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总值得记录——
之后的三天，时间仿佛慢了下来。
李舒虞伤势过重，没办法办理转院。
顾莫非也没心急，
打算等李舒虞伤势好些，再做打算。
他像之前那般照顾李舒虞，又处处小心的迁就她的情绪。
李舒虞也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告诉顾莫非。
顾莫非稳着呼吸，沉默的聆听，心痛到无以复加。
交警那边的事故认定书也送了过来，
跟顾莫非预想的一样，
车冲下悬崖破损严重，暴雨冲刷了大部分痕迹。
顾学林和柳叶的去世，初步判定为意外。
顾莫非没有签字，自行留档。
傍晚，
顾莫非拿着湿毛巾给她擦脸，动作轻柔。
李舒虞握住他的手，星眸直勾勾的盯着他。
“怎么了？”顾莫非问。
“……”
李舒虞摇头，
攥着顾莫非的手逐渐握紧。
顾莫非知道，她的情绪反扑又一次来袭。
顾莫非无声的将她抱紧，用身体驱散泛起的寒意。
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沙哑哭喊，
顾莫非闭着眼，无可奈何。
他为李舒虞预约了心理医生，明天就到。
少女哭声渐弱，逐渐安静下来。
顾莫非抿着唇，小心的为她擦拭泪痕。
“眼睛都哭肿了……”
“是不是，不好看了？”
李舒虞语气很弱，带着卑微的试探。
她如今能依靠的只有顾莫非，
她很怕，
很怕他会离开，会消失不见。
顾莫非扶着她的脸，轻声笑了。
“没有，你什么样子都好看。”
“胡说……”
躲开他炽热的目光，李舒虞将身上的被子紧了紧。
“我现在一定很丑，眼睛像核桃，脸肿的像个猪头……”
“那有这么形容自己的？”
顾莫非忍不住笑了。
“哎呀！你别看了！”
李舒虞觉得羞涩，伸手抵住他的下巴，强制转头。
顾莫非没在意，目光依旧。
十二点的闹铃响起，
顾莫非将其掐断，呼口浊气，悠悠的望着她。
李舒虞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木讷的转头。
他的眼神很炽热，带着压抑许久的想法和欲望。
同时又有些苍凉，藏匿着悲痛。
李舒虞知道，这段时间，顾莫非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一直在硬撑，
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
父母的后事，医院繁琐的手续和清单，照顾自己……
明明，
最伤心的那个人应该是他，
最该情绪崩溃的那个人也是他。
李舒虞唇角动了动，慢慢坐起，张开双臂，怜怜的看着他。
“抱抱~”
“……”
顾莫非没讲话，身体像不听使唤，揽住她的腰。
李舒虞鼻尖轻嗅，声音颤了颤。
“你这段时间，抽了好多烟……”
“抱歉。”
顾莫非闭着眼睛，蹭着她的头发。
他知道李舒虞不喜欢那个味道，所以从未在她面前抽过。
今天因为忙，也忘了换衣服。
李舒虞慢慢推开顾莫非，星眸中泛着醉人的流苏光晕。
“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
“好”
顾莫非点头，
转手从兜里取出一条明晃的项链。
月光透过窗台，三个转运珠散发着缕缕银芒，很漂亮。
李舒虞微怔，
只觉得这条项链眼熟。
“你的生日礼物。”
顾莫非凑上前，亲手为她带上，在耳边轻语。
“十八岁了。”
“……”
李舒虞伸手，抚摸着微凉的珠子，记忆也回溯到十一岁。
那是自己第一次发现他的秘密。
当天下午，她和顾莫非在商场闲逛，自己盯着这条项链看了很久。
奈何价格原因，没有买。
等到后来李舒虞好不容易攒够钱，那条项链也被人买走了。
顾莫非眼神闪躲，微红着脸。
“还，记得吗？”
李舒虞点头，“恩，十一岁的时候。”
顾莫非勾着唇，似在回忆。
“是啊，当时我刚拿到老妈给的钱，又攒了一个星期才买到的。”
李舒虞有些触动，
幼时的遗憾会成为执念，深深扎根。
然而，
这种执念在多年后被人用心满足，比失而复得更让人欣喜。
“为什么不早点给我？”李舒虞问。
“因为，我……”
顾莫非不太想承认，但看着她的眼神，还是松了口。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变态，毕竟你那时候还小。”
“……”
李舒虞抿着唇，抑制着心头的欢喜。
直白的表达爱意，顾莫非在她十七岁后做过不少。
可刚刚那句话，就是直接承认……
他喜欢那时的自己。
顾莫非和李舒虞一样，
从很久很久开始，就喜欢上对方。
李舒虞点着头，呼吸都急了些。
“我也一样……不想叫你哥哥，是因为，不想让你把我当成妹妹，我怕……”
顾莫非喉咙蠕动，猜到了什么。
“怕什么？”
“怕我叫的久了，你就真把我当妹妹了……”
李舒虞低着头，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我不敢告诉你，怕你会觉得，我很奇怪……”
“……”
顾莫非哽住，不自觉红了眼眶。
直到这一刻，
他们才真正的交换心意，
毫无芥蒂的诉说着之前埋藏的秘密和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顾莫非松了口气，语气很轻。
“还好，你喜欢我。”
“恩，喜欢，一直喜欢。”
李舒虞看着他，很平静的说出这句分量极重的话，
勇敢的都有些不太像她。
顾莫非挑着眉，凑近了些。
“小孩，我们在一起吧……”
“恩，我愿意。”
李舒虞抬头，眼眸深邃又柔和。
“我答应过你的，等我十八岁，我们就在一起……”
“哥哥——”
李舒虞叫出了她从未叫过的称呼，一瞬间脸颊透红。
顾莫非愣在原地，一瞬间全身麻痹，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
“你，叫我什么……”
“我就想，叫一声试试……”
李舒虞声音刚落，顾莫非将她揽到怀里，眸子里灼烧着炽热的火。
李舒虞望着他，檀口微启，右手挽住他的脖颈，主动凑近，吻向了他。
李舒虞的动作让顾莫非始料未及。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
李舒虞唇齿中的气息已经深深探入，像是柠檬的清新甘甜，又莫名滚烫。
压抑的情感彻底爆开，顾莫非的舌尖探入她的唇齿中。
李舒虞轻“恩”了一声，娇躯瘫软，意识都模糊了些。
她没有一丝经验，笨拙的回应。
他们吻的热烈，像是要把对方全部占有。
直到李舒虞稍稍喘不过气，稍稍往后瑟缩了一下，顾莫非才停下动作。
他眯着眼，又亲了下李舒虞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轻声开口。
“喜欢你，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