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瓷没有蠢到把自己一起曝了。
她在收到费洛发来的人名座位号，第一时间找到了那两人。
监控视频拉了近景，截掉了旁边不相干的，只留了当事人。
这次比赛，秦凯他们太想赢，就是因为太想赢，所以，评审团联合作假不够，还和她一样，提前准备了一幅字。
除了内定选手，其他人学习书法，讲究风花雪月，文人风骨，谁会早有预谋，为自己留下后手，大多还是秉承学院派一贯做法，规规矩矩考试，规规矩矩做人。虽然这场考试，绝对不止她，不止第一第二，选择偷梁换柱……但其他人，没有对她构成威胁，她没必要和所有人为敌。
小小u盘精准无误落在掌心，费洛收好，对旁边一工作人员使了眼色。那人立马上前，双手接下。
“监控？你哪里来的监控？”
秦凯有些慌张，不再关心底下的声音，而是一个劲地质问。
看他这副样子，小瓷感到畅快：“不是说了，我装的，考试开始前装的。”
“你未经允许，擅自装监控？”
红衣女人凶厉的声音卷起了战火：“孟沅浠，你胆子真大，你犯法了！”
犯法。
小瓷抑扬顿挫，好好品了品这两个字。
杀人犯法。
违反劳动合同犯法。
她装个监控，比完赛立马就拆了，这算什么犯法。
“要是我没装监控，这三百万可就被你们贪掉了。”
小瓷回头，找到了那两人：“你们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被迫，现在认还来得及，自愿……自愿就当我没问过。”
“我没作弊！”
冯为才至始至终都坚持，他是靠实力得的第一，不怕质疑，但求不污蔑。
“你觉得我在诈你们吗？我真有证据。”
小瓷面上云淡风轻，没有表情，心里叹了好大一口气。
他到现在还看不清场上情况吗？
这一次，秦凯他们必败。
“你呢。”
小瓷问贺梅。
“我是被迫的……”
贺梅没挣扎，直接认了。
伴随她脸上流下两行泪，底下声音炸了，完全盖过秦凯愤怒的咆哮：“你在说什么？”
红衣女人也皱眉，脸色凝重，“你不要被她威胁，瞎说话！”
“孟沅浠！你够了！”
死不承认，加上满口胡言，小瓷觉得他们无可救药。
七十五英寸大显示屏突然弹出画面。
现场没人控声，大家自觉闭嘴，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盯了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
“第一名”的冯为才，在第二十九分四十三秒，偷偷摸摸在桌子底下解开了一幅字，拿到桌子上进行裱框，之后他交上去的，也是这幅不知道哪来的字。
：“这不就是作弊吗？”
：“秦会长，你解释一下啊！”
：“取消第一名成绩！”
：“对！取消第一名成绩！”
：“……”
讨伐声不断，小瓷再看向冯为才，他低着头，身侧双手紧握成拳，整个人都在发抖。
贺梅见马上下一个轮到自己，心态崩溃，哭得停不下来。
“好了，下一段不用放了，她都承认了。”
小瓷朝工作人员喊了一句。
工作人员没答应，先看费洛，见费洛点头，他才停下，关掉程序。
：“你们真过分啊，耍我们玩呢？”
：“那墨点不是巧合吧？”
：“谁能想到内鬼在评审团。”
：“我怎么不明白啊，到底是选手作弊，评委不知情，还是选手评委提前串通好了？”
：“……”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波，谁都不想自己处在风暴中心。秦凯之前爱表现，现在当之无愧被第一个推出来。
“各位选手，我们……”
：“你们什么啊你们，别支支吾吾的，倒是快解释啊！”
：“不会之前每次比赛都这样吧？”
：“拉赞助商办比赛，结果谁第一谁第二早就定好了，钱全落进了你们评委的口袋，哈哈哈好好笑！”
：“太恶心了……”
：“……”
“各位选手，我们绝对没有包庇选手！”
小瓷有预感，秦凯要不做人了，果然，他接下来说的，那是把学生卖的干干净净。
“选手贺梅、冯为才比赛作弊，现已核实，经评审团一致决定，取消他们比赛成绩，第一名由第三名替补，第二名由第四名替补，以此类推。”
：“为什么不装监控！”
：“真的假的，我怎么不信……”
：“要不是有人举报，你们想蒙混过关？”
：“书协趁早倒闭吧！”
：“……”
孟沅浠成第一了。
小瓷轻地挑眉。
任务完成，她总算可以喘口气。
冯为才不相信，他就这么被放弃了。
他惊慌失措抬起头，几度想说话，但看见评审团给他使的眼色，他又咽了回去。
小瓷趁乱走过去，“你不揭露他们，以后还怎么混？”
她还是懂一点他们书法圈的规矩的。
冯为才比赛作弊，形象尽毁，就算以后不任职不当官，换条赛道，改卖画为生，他也很难闯出一番事业。
圈子就这么点大。
画本身没有价值，大多数人爱买画，是为情怀买单。一个有污点的画家，大家不会期待他的创作。
冯为才消极到了极点，“揭露他们，我一样混不下去。”
小瓷轻呵一声，给了他一点点希望：“他们都要卷铺盖走人了，你怕什么。”
“他们走不了……”
“走得了。”
小瓷看他可怜，又是被逼的，决定帮他一次。
“知道这次比赛的赞助商是谁吗？”
“不知道，好像是一家新公司。”
冯为才没心情聊天，说话回答垂头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