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病了？”
顾小宝犹如惊弓之鸟，从沙发蹦起来，“奶呢？奶怎么样？怎么生病了？你刚刚怎么不说？”
顾爷爷说，“甭急，你奶就是风寒，刚喝了药歇下了。”
张野菜，“我没说？是你没听，前些天大夫还说了，你奶是……思念成疾……想你想的病了。”
顾小宝朝楼梯跑。
顾老二就数落张野菜，“二郎婆娘，你吓她做啥？瞧把她小脸都给吓白了。我瞧你就是存心的。”
张野菜冷眼看他，“他二伯，我瞧你也不会口干，茶、就甭喝了。”
顾老二‘嘿’了声，还说不得了？
张野菜不耐烦，“他二伯，我们家里事多，就不送你们了。”
顾老二婆娘拉住要说话的老头，低声说，“宝丫头都回来了，哪天见不着？那丫头心思也不在你这里，走走走，回家去，等明日有空闲了在找宝丫头。大郎二郎都不在家，都忙着。”
顾老二瞪眼睛，都是自家人，也没让他们招呼，咋就忙了？
他婆娘不耐烦，“走走走。”跟张野菜打招呼，“二郎婆娘，有事你招呼一声，我们听声响就来。”
张野菜点头。
顾老二离开的时候，还不乐意，“我还得跟宝丫头说说话，你推着我回去干啥？你真是……”
一家人离开后，坐在台阶上的顾小妹和顾幺弟跑去厨房，“娘，我大姐姐回来了？”
两家伙刚刚站在大厅门口，看了个全过程。
顾小妹还是懵逼的，她长大了要嫁的大哥哥，现在变成了她的大姐姐，她不相信，漂亮大哥哥怎么会是大姐姐呢！
“娘，你快说那是我大哥哥呀。”
张野菜心里高兴，对惹祸精有了耐心，“你不是常常盼着你宝姐姐回来吗？”她睨眼惹祸精，“现在你宝姐姐回来了，你还不高兴了？”
顾小妹呆了。
大哥哥不仅变成了大姐姐，还变成了她最想念的宝姐姐。
这就有点难以接受了。
顾小宝离开的时候，顾幺弟还小，没记事，顾小妹还在娘胎里没两个月，两娃只天天听到家里人提宝姐姐，还没见过呢。
顾小妹转身往楼上跑。
顾幺弟跟上。
“哇，宝姐姐回来了，能给我做飞机吗？火车我也要。”
“肯定能的！大哥哥二哥哥都说能的！”
顾小妹尖叫着跑楼上。
顾小宝坐在顾奶奶床边，顾奶奶睡着了，呼吸重，额头上敷着毛巾，是顾爷爷之前给敷的药酒，只是顾小宝突然回来了，他下楼前，忘记把毛巾拿下来。
顾小宝哑声，“爷爷，药酒呢？”
顾爷爷指着床头柜，“放柜子里，甭担心，你奶这病就好了。”
顾小宝闷闷点头，“你们给我写信，只报平安不报丧，爷，我好难受。”
顾爷爷坐在她边上，笨拙的揉揉她的脑袋，“你奶啊，总想着你就回来了，等回来就知道了！出门在外，哪还能让你知道家里的丧事？没得让你牵肠挂肚的。”
他叹了口气。
就柳大姐的事，让他心里也亏心。
若是早些写信同宝丫头说，她是不是就能早些回来？
“头三年，你爹娘给你送去信，也不知你收到没有。只你送回来的信，他们都读了，也想着照着你给的信地址出去找你。”
顾小宝挤出难看的笑，“是我不让的。”
那时候她南下，每天的忙成驼子，有时候，两三个月都顾不上给顾家人回一封信，一个地方往往待不上两个月又赶往下一个地方……
顾爷爷笑了，“你爹你大伯，还是去找过你，只是没找到。”
顾小宝抽了下鼻子，“对不起。”
“傻孩子！”
顾奶奶刚睡醒，声音虚，泪眼婆娑的望着顾小宝，伸出手抓住她的手，手冰凉的，她更心疼了。
顾小宝猛地看向顾奶奶，惊喜，“奶奶，你醒了。”
顾奶奶让老伴扶着她坐起身，顾小宝忙让她躺着，“奶奶，你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我有带药材回来，一定能好的。”
顾奶奶抓着她的手，比醒来的时候，更精神奕奕，“奶看到你，啥病都没了。”她仔细打量顾小宝，“奶的宝瘦了，长大了，都成俏小伙了。”
顾小宝挨着她的肩膀，撒娇，“奶奶。”
顾奶奶，“手还是凉的，让你娘给你烧些水烫烫。”
顾小宝摇头，“有奶奶握着等会就热了。”
顾奶奶侧头看她，“让奶奶好好看看，奶有五年没见到宝了，给奶奶好好看看。在外五年，可有人欺负了你？”
顾小宝坐端正，把发带扯下来，长丝顺滑的披在肩上，巴掌大的小脸还是稚嫩的俊俏，红红的眼睛湿漉漉的，透着敬爱的光芒。
顾奶奶顺着她的发丝，跟顾爷爷得意的说，“咱家这个宝，便是镇上的贵人千金，也比不上的。”
顾爷爷赞同。
顾小宝笑了。
顾小妹的尖叫声从门缝里传进来，顾奶奶眼睛一亮，“宝见过那丫头了吗？家里的惹祸精一个！打小就给她讲你的事，天天盼着她的大姐姐回来给她撑腰，好作威作福。”
“奶，我听到了呀！”
顾小妹推开门跑进来，气鼓鼓又得意，跟顾带妹傲娇的姿势一样一样的，“大姐姐没回来，我也能作威作福。”
顾爷爷顾奶奶都笑了。
顾小妹歪着脑袋，打量顾小宝，就算她把头发放下来了，她还是不高兴，撅着小嘴，“你明明就是大哥哥，你还穿着哥哥才穿的衣服呢。”
她转头告诉顾奶奶，“奶，大哥哥答应我，等我长大娶我的。”
顾奶奶哭笑不得，“哪个是你大哥哥呀？是你大姐姐，你盼着的宝姐姐，还不快喊你姐姐！”
顾小妹不乐意。
两手叉腰。
眼珠子转转，“你真是我宝姐姐？”
顾小宝扬眉，“你不信？”
顾小妹撇嘴，“我虽然只有五岁，但是我读书多，你甭想骗我！你说你是宝姐姐，那……那姑且就认为你是吧！反正我宝姐姐也是我的！”
她说话的时候，又快又急，嗓门还大。
顾小宝真担心她被自己口水给噎着。
“但是、但是你不能娶我了，要给我找个大哥哥娶我的啊！我们来拉钩钩，谁反悔谁是小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