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挡箭
秦德音似乎被我激怒了：“我要是把你杀了，他只会痛苦一段时间，等他想清楚之后，只会感谢我！”
秦德音真是疯了。
我转身便要离开，她却端着酒杯拦在了我面前。
“景妃娘娘，请。”
我望着她和齐聿有些相似的眉眼，有些心寒。
替齐聿心寒。
我接过她手中的酒杯，毫不犹豫，直接摔在了地上。
“这杯酒，本宫恕难从命。”
说完，便离开了。
吴公公在门口等着我，吴公公代表着齐聿，自然是没人敢拦我的。
她显然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朝着我的背影怒吼：“乔景，哀家今晚便要你死！”
我没有理会她。
眼下，没有时间再同她耗下去了，否则，说不准今晚我真得一命呜呼了。
我没想到的是，齐聿居然也在等我。
我上了马车后，神听也在马车上。
“我送你们离开皇宫，待你们出了宫，我再回来。”
但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
我们还是迟了一步。
宫门已经被秦徳先的兵马封死了。
齐聿吩咐吴公公回百鹤殿。
百鹤殿内有一条密道通往宫外。
待我们到百鹤殿时，齐聿的暗卫来报，密道出口也被秦徳先的人堵住了。
齐聿难以置信：“这条密道只有我和母后知晓，想都不用想，定是母后告诉的舅舅。”
我握紧齐聿的手，他的母亲联合舅舅背叛他，想逼他让出皇位，我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才能让他心里好受些。
但其实他的母亲是爱他的，只是厌恶我罢了。
“皇上，其实皇太后心里是有你的，她如今和秦徳先联手，不过是被秦徳先诓骗了。她以为秦徳先的目标是我，从始至终，她都是被利用的那个，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
我不知道齐聿听了这话会不会好受些，或许听到她母亲想置我于死地也会难受，但总好过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苦吧。
齐聿平复了心情，说道：“神听，清点宫内暗卫数量，悉数集合于百鹤殿。速去传信给崔戎，让他清点兵马，即刻支援。对了，恒安还有多久能到？”
神听算了算：“约莫半个时辰。”
齐聿淡淡道：“那够了。如若秦徳先篡位，活捉不成，便就地诛杀吧。”
此刻的他即便要面对的是一场生死难测的血战，却依旧从容不迫，指挥有序，丝毫看不出慌乱。
镇定中杀伐果断，带着帝王独有的狠厉。
神听表示赞同：“秦徳先必定还有后手，但他勾结的边境小国的兵，定是没有恒安快的。”
说罢，殿外传来秦徳先狂妄的笑声：“哈哈哈！齐聿，你若乖乖让位，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神听不知从何处拿了一把剑给齐聿。
齐聿对着我温柔一笑：“景儿，这把剑是我父王送我的。你且在殿内等我。”
说完，在我额前留下一吻。
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齐聿又对着吴公公说道：“吴公公，替朕护好景妃娘娘。”
吴公公早就强忍着泪水，一听齐聿喊他，瞬间绷不住了：“老奴遵命！”
我也想与齐聿并肩作战，但我不会武功，此刻出去便是他的累赘，我不想让他分心。
齐聿开门时，秦徳先与他的手下已经将百鹤殿团团围住，齐聿的暗卫此刻也在暗处蓄势待发。
秦徳先看见我后，有些意外：“你这妖女竟没死。”
齐聿的视线转到我身上，他那么聪明，定是猜到他的母后方才同我说了些什么。
但眼下，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齐聿转身关上门。
我听见秦徳先下令取齐聿首级。
一门之隔，他在殿外迎敌，我在殿内为他祈祷。
我透过缝隙看见齐聿与叛军在殿前厮杀，秦徳先应当不止是要齐聿的命，定是也下令要我的命。
有些江湖死士直奔百鹤殿而来，但都被齐聿和神听杀了。
我知晓齐聿会武功，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齐聿杀人，手起剑落，直中要害，毫不手软，一招毙命。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神听杀人，我一直以为神听虽事事漫不经心，但学识渊博，却没想到他竟也会武功。
但秦徳先的叛军仿佛怎么杀也杀不完，一波接着一波。
血光与火光交错间，我看见崔戎率兵过来了！
我还看见外祖父、父亲、蒋大人以及兰妃，他们竟然带兵过来了。
外祖父虽年事已高，但战甲一披，依旧英勇无比。
我看着挥剑杀敌的兰妃，兰妃也实现了自己的理想。
眼下，秦徳先处于劣势。
秦德音不知何时也到了百鹤殿，想必是听见了厮杀声。
她哭喊着问秦徳先：“你不是说只杀乔景的吗？为何伤害我儿？你可是他亲舅舅啊！”
秦徳先无暇顾及她，回了句：“他不配当这个皇上！皇位只能是我的！”
若不是一旁的侍女拦着，秦德音怕是要跟秦徳先拼个你死我活。
忽然，我注意到围墙外的一棵树上有一个暗卫，手中拿着弓箭在瞄着齐聿。
而齐聿，正在和面前的死士搏斗，并没有注意到。
很显然，神听也没有注意到。
为了确保我没有认错人，我还特意问了一下吴公公：“吴公公，看那边树上的人，公公可曾见过？”
吴公公摇了摇头：“老奴不曾见过。”
看那人的打扮与江湖死士有些像，应当不是齐聿的人。
吴公公显然也注意到了：“娘娘！不好！皇上危险！”
我们打开了殿门，想告诉齐聿。
谁知那支箭竟直直地朝着齐聿飞了过来。
原先，树上的人还在等待时机，想射中齐聿的要害。
但见我开了门后，也是知道我看见他了，想告诉齐聿。
于是，便先下手为强。
“扑哧！”
是箭穿过胸口的声音。
我用尽全力跑到齐聿身侧，还好，替他挡下了这一箭。
一瞬间，无边的痛楚自胸口向四肢蔓延。
树上的人也是聪明的，射一箭便不见踪影了。
在我即将瘫倒在地的那一刻，齐聿将我抱在怀中。
“景儿！”
是齐聿撕心裂肺的呼喊。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去回应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