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着魅惑爱神的双眼——
心理医生的到来，明显让李舒虞心生警惕。
“别紧张，我们就是做一个初步诊断。”
医生搬过椅子，坐在床尾，和善的笑着。
顾莫非看了他一眼，刚想问出口，手就被李舒虞抓住，握的很紧。
“别走。”
李舒虞声音很弱，带着恳求。
“没关系顾先生，你可以留下。”
医生说着，伸出手，示意顾莫非坐下。
顾莫非扣住李舒虞的掌心，缓解她的情绪。
诊断的过程很乏味，
医生问着问题，不断观测李舒虞的反应。
李舒虞木讷的回答，
医生拿着本子在上面记录修改，下意识的看向顾莫非。
将近两个小时的谈话结束，医生缓缓起身。
“情况我大致了解，顾先生，请您跟我出来一下。”
“好”
顾莫非拍拍李舒虞的背，示意她安心，起身跟了上去。
楼梯间，
顾莫非点了根烟，皱着眉头。
“医生，怎么样？”
“你女朋友的状况不是很好，初步诊断是抑郁障碍。”
医生抚着鼻梁上的眼镜，将诊断书递了过去。
顾莫非看着上面的文字，沉默的说不出话。
医生也是见怪不怪，继续补充。
“她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对周围人戒备心很强。”
“哪怕有你在身边，也没有充足的安全感，幻想自己被迫害，甚至无法与人正常交流。”
“她的排异反应很严重，这种情况还是不要让她出门，尽量连人都不要见。”
顾莫非沉默着，双臂不断颤抖，手里的诊断书都快被他揉碎。
医生呼着气，语气缓和了些，
“不仅如此，她还有自杀和自残的意识倾向，不过被某种矛盾的信念冲淡了。”
“自残是肯定有的，你多注意点。”
顾莫非如遭雷击，呆愣在原地。
这段时间，他陪在李舒虞身边，可以说寸步不离。
她怎么可能……
医生怔了怔，解释道。
“看你的表情，她应该隐藏的很好，不想让你担心。”
“但这种缓解方式是恶性循环，会让病症更加严重。”
“多点耐心和引导，当然，像她这种情况，单靠心理疏导是没用的，还需要配合药物治疗。”
顾莫非深吸口气，
不知不觉，他已经红了眼眶，甚至全身麻木。
他没有大喊大叫，没有歇斯底里，
只是安静的低头，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已经布满褶皱的诊断书。
良久，
他才哽着喉咙，干涩的开口。
“谢谢医生。”
“……”
医生没说话，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他见过太多，却还是不免同情难过。
这世上从来不缺苦难，
如果你不理解，没关系，也恭喜你……
因为你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
在病房门口调整好状态，
顾莫非压抑着情绪，生硬的挤出笑脸。
奈何他的演技太差，刚在李舒虞旁边坐下，她就将身子探了过来。
“没事……”
顾莫非强撑着，声音微颤。
李舒虞柔柔的将他抱住，视野再次模糊。
这段时间，
她都记不清自己流了多少眼泪。
“不用担心，我不要紧的……”
“……”
顾莫非没说话，握着她的手腕，掀开衣袖。
李舒虞没料到顾莫非的动作，下意识的抽手。
“别动”
顾莫非语气强硬了些，
李舒虞这才没挣扎，低着头，不敢看他。
顾莫非怔住了，
白皙瘦小的胳膊上，布满伤痕。
有很多，有深有浅，有车祸时留下的，也有新伤。
被他看着，李舒虞下意识的害怕，
迫切的想要道歉，想要保证自己再也不会这样了。
可
真的不会吗……
顾莫非没说话，手指轻抚着每一道伤口，温柔又细腻。
他们一条条，纵横交错，毫无规律，看的人心惊。
许久
顾莫非才哽着喉，干涩的开口。
“别样这样了，好不好……”
他没有责备，没有歇斯底里的质问。
只是卑弱又无力的恳求。
“恩……”
李舒虞答应了他。
他们相拥，抱得很紧。
顾莫非清楚，她不一定能做到。
只是这条苦难的路太过坎坷，又有太多悲伤。
自己能做的，只有陪着她，同她一起面对。
……
经过一个月的调理，
李舒虞的身体状况好了不少，左臂和右腿上的石膏也全部拆除。
只是她还无法自己行走，只能坐轮椅让顾莫非推着。
为了不留下后遗症，
顾莫非每天都会带她复健。
李舒虞很烦，又拗不过顾莫非。
他们每天都会来到后院，
这里大多时候没人，很安静。
李舒虞扶着墙，有些嗔怒的望着他。
顾莫非站在远处，朝她挥手。
李舒虞耐着性子，艰难的朝顾莫非走去，
她很怕摔倒，所以格外小心，
一步一步，不偏不移。
每次成功后，
李舒虞都会直勾勾的盯着他，像是在索要奖励。
顾莫非四下张望，有些难为情。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
李舒虞更喜欢粘着他，对他的索求也越发直率，像是要把之前欠缺的亲热和吻全都补回来。
每当这个时候，顾莫非都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李舒虞的眼神很纯粹，也很勾人，带着热烈又极致的占有。
顾莫非怕自己忍不住，
只能揽过她的腰，抑制的在她唇上轻轻一点。
每当这个时候，李舒虞会勾住他的脖颈，迫使他继续。
直至欲望消弭，两人才渐渐分开。
顾莫非抚着她的唇角，轻声笑着。
“嘴巴都肿了，还不消停。”
“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男朋友，我乐意。”
李舒虞声音很淡，表现的无所谓。
她总是能用很平静的语气，说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顾莫非扶着她，重新坐在轮椅上。
两人在树荫下乘凉，
李舒虞嗅了嗅身上的味道，有些嫌弃。
“顾莫非。”
“怎么了？”
“帮我洗澡。”
“噗……”
顾莫非将刚入口的水喷了出来。
李舒虞的声音很平，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说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她这个状态说出这种话，显得诡异又暧昧。
不过仔细想想，
自从她住院，手脚都绑着石膏，也确实没洗澡的条件，
只能靠顾莫非用湿毛巾，帮她擦拭身体。
看他发愣，
李舒虞转过头，寡淡的脸上，勾着玩味的笑。
“怎么？不愿意？”
“你是个女孩子，能不能矜持点！”
顾莫非瞥了她一眼。
好家伙，一句话把自己整不会了！
李舒虞扶着轮椅站起，
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一样，瘫在顾莫非身上，环抱住他。
那双纯净的星眸，温润的像是能挤出水来。
李舒虞轻吻着顾莫非的耳朵，声音带着软糯和勾人的欲望。
“我是你的，只属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