清蒸鲈鱼，鱼身上撒着翠绿的葱花和嫩黄的姜丝，冒着腾腾热气。
\"老高，别光顾着说话，让田书记和小祁先动动筷子。\"吴慧芬笑着解下围裙，眼角细密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衬得皮肤白皙，虽已年过五十，却仍保持着知识女性特有的优雅气质。
\"对对对，先吃饭。\"高育良招呼着，亲自为田国富斟了一杯茅台，\"田书记，尝尝这酒，95年的，存了十多年了。\"
田国富端起酒杯，在灯下观察酒液的挂杯，笑道：\"高省长藏的好酒啊，这酒线，这酒花，一看就是珍品。\"他故意用了\"高省长\"这个尚未正式生效的称呼，眼睛却瞟向祁同伟的反应。
祁同伟会意，立刻举杯：\"那我得提前敬未来的高省长一杯了！\"
高育良摆摆手，脸上却掩不住笑意：\"哎，组织上还没定的事，可不能乱说。\"
\"老高，你这就不够意思了。\"田国富抿了口酒，意味深长地说，\"常委会上已经通过提名了，就差明年三月人代会走个程序。刘省长到龄退休，你不接任谁接任？\"
吴慧芬适时地给每人碗里夹了一块鱼肉：\"田书记消息就是灵通。不过老高说得对，没公布的事还是谨慎些好。\"
祁同伟注意到吴慧芬说话时，脸上却止不住那真诚的笑意！
\"说起消息灵通，\"祁同伟夹了一筷子凉拌木耳，\"我听说沙书记最近和吕州的李源潮走得很近？一周见了三次面。\"
餐厅里突然安静了一瞬。高育良的筷子停在半空，田国富则专注地挑着鱼刺，仿佛没听见。
吴慧芬轻笑一声打破沉默：\"同伟，这鲈鱼要趁热吃，凉了腥气就重了。\"
祁同伟知道自己这话问得冒失，但他必须摸清田国富的态度。作为省纪委书记，田国富的立场至关重要。
田国富终于挑完鱼刺，慢条斯理地说：\"沙书记要团结同志嘛，正如我们之间要互相团结一样。\"他抬头，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李源潮在吕州干了四年，成绩有目共睹，沙书记重视他也是应该的。\"
祁同伟心中一动。田国富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但那个\"正如\"却暗示了某种默契——沙瑞金团结李源潮，他们三人也需要团结。
\"田书记说得对。\"高育良接过话头，\"团结才能出战斗力。说起来，吕州那个美食城项目，省里是不是该派个督导组去看看？\"
田国富眼睛微眯：\"美食城？就是山水集团那个？\"
\"对，山水集团的项目\"祁同伟接话，\"最近有不少群众举报，说环保不达标，还涉嫌违规变更土地性质。\"
田国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群众反映的问题，纪委当然要重视。不过...\"他话锋一转，\"这山水集团可不简单，这山水集团，背后牵扯复杂，查起来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
（田国富是纪委王书记的心腹，到了那个级别，那有什么站队，谁是谁的人！只有利益相关罢了！）
（在田国富被下放至汉东之前，他也只是因为自家妻子在纪委工作的缘故，能喊田国富一声田大哥！但就因此，称田国富是钟家一系的人，并不恰当！）
吴慧芬起身去厨房端汤，经过祁同伟身后时，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祁同伟知道她在提醒自己别太露骨。但自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