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不断尝试后，他们终于找到了实现的方法。”
乞丐继续说道：“那便是由人来当丹药的主材。”
“选取天赋上好的孩童，让他们修炼和自己一样的功法，并进行几十年如一日的洗脑，好让他们能自愿钻进炼丹炉，毫无怨言的化为一枚枚丹药。”
“最后成丹，为修士所炼化，果真如料想的一样十分容易炼化，不仅契合自身功法，且几乎没有杂质。”
“很快，这法子便推行开来。”
“一时间，下到各级修士，上到诸天仙神，都用这法子修行增进修为。”
“还有修士，给用这个方法炼制出来丹药取了两个流传甚广的名字。”
“一为人元丹，一为...人参果...”
郑夏双眼一眯，这第二个名字，他听过。
只是他所知道的那个人参果，比起乞丐说的，不说相去甚远，至少也是相差十万八千里。
乞丐语气幽幽，“这人元丹一出现，便足足盛行了...五万年！”
“简直是满口胡话！”
这插嘴的便是余长虹，只见他神色激动，“什么人元丹！什么人参果！都是一派胡言！”
“杀人炼丹、给孩童洗脑这都是邪修才会做的事情，如此伤天害理，你居然视之为正道。”
“若真如你说的那样，那这漫天仙神岂不都成了猪狗不如的畜生！”
他指着乞丐的鼻子，眼中含怒，“你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心肝脾肺？”
“而且既然是十几万年前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陆山君本来对乞丐说的信以为真，不由得为之胆寒，比起那种花几十年培养‘人元丹’的做法，它那种吃人，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心想比起它这种妖兽，还是人族的心肠更加狠毒。
可一听余长虹的话语，它顿时反应过来，若真如乞丐所言，这是在大夏国建立前发生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它手上有几个读书人化作的伥鬼。
本是几十年前来牛头山春游的县学学生，听他们说，大夏国的历史，因为某些原因十分残缺。
除去最近一万年的比较完整外，往前九万年都只有部分只言片语。
至于更早的‘前朝’，更是连一个名字都未曾流传下来。
或许大夏皇室有较为详细的记录，但绝非一般人能够知晓的。
除非...
陆山君想到几种可能。
要么是眼前这乞丐在胡编乱造，要么就是找到了某些流传久远的遗迹。
不过乞丐没有理会余长虹的质问，依然自顾自的说道：“自从大夏国建立后，这‘天人道’的修行方法又兴盛了三次，虽幅度远不及从前，但每次都持续万年之久。”
“离现在最近的一次，便是第十二代夏皇夏无咎所在的时期。”
“时称‘人魔教’。”
听到这个名字，在场众人都有了反应。
郑夏记起自己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名字，好像是个喜欢诱拐孩童和修士的，大搞活人献祭的邪教，为大夏朝廷所打压。
余长虹等人则是更加清楚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势力。
洛冰凝心道：“一直就有传闻，人魔教诱拐人口，便是为了炼丹时献祭提升成丹率，而且他们所产出的丹药，也确实效果惊人。”
“比之天机楼和一些专司炼丹的仙修宗门也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
“凭借这份产出优质丹药的本领，人魔教几经打压，但一直没被完全剿灭。”
“如果这人说的是真的，那人魔教炼出优质丹药的原因便有了结论。”
余长虹也沉默起来，他莫名有种感觉，那就是这乞丐，可能说的是真的。
乞丐说道：“自天人道创建，到现在的人魔教，因此而死的人宛如繁星，远超千亿。”
“山君以为，如此行为可算得上有违天数，是否会受到因果报应？”
陆山君听完仔细想了一下，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天人道虽杀人无数，但于天地而言并无特殊，所以应该不算违背天数。”
“至于报应，先生不是要给我举例子吗？那肯定是遭了报应！”
乞丐赞赏的点点头，“山君颇有慧根啊！”
他接着说道：“天人道兴盛了五万年后，连带着前朝和漫天仙神被初代夏皇斩杀一空。”
“从此被定为邪道，今后数次兴起，也一直受大夏朝廷严厉镇压，几次元气大伤。”
“但若说这是报应，我其实是不怎么认同的。”
他嘲讽一笑，“施行了几万年，才被人毁灭，这报应...未免也太迟了吧！”
陆山君沉默不言，他不知道对方说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对它的修行又有什么用。
似乎是看出它的疑惑，乞丐怅然道：“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山君，也是告诉在座的每一位。”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天数，也没什么因果报应，只有一个个智慧生灵。”
“所谓报应，都是由人执行的，十万前的初代夏皇是如此，过去几万年的大夏朝廷是如此，如今的诸位更是如此。”
“在上古时期，人兽皆未开化的时代，什么道理都没有，只有蛮横残酷的杀戮和相互猎食，但到了现在，无端的杀戮也成了罪。”
“人的出现，给这世间加上了一个又一个的普世道理，一旦违反，便会被大多数人所敌对。”
“从来就没有什么替天行道，只有为人正道。”
“过去没有什么事情是天生应该的，但现在有很多事情是‘天生’不应该的。”
他十分郑重的看向陆山君，“山君，你如果想要继续修行下去，重要的不是后续功法，而是要明白我刚才所说的道理。”
“言尽于此。”
“我现在将你所要求的功法交给你吧！”
他伸出右手，数以万计的光点从周围空间凭空出现，很快汇集于他手上形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白色光团。
郑夏看着这光团，莫名有一丝熟悉的感觉，但只是一丝。
乞丐说道：“这是我观察山君体内法力流动，从而自行创造的后续功法，足以修到化神境。”
“应该和原版差距不远，现赠与山君了。”
说完，他将手上光团一抛，朝陆山君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