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真的觉得许愿有用吗？”池舟睁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问。
姜渡耐心道：“许愿只是一个美好的寄托……想要愿望成真，还需自身努力。”
池舟应和：“嗯……只能自己努力。”
“或者，我与你一起努力，嗯？”姜渡宠溺地摸摸池舟的头。“你想要的，我一定都尽力给你。”
“好啊……”池舟心里头的郁结之气已经渐渐散去。“现在正有需要殿下努力做的事情。”
姜渡一愣：“什么？”
池舟狡黠一笑。
“努力……让我怀上殿下的孩子。”
姜渡：“……”
明明刚刚放天灯的时候还骂他色狼，不过这一会儿，竟又主动撩起了闲。
姜渡扣紧池舟的腰。“……到家再说。”
“为什么？”池舟挺直背脊，舌尖舔过姜渡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回在马车，殿下不是很喜欢？”
姜渡低下头同池舟亲吻，抱怨道：
“……路程太短，怎么尽兴？”
……
等回到住宅，池舟已经化作一池春水。
他被姜渡拦腰抱着，急匆匆入了寝殿。
……
今夜的姜渡十分温柔。
他放弃了对画作的研究，以最传统的姿态，将池舟抱入怀中。
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物品。
姜渡本意是想让池舟能察觉到自己对他的珍惜，没成想，他却哭得更加厉害。
他骂姜渡坏东西，净知道吊着他不给。
姜渡只觉自己甚是无辜，硬是缠着池舟，让他从嘴里说出确凿的话，才堪堪放过。
……
事了。
池舟失神地望着远处，嘴里还要故意气他：“你这祈福包的效果真不错。”
姜渡从后头贴近，替池舟轻轻按摩着腰部。
他没有否认：“是不错，我感觉自己还可以战斗会儿。”
“……滚呐。”池舟有气无力。
姜渡好笑。“不是想怀宝宝吗？那我可不得，倍加努力？”
池舟：“……”
这人愈发不要脸皮了！
*
腊月二十八，姜棠从昂都山铩羽而归。
他与匪徒斗智斗勇（自以为的），除开抓到两个下山采买之人，再无丁点收获。
那匪寨如铁桶一般，完全攻不进去，更别提把池舟救出来。
他都怀疑……池舟或许已经……
“废物！废物！”皇帝摔碎桌上茶壶。“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儿子？！”
姜棠被溅起的碎片割破了脸，他眼睛迅速眨过，说出已经准备好的台词。
“父皇，宸国兵力衰落，本就要依附别国，不过一个质子失踪，他们就算知道了，也不过敢怒不敢言！何至于这般紧张？！”
“哈……”皇帝扶住额头。“你这脑子，就是剁了喂狗，狗都不吃。”
姜棠一脸不解。“我知道，父皇是怕有人借此由头揭竿而起……但那又如何？姜国武力强盛，他们来多少，就得死多少！”
任务已经失败，他只能尽力给自己找补。
“你很喜欢打仗吗？”皇帝上前，狠狠地甩了姜棠一个耳光。“你这嘴一张一闭，就是来多少死多少……人命在你眼里是什么？”
姜棠仍旧嘴硬：“为了大姜，他们死得其所！”
皇帝一声冷笑，从旁边侍卫那里抽出刀。
“我现在就让你死得其所！”
“陛下！”
在刀即将挨上姜棠脖颈时，门口传来了林皇后的尖叫声。
她急忙奔入殿中，与姜棠并排而跪。
“陛下息怒，棠儿只是无心之失！”她护住姜棠的脑袋，涕泪俱下。
“无心之失？！”瞧着林皇后对姜棠的维护，皇帝更加生气。“他养成这废物样子，跟你宠溺无度也逃不开干系！”
林皇后默然垂泪：“……不管怎样，都等过了这个年再说，好吗？”
……
林皇后把姜棠带回自己宫中，亲自为他上药。
她拧着眉，眼里全是心疼之色。“你做什么要这样折腾自己，脸都变粗糙了不少。”
姜棠忍着疼，不满道：“母后这是明知故问。”
做什么？那还不是想要做太子？
想登上权力巅峰？
林皇后轻叹一口气，没有说话。
“母后。”姜棠忽然灵光一闪。“要我说，根本就不用像那些谋士说的，弄这么复杂……反正姜渡现在不在京城，咱们直接派人杀了他，岂不是万事大吉？”
大皇子智力低下，三、四皇子生母身份低贱，没了姜渡，这太子之位，难道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你疯了吗？”林皇后呼吸加重。
“历史上弑兄杀君之人数不胜数，我怎么就疯了？！”姜棠情绪激动，他已经受够了这般算计的日子。“况且，只要做得干净些，根本没人会知道的！”
林皇后：“我不同意。”
“为什么？”姜棠极为不解。“母后，你也对我失望了是吗？”
“你的想法简单，实行起来却未必简单。”林皇后语气极为无奈。“……先安分一阵子，行吗？算母后求你。”
姜棠握紧拳头，没答应，也没拒绝。
*
年二十九，姜渡请了手下人一起提前聚会，孙隼也在其列。
自从放天灯偶遇之后，孙隼一直在故意躲着姜渡。
明明他心底早已经为姜渡想好了‘变心’的理由。
什么“三妻四妾”本就惯常有之，什么异地感情本就难以维系，什么只是排遣排遣寂寞……如此等等。
但他依然过不了心里那关。
姜渡明明说好只愿与对方一生一世一双人，每次收到信时，脸上都挂着无奈的甜蜜……怎么就能变得这样快？
枉他还将对方当作人生楷模！
“孙公子——”一道热烈的招呼声响起。“这儿这儿！”
孙隼向声源处望去，只见着个陌生面孔的小公子朝他挥手。
……这是谁啊？他认识吗？
他左右环顾，没找到可以求助的人，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小公子衣裳华贵，细皮嫩肉，一看就出身富贵。
若是自己见过，却把对方忘了，那可是个了不得的大事。
“……公子好。”孙隼犹豫着开口。“近日孙某精神有些恍惚，竟一时记不起，您是哪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