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权利处置他。”姜棠冷声提醒。“我也没有。”
萧重轻蔑一笑，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可若他跟预谋造反的前太子殿下有勾结呢？”
姜棠连忙巡视周围，好在无人注意这边。
他低声呵斥：“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你不要命了？”
萧重笑意更甚。“这不就是殿下希望的吗？”
姜棠无意跟他掰扯这个，只是不自在地强调说：“他们并没有勾结。”
只不过是有些投缘的朋友。
那两人见面的时间，估计还没有自己与池舟见面的时间长。
“真的吗？”萧重发出疑问。“殿下难道看不见他在与何人交谈？”
“池舟鲜少出门，宫中并无其他友人。”姜棠替他解释。“上次他跟姜渡出工，多半是见过袁衡一面……两人有些交情，也实属正常。”
“真的正常吗？”萧重幽幽地说。“这件事我本想晚些时候告知殿下，但我若再不说，殿下怕是要被他迷了神智！”
姜棠心停跳一瞬。“什么事？”
萧重：“殿下可听说过，东宫连着三日宠幸一人的消息？”
“听过，那又如何呢？”
他沉溺于声色的时候，曾半月未踏出寝殿，连着三日，实在算不得什么。
这消息传得这样开，全因这是洁身自好的太子殿下的第一回罢了……
“你知道这人是谁吗？”萧重冷哼一声。
姜棠：“谁？”
萧重也懒得再打哑谜，直接点出：“就是池舟。”
姜棠眼睛倏地睁大，心里燃气无名怒火。
“你瞎说什么？！”
姜渡宠幸了池舟？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哪里来的空与池舟……？
“是不是瞎说，殿下可以听我仔细分析。”萧重沉着脸，说出自己的推测。“前天傍晚，我在居所附近，看到了一个面容陌生的小宫女。”
“她衣着亮丽，与人交谈时也很有亲和力，绝对不是新来的。很明显，她是一个在宫内待了许久的宫女，在特地打听什么。”
“我心生疑窦，便在她走后，寻了个老实的洒扫宫人过去询问。他告诉我，那是德贵妃宫里的，就是偶尔路过，有些好奇别国质子在这里的生活。”
姜棠忍不住插嘴：“是人就有好奇心，这很正常。”
“很正常吗？”萧重嗤笑，但却并没有否认。“或许吧……但殿下知道的，我生性多疑……总觉得这小宫女别有目的。于是我又多问了几个人，让他们把跟她的对话复述一遍。”
“然后，我发现，这小宫女并非是对别国质子感兴趣，而是，只对宸国质子，池舟，感兴趣。”
“她问得笼统，但却会在别人说起旁的人时，偶有催促之语，唯有说到池舟，才会叫人多说几句。”
“但她与池舟毫无交集，为什么会独独关心他呢？”
姜棠想不出理由，只黑着脸沉默。
萧重继续说：“我想啊想，总算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我托人打听了一下池舟近日膳食，发现自他小厨房里递出来的采买单子上，除开给狗吃的碎骨肉之外，竟是一丝荤腥也无！”
“殿下可能不知道，若是两个男人行云雨之事，在下面的那位，得有一段时间不可食辣与荤腥之物。”
姜棠身形一晃，想到了宴会开始时，池舟说的那句‘近日忌腥荤’。
……原来如此。
难怪他看着池舟，总觉得对方身上发生了某些变化。
原来是被欲望浇灌过，盛开得更加艳丽勾人了。
……原来，如此。
“如此，殿下还要说他们未曾勾结吗？”萧重上前一步，咄咄逼人。“他们在东宫缠绵了三夜！”
姜棠心内妒火熊熊燃烧。
巨大的不甘包围了他。
他为着池舟尽心又尽力，低声下气地哄着，转眼间，他竟爬上了别人的床？！
他那些明示暗示加起来，竟是一点用也无？
“殿下。”萧重出声。“你还有，可以利用他的信心吗？”
“……有，为什么不能有？”姜棠目光沉沉。“这样……利用价值才更高，不是吗？想想未来有一天，姜渡被枕边人背叛时，该是怎样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你不期待看到吗？”
萧重不置可否，又重新提起：“那殿下成功夺权之日，可以把池舟交给我了吗？”
就凭池舟刚刚的挑衅之举，萧重必不可能放过他。
“不，他是我的。”
姜棠拉满弓，射出的箭正中靶心。
他不仅要让池舟背叛姜渡，更要让姜渡看着他的人雌伏在自己身下。
“殿下！”萧重愤懑。“殿下的私心未免太重！”
谁会对一个本该利用完就扔的人说出‘他是我的’这样的话？
这池舟莫非真是狐狸精转世不成？！
“那有如何？”姜棠又搭起一支箭，声音冰冷。“我难道连一点私心都不应该有？管好你自己，想想回去了要如何复仇，而不是在这跟一个柔弱质子计较。”
萧重气得手发抖，袖子一甩，愤然离去。
*
与此同时，对袁衡进行了好一番教导的池舟，也收到了系统打的小报告。
【宿主，你又拈花惹草！姜棠对你有非分之想！他要杀兄夺嫂！】
池舟：【谁教你这么总结的？】
系统：【当然是跟在宿主身旁，耳濡目染的啦。】
池舟：【哦。】
其实系统并非是有意打扰，实在是受了时自明的托付，让它多盯着点，以免被锁在门内的那位醒来后，找他的麻烦。
系统：【原故事线里姜棠只是纯粹的利用，现在发生了一些变化……宿主要跟他合作的话……会将就从了他吗？】
这问题问出来着实有些费劲，作为一个小系统，它甚至感觉自己头上有两滴冷汗流了下来。
【不会，我一眼就看出来，他肾虚。】
系统：【……】
系统：【如果他不肾虚呢？】
池舟：【没有如果。】
系统：【……】
也不知道这段对话，该不该放在报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