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时节,都城的日光愈发炽烈,却挡不住同心药材坊的热闹。第一批贡品红景天送入宫中后,林羽龙颜大悦,不仅下旨赏赐了同心药材坊百匹绸缎、千两白银,更亲笔题写了“民生为本”的牌匾,特意让李德全带着御林军,敲锣打鼓送到药圃,引得贫民窟的百姓都来看热闹,把药材坊的门槛都快踏平了。
这日清晨,淑妃刚走到药材坊,就见张大爷正指挥着几个汉子,小心翼翼地将御赐牌匾往坊门上方挂。牌匾是用上好的紫檀木做的,“民生为本”四个金字在朝阳下熠熠生辉,衬得整个药材坊都添了几分气派。
“慢点!再往左挪半寸!”张大爷踮着脚,手里拿着根线绳比对,额头上渗着汗珠也顾不上擦,“这可是陛下亲笔写的,得挂得端端正正,不能有半点歪斜,不然就是对陛下不敬。”
李木匠踩着梯子,手里扶着牌匾,闻言笑道:“张大哥放心,俺这眼睛就是尺子,保证挂得笔直。等会儿再在牌匾四周装几盏灯笼,夜里亮起来,十里地外都能看见。”
淑妃走上前,看着牌匾上遒劲有力的字迹,心里忽然生出几分感慨。这四个字,道尽了林羽对百姓的期许,也道尽了同心药材坊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娘娘,您看这牌匾配不配咱们坊?”刘大叔凑过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昨儿西域商人来看了,说在西域从没见过皇帝给百姓作坊题字,直夸咱们瑞国皇帝体恤百姓,还说要多订两百斤沙漠参,把咱们的牌匾拓印下来带回去,挂在他们的商栈里。”
“何止西域商人,”赵大哥接口道,“南疆的药材商也派人来了,说要跟咱们订明年的金顶红景天,还说要学咱们的种植法子,回去也建个‘同心药材坊’,跟咱们结为‘兄弟坊’。”
淑妃听得心里欢喜,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远处来了一队车马,为首的是个穿着锦袍的中年男子,后面跟着十几个随从,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李德全从马车里探出头,朝淑妃笑着招手:“淑妃娘娘,老奴给您带贵客来了!”
众人都愣住了,不知道这贵客是谁。只见那锦袍男子下了马车,走到淑妃面前拱手行礼,声音洪亮:“淑妃娘娘,在下是江南织造府的沈万山,久闻同心药材坊的大名,特来拜访。”
淑妃连忙回礼:“沈大人客气了,不知沈大人远道而来,有何指教?”
沈万山哈哈一笑:“指教谈不上,是来求合作的。江南潮湿,百姓多有关节痛的毛病,听说贵坊的沙漠参治风湿效果极佳,我想订五百斤,运回江南济世。另外,还想请坊里的师傅去江南指导种植,酬劳好说。”
张大爷一听,连忙道:“沈大人有眼光!咱们的沙漠参,根粗汁浓,去年张婆子的老寒腿就是靠它治好的,效果比任何膏药都强。”
沈万山看向张大爷,眼里带着赞许:“这位老哥看着就是种药材的好手。不知可否带我参观一下药圃?也好让我见识见识,能种出贡品药材的土地,究竟有何不同。”
淑妃欣然应允,带着沈万山一行人走进药圃。红景天的晾晒架整齐排列,沙漠参的叶片在风中舒展,金顶红景天的花苞含苞待放,处处透着生机。沈万山的随从们拿出纸笔,不停记录着药材的生长情况,时不时发出惊叹。
“这红景天的晾晒法子很特别,”沈万山指着晾晒架上的红景天,它们被均匀地铺在竹篾上,下面还垫着一层艾草,“既通风又防潮,还能染上艾草的香气,真是巧妙。”
“这是王嫂子想出来的法子,”淑妃笑着解释,“她说艾草能驱虫,铺在下面,红景天晒干后不容易生虫,还带着点清香味,病人也爱用。”
王寡妇正在给金顶红景天浇水,闻言放下水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就是瞎琢磨。以前俺家晒粮食,总爱生虫,后来在粮囤里放把艾草,就好多了,想着药材大概也一样,就试了试,没想到真管用。”
沈万山看着王寡妇粗糙却灵活的手,又看了看她腰间别着的《药材种植手册》,眼里闪过一丝敬佩:“民间果然藏着智慧。这位嫂子不仅会种药材,还识字读书,可见贵坊的风气极好。”
走到沙漠参地块,沈万山蹲下身,仔细查看土壤:“这土看着普通,却能种出这么好的沙漠参,想必有什么特殊的施肥法子吧?”
刘大叔得意地说:“沈大人好眼力!俺们用的是‘草木灰加羊粪’的混合肥,草木灰能杀菌,羊粪肥力足,两种掺在一起,沙漠参的根长得又粗又壮,药效比普通肥料种出来的高三成。”他拿起一把小铲子,挖起一株沙漠参,“您看这根须,多完整,一点虫眼都没有。”
沈万山接过沙漠参,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掐了一点尝了尝,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苦味淡,回甘长,确实是上等品。就按这个品质,五百斤,我全要了!价钱比西域商人再高两成!”
坊员们一听,都欢呼起来。赵大哥连忙拉着李木匠去拿契约:“沈大人爽快!俺这就去准备契约,咱们今天就把这事定下来!”
沈万山却摆摆手:“不急。我还有个想法,想跟淑妃娘娘和各位坊员商量。”他看向众人,“江南多水泽,适合种植水生药材,我想在江南也建个药材坊,引进贵坊的红景天、沙漠参,再种些江南特有的莲子、芡实,咱们互通有无,让瑞国的药材能在南北流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淑妃眼睛一亮:“这主意太好了!南北药材互通,既能解百姓缺药之苦,又能让大家多份进项,是双赢的好事。”
张大爷也点头:“俺们派几个有经验的坊员去江南指导,再从江南引进些水生药材的种子,在咱们这试种,这样咱们药圃的药材种类就更多了,同心坊的名气也能传到江南去。”
“就这么定了!”沈万山一拍大腿,“我回去就派人来接师傅,再送些江南的药材种子过来。咱们还可以合编一本《南北药材种植大全》,把两边的经验都记下来,让更多人受益。”
中午时分,同心药材坊摆起了简单的宴席,没有山珍海味,只有红景天炖鸡汤、沙漠参炒肉片、碧玉莲羹,还有李木匠酿的米酒,都是坊里自产的东西,却透着浓浓的心意。
席间,沈万山喝着米酒,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忍不住对淑妃说:“娘娘,在下走南闯北多年,见过不少药坊,却从没见过像同心坊这样的。这里的百姓,脸上有笑,眼里有光,说起药材来,比说自家孩子还上心,这股子劲头,比任何金银都珍贵。”
淑妃笑着说:“沈大人过奖了。其实大家图的,不过是能靠自己的双手过上好日子。以前日子苦,大家各顾各的,现在有了药材坊,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日子自然有奔头。”
沈万山深有感触:“陛下说‘民生为本’,真是说到了根上。百姓有了奔头,国家才能安稳。这次来都城,没白来,不仅订到了好药材,还学到了治家治国的道理。”
下午,沈万山带着签订好的契约,满意地离开了。坊员们围着契约,笑得合不拢嘴,算着今年的收入,讨论着去江南指导种植该派谁去,热闹得像过年。
淑妃站在御赐牌匾下,看着眼前这一切,忽然觉得,这“民生为本”四个字,不仅是林羽对百姓的期许,更是对她的肯定。三年前,她在冷宫药圃种下第一粒红景天种子时,从未想过自己能走到今天——能为百姓做些实事,能让药材连接起南北,能在这土地上找到真正的价值。
阿依莎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娘娘,您看这牌匾,再看看坊里的人,就像陛下说的,民生真的是根本。有了这些百姓的笑脸,再大的困难都不怕。”
淑妃点点头,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等这批药材处理完,她要去各州府走走,看看那里的药圃建得怎么样了,看看红景天的种子是不是真的在更多地方扎了根。她想让林羽知道,他的“民生为本”,不仅挂在了同心坊的门上,更种进了百姓的心里。
属于林羽与三千嫔妃的故事,在这个充满希望的夏日,又写下了崭新的一笔。淑妃知道,同心药材坊的路还很长,药材连接的不仅是南北,更是万家灯火。而她,会像守护药圃里的种子一样,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同心,让它在瑞国的土地上,开出更绚烂的花。
夕阳西下,御赐牌匾上的金字在余晖中愈发耀眼,映着坊员们忙碌的身影,也映着都城渐渐升起的炊烟。晚风拂过,药香与饭菜香交织在一起,像一首关于富足与安宁的歌谣,在温暖的暮色里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