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才发现，原来清粥也可以如此美味。”
明玉嗔怪地瞥了他一眼：“皇上就会取笑臣妾，这可是御膳房特意熬制的，皇上若是喜欢，臣妾明日再……”
“朕喜欢的，是明玉喂的。”康熙打断她的话。
“快吃吧！”明玉略带羞恼地嗔了一句。
她低着头，不敢与康熙那带着笑意的目光对视，手中的瓷勺却没停下，小心翼翼地舀起粥喂向他。
康熙看着眼前的她，清澈的眸中映出明玉娇俏的模样，心中漾起一层涟漪，舌尖却不由得挑起几分玩味。他张嘴接过粥，舌尖轻舔唇瓣后，故意压低嗓音说道：“可惜了，粥倒是香甜，却还是没明玉本人甜。”
明玉手一抖，瓷勺险些滑落在地。她瞪了一眼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薄唇轻抿，脸颊的绯色愈发浓重。
“皇上竟也会说这样轻佻的话，臣妾可吃不消。”
康熙看着她娇嗔的模样，狭长的凤眸中染上几分无邪的笑意，语调却依然带着帝王气势的从容，“朕许久未尝一句情话了，今儿是第一次说给心上人听，明玉却这般敷衍？倒叫朕无所适从了。”
明玉不禁咬唇，低声嘀咕了一句：“哪有将自己情话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皇帝……”
她话音虽轻，然而御书房内寂静异常，声音一字不落地钻入康熙耳中。
康熙剑眉一挑，唇角不由扬起一抹坏笑。他探身靠近，将明玉微微低下的小脸勾起，十分认真地问：“哦？那明玉觉得，朕这情话还欠了些火候？”
明玉猝不及防地撞进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顿时语塞，仿佛连呼吸都被这眼神吸走了。她别开脸，不敢正视，只无聊拿着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
“玄烨，我想姐姐了……”
康熙闻言，轻笑一声，捏了捏明玉的脸颊：“怎么，朕还以为，明玉眼里心里都只有朕呢。”
明玉被他这略带醋意的语气逗笑了，她轻轻推开康熙的手，从他腿上滑下来，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姐姐嫁给八哥后，我便很少像从前一样随时都能见到她了。如今入宫，虽然能时常见到皇上，却也更加想念姐姐了。”
康熙起身走到她身后，从后面环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明玉若是想你姐姐，朕明日便让她进宫陪你，如何？”
明玉转过身，抬头看着他，眼眸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真的吗？皇上？”
康熙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君无戏言。”
第二日，八福晋郭络罗明慧便奉旨入宫。姐妹二人许久未见，自然是说不完的体己话。
明玉扶着姐姐的手坐到窗边的软榻上，盛夏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八福晋郭络罗明慧的身上，映得她苍白的面容越发没有血色。
她一向端庄优雅的举止，如今却隐隐透着一丝疲惫之态。
明玉蹙起秀气的眉梢，细细打量着姐姐，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最近可是没休息好？怎么脸色这般不好？”
明慧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扯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妹妹多虑了，姐姐一切安好。只是府中琐事多了些，难免令人劳神。”
明玉微微一怔，虽知姐姐的话有几分敷衍，可也不便追问，只端起一旁侍女送来的热茶递给她：“姐姐可要多保重身子，若是再累着，八爷如何不心疼？”
明慧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垂下眼帘，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是啊，八爷他……一向待我极好。”
明玉敏锐地捕捉到了姐姐语气中的异样，心中疑惑更甚。她握住明慧的手，柔声问道：“姐姐，可是胤祀他欺负你了？你尽管告诉我，便是皇上，我也会为你做主！”
明慧闻言，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添了几分苦涩。
“妹妹如今贵为皇妃，自然与从前不同了。连姐夫都不叫了，可见是真把皇上放在心尖上了。”
明玉听出姐姐话里的异样，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却故作轻松地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你我姐妹情谊岂是区区称呼能够改变的？在姐姐面前，我永远都是明玉。”
她说着，亲昵地挽住明慧的手臂，柔声问道：“姐姐，你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明慧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明玉心中更加笃定，这事儿十有八九和若曦那小蹄子脱不了干系。
她佯装生气，撅起小嘴：“姐姐若是不肯说，那妹妹也不勉强。”
明慧见妹妹似有愠色，心中不忍，握住她的手，轻轻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也瞒不过你。只是这事儿……说来话长。”
明玉见姐姐松口，连忙吩咐宫女上茶点，又屏退左右，这才柔声问道：“姐姐，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是那若曦又在你面前耀武扬威了？”
明慧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低声道：“妹妹怎的知道？”
明玉冷笑一声：“除了她，还有谁这般吃饱了撑的，整日像个疯丫头？她都同姐姐说了些什么？”
明慧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除夕夜，八爷……他去了若兰的院子，留下我和弘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难以启齿。
明玉一听，怒火中烧，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岂有此理！他胤禩还有没有良心！大过年的，扔下你孤儿寡母的，跑去那那里做什么！姐姐你受委屈了！”
明慧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落下，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妹妹，你如今是贵妃，说话行事可要注意些，这话若是传到旁人耳朵里……”
“怕什么！”
明玉毫不在乎地打断她：“他胤禩做得出来，我还说不得了？姐姐你就是太贤惠，太隐忍了！依我说，就该闹上一闹，让他知道你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