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间隔后，沉闷的，如同刀跺砧板的声音响起——
禁军忠实地执行了无归的命令。
“有人不服么？”
伴着帐外那颇具节奏的声音，无归带着笑意，一个个扫过跪地的那些将领。
鸦雀无声。
感受到脑袋上的危险视线，众将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小心翼翼地压着呼吸，似乎那血腥味已经浓重得不能入鼻一样。
“很好，都下去吧。该说什么，做什么......不需要本宫多说了吧？”
扫过这群面如土色的将领，无归语气骤然冷了下来，不许多想便能感受到那难言的危险......
“末将明白！明白！”
“明白！明白！”
众将领忙不迭地回道。
无归只挥了挥手，就噼里啪啦一阵响，眨眼间，那些将领就跑得干干净净。
“把这桌子给换了。”
嫌恶地看了眼桌上的污浊，无归坐到了椅子上。
可惜一张桌子了。
没有听到回应，无归淡淡转过眼去，就见到徐崖那副木然的表情。
“徐统领？”
她一问，徐崖就猛地打了个颤，立马反应过来，抱拳道：“殿下，您未得圣旨就杀了刘松海，怕是会有大患啊！”
无归忍不住笑道：“放心吧，出发前，父皇给了我临机专断之权。一个叛国的刘松海......杀了就杀了。”
刘松海死前说她不能先斩后奏，可惜，她能。
“另一个说了吗？”
徐崖闻言，顿时语气发虚，有些支支吾吾：“殿下......末将本来想找个机会说，但还没来得及......那人，服毒自尽了。”
说完，他羞愧地低下头。
堂堂禁军居然连人都保不住，实在是惭愧。
“......算了，从这种人嘴里，也撬不出什么消息。把头挂城墙上去吧，也好压压那燕军的气焰。”
无归随意地摆了摆手，就这么做了决定。
“是。”
徐崖领命，沉默地离开，就是那高大的身影，怎么都透着一种......僵硬。
身后的目光让他如芒在背，之前那幕又不自觉地浮现在脑海中......杀人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这般年纪就如此的冷酷，简直，可怕至极。
或许，他有些明白皇上派公主赴边的原因了。
他加快了脚步，大步离开。
无归看着帐门升起落下，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带着趣味的弧度。
......
处置了刘松海和他的那些亲信，铜骨关上下，皆唯无归是从。
那个燕人的头颅被明晃晃地挂在城楼上后，取得了十分明显的效果。
燕国退兵了。
铜骨关城楼。
看着远远涌去的黑铁洪流，无归无意识地伸手摸了摸下巴，嘴中喃喃道：“怎么就退了呢......？”
燕人以为战争是儿戏吗？十万人说退就退？
那她来这干嘛？
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白跑一趟，无归危险地看了看北撤的燕军，心里有那么一丝的不爽。
“皇姐，燕国退了......是好事啊。”夏崇的声音弱弱地从一旁传来。
无归斜了他一眼，见他脸色苍白双腿打颤，又强忍镇定的样子，不禁轻笑出声：“还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