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带礼物来了？我瞧瞧是什么，不会是贡梨吧？”
“想得倒美！”赵瑞轻巧让过迎面抓来的一对“鸡爪”，手里的两个大袋子划过两道弧线藏到背后，“要吃自己买去！本来我是要上午到你家拜访的，中间有事耽搁了，现在这个时间就不太合适了——”
“我才是捎带的吧？”
赵康卓嘟囔着，他可没那么好骗。
赵瑞眉毛一挑，“这是你算出来的？”
“纯推理。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在咱二班是出了名的时间管理大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赵瑞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兜我精挑细选的芋头，熬汤炒肉都好吃；一兜自家晾晒的黄瓤地瓜干，洗干净上蒸锅，能甜掉你的牙。”
赵康卓这才从赵瑞手里接过芋头和地瓜干，一边扒拉一边疑惑道：“这里面怎么还有母芋啊？”
母芋呈圆形，其上有连接生长着好几个芋头留下的疤痕，纤维粗糙费火不说，味道也一般。
“看过就行了！”赵瑞又把东西夺回，“明早我会带着去你家，中午不必麻烦叔叔阿姨招待了，你和我到后赵村一趟，把你心心念的事办了。”
“真的？”
赵康卓瞬间惊喜万分！
《玄道经》翻来覆去就是那三招，练到天荒地老，撑死就是个游街串巷的假道士，而《驱邪捉鬼法宝》就不一样了。
符篆、法器、请神，听着上去就牛逼得不行！
“我老爷爷同意了，不过还是要见你一面。早去早回，你应该还赶得及回家吃午饭。”
“那你今天晚上住哪里？要不——”
“我有地方住，这你不用担心。异能升级了吧？”
“我去？你怎么看出来的？亏我还想给你个惊喜来着！”
“山人自有妙计，别忘了《玄道经》是我送你的。没事就这样吧，明天记得早起。”
赵康卓眯了眯眼，有点泄气道：“哦~~~”
约定好时间，赵瑞潇洒地挥手告别半仙儿同学，出了小区脚步一拐，往某个方向而去。
小县城的农贸市场，虽比不得魔都那样大都市的物种多样，却更加自由、讨价还价空间大。
赵瑞只需要一句“嘴馋，好这口！”就应付了绝大多数人的好奇，没人偷偷跟踪，没人拦路，逼着他摘下口罩。
让赵瑞喜出望外的是，这次有两种动物血液他之前没喝过，能提升“沥血残阳”一些境界，大概是商贩另辟蹊径、一种竞争手段罢了。
暗沉的巷道里，赵瑞踩着石板往里走，石板下面就是流淌污水的水道，腥臭难闻的气味粗线的拼缝直往上冒。
丢出抽取够血液的几包鲜鱼和两包搭头的生肉，赵瑞转头就走。
而毛发脏污、可怜兮兮的猫狗们，隔了半年似乎还记得这个人类的样子和气味，没有呲牙或叫吠，极守规矩地坐立窝前，不急着争抢难得的食物，安静地目送赵瑞离开……
晚上赵瑞去赵萧过了一夜，正巧他的父母今天回老家打扫房屋准备过年，赵萧则还要在市区逗留几天。
赵康卓拿到《驱邪捉鬼法宝》的过程还是相当顺利的。
他与赵瑞一早去汽车北站，坐车到凤山乡，赵老爷爷十分满意半仙儿同学，那可是和赵瑞所在曙光大学齐名的名校高材生，又有赵瑞做担保，能把家传技艺发扬光大，也算圆了童年的梦想。
赵康卓双膝下跪、敬茶、接书，赵老爷爷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整个授书过程就结束了。
直到出门进了那条贯穿后赵村的胡同，赵康卓犹似活在梦中。
他回头望了望那座老式瓦房的青黑屋檐，仿佛要把这个地方深深印在脑海里。
良久，赵康卓才重重吐了口气，无比期待地翻开《驱邪捉鬼法宝》——
额，怎么说呢，有点看不懂……
赵康卓苦恼地挠了挠头，看向赵瑞。
“书收起来吧，以后有的是时间看。先聊聊你的修炼，2级和1级比感觉如何，运行小周天可有什么障碍？”
趁着街上人少，赵瑞小声与赵康卓攀谈起来。
“区别可就大了！真炁比之前好控制多了，而且它竟然能缓慢自行运转，如老马识途一般……最最重要的是，我又变强了！现在的我，能打赢两个以前的我！”
“那你打得过运钞票的防爆警察么？”
闻言，半仙儿同学脸立即垮了下来：“能不能不提当年的糗事？说了是误会，警察叔叔事后都给我道歉了。还有，眼镜度数再降120度，离摘掉眼镜又进一步，噢耶！”
不去看那嘚瑟不已的剪刀手，赵瑞说道：“接下来就是拓展经脉形成大周天了，切不可麻痹大意，严格按照《玄道经》上的路线延伸开来，一定要戒掉你的好奇心！一旦行功出了差错，尾大不掉会引起诸多怪异不说，还影响升级效率……”
听着赵瑞的教导，赵康卓发现两人与赵瑞的家渐行渐远，已到了去山上的土路，心道一声“小气”，还真不管饭啊？
寒冬腊月，风在没有一丝遮挡的田野上呼呼地刮着，零下五六度的寒风打在脸上，有股针刺的疼痛，赵康卓不禁往下拉了拉帽子。
“这里四下无人，把《驱邪捉鬼法宝》拿出来吧，上面用的是文言文，且有一些名词是代指，我给你翻译一下，主要是去感悟和捕捉那一丝特殊灵韵……”
“五种符篆——驱鬼符、驱邪符、安神符、请神符和祈福符，请神符是配合设坛点燃起效的，祈福符也是需要通灵神明，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你就暂时不用学了。”
“建国之后不准成精？”
“不是这个，以后你就会了解了。另外三种我这里有写好的，你可以细细体味其中奥妙，择一优先突破。”
说完，赵瑞就递给赵康卓三张符篆。
“哇啊！这就是驱鬼符？赵瑞，这玩意儿真的能驱鬼吗？”
“实测有效。你都保管好，安神符可以藏在叔叔阿姨床头，保证他们每晚都能睡个好觉。你一开始最好用普通的纸墨，这样也能说成是练书法，不引人怀疑……”
赵康卓一一点头应是。
在北山山脚绕圈折向西南，两人聊得差不多了，梁家村北面的化工厂已近在眼前。
城乡巴士不像公交，有固定的上下站，只要路边有人，司机就得停车开门。
等车来的功夫，赵瑞思索良久才道：“半仙儿，如果我老爷爷一脉将来有难，希望你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施以援手；若实在难办，就把《驱邪捉鬼法宝》连同《玄道经》一起传给你其中认为品德尚可之人，行吗？”
赵康卓没着急答应，而是紧锁眉头看向赵瑞：“咝——我说赵瑞，我怎么觉着……你像是在交代遗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