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弟领着三个小弟念念不舍一步三回头的回家，顾带妹两眼放光，激动的嗷嗷叫，“哎呀小宝，我没带袋子，哎呀你要早些跟我说拿袋子的，哎呀我抓到的兔子要往哪里装？哎呀，我……”
顾小宝，“……”
小猫咪，“……喵！”
一人一猫贼嫌弃，但，顾带妹激动自己的，爬山的时候，他还要蹦跶两下，差点从半山腰滚下来，顾小宝彻底无语。
“闭嘴，从现在开始，你在说一句话，我们就立刻、马上、现在就回家。”
顾带妹瞬间闭嘴。
滚动的眼珠子贼灵动，急急表示自己不说话了，不回家。
顾带妹是头一回进山，而且是期盼了好几个月的事，就算被顾小宝威胁着不能蹦跶，他也能激动地满头冒汗。
进山口的草都秃了，树叶落满地。
顾带妹用手抓了把，满手的落叶，“哇，好多树叶，小宝，我们把树叶抓回家烧火吧。”
山口最多的是松树、茶树、柏树，树叶堆积着之前走出来的小路都盖住了，顾家现在烧的柴火是杂树枝，都是山脚和半山腰砍的。
“回头再弄。”
顾带妹贪玩，但，他认真干活的时候，也贼麻溜。只一会功夫，就用双手扒拉了小山堆的树叶，手指头被针叶扎破好几个口子，他没喊疼，乐滋滋的说，“树叶比干树枝好烧，我得多捡点。”
顾小宝眼皮抽。
梨树、野草莓、红菇这些地方都光秃秃的，顾带妹一路上都是好奇的，简称十万个为什么的代言人，顾小宝回答了几次后，就闭嘴了，顾带妹还能一个人唱独角戏，乐此不疲。
“小宝，上回咱爹娘抓回来的兔子野猪傻狍子，都是在哪抓到的，你快跟我说说，我们在去看看有没有兔子啊……”
“多抓猪崽子回去，都给我养，还有兔子，羊崽。”
“小宝，咋没有牛崽呢？咱家老牛能生崽子吗？也给我养啊，我都能养。”
***
顾小宝一路跟着小猫咪进深山，在草丛里钻了很久，然后她被带到了一个半个成人高的山洞口，山洞口被草丛蓬着，没有小猫咪带路，没人能找到这里。
顾带妹总算知道害怕了，拉着他家小宝不让她进去，“小、小宝，我们回家吧，这、这里有大虫的，我们快回家吧，我以后都不喊你来山上了。”
在草丛里钻来钻去，顾带妹在心大，也感觉到了危险。
是那他心里发毛的害怕。
小猫咪在他的手背上抓了下，冲他凶狠的叫了声。
顾带妹吓傻了，一动都不敢动。
顾小宝皱眉，小猫咪有些躁动，这种暴躁有些不正常，而她又不能把顾带妹一个人留在这里，有点后悔带他来山上了。
小猫咪一声声叫着她，似在催促她快点进山洞。
顾小宝牵着顾带妹的手，“你跟着我，别怕啊，里面没有大虫我们进去看看，有危险就跑。”
顾带妹不想去，但，他又不能扔下小宝，让她一个人进去，咬咬牙豁出去了，“有大虫我们就跑啊，你要跑快点不能被大虫抓住。”
顾小宝哭笑不得。
两人跟着小猫艰难的进了山洞，进去顾带妹就哇的哭得惨烈，一声声的仿佛要把山洞给哭塌了。
他们面前，就躺着只大虫。
白毛大虫。
朝他一张嘴，牙齿好尖、好长……
哇……
“嗷呜！！！”白虎仰头叫了声，顾小宝下意识的捂住顾带妹的嘴巴，惊愕的看着躺在草丛上的白虎，白虎的肚子滚圆滚圆的，地上都是血水。
小猫咪进来山洞就在白虎身边窜来窜去，暴躁的刨土，又凶又软的叫着，黑亮的眼睛里都是泪。
顾小宝舔舔唇，“……它、它要生宝宝了吗？”
顾带妹闭着眼睛掉泪，长大嘴巴嚎不出声音来。
白虎将脑袋枕在地上，歪着头，琥珀的眼睛里是祈求，望着它鼓动的肚子，掉眼泪。顾小宝心尖一颤，在它身边蹲下，它的两腿边上都是血色，鼻尖是浓郁的血腥味，顾小宝突然觉得心窝处很疼很疼。
她像是能感受到白虎快要死了。
“嗷呜、嗷呜……”
它的叫声都是虚弱的。
顾小宝颤颤的摸上它的肚子，跟着掉眼泪，“我、我我帮不了你啊，我我不会接生啊，呜呜，你别流血了。”
白虎动了动两后腿。
顾小宝就看到了先出来的两条小腿……
小脸煞白煞白的。
难、难产？！
***
顾奶奶做好饭，让在院子里骑自行车的顾三弟去喊带妹小宝回来吃饭，顾三弟闷闷不乐，“奶，二哥和小宝去山里了。”
“啥？去山里了？”顾奶奶赶紧让他去把他大伯亲爹喊回来，“这孩子，前儿个不是还在说山里的动物都过冬去了，要等开春才去山里？咋又跑去了？准是带妹闹她的，他见天的惦记去山里。”
张野菜喝完草药，“……她说不回来吃饭.”
“啥时候说的？”顾奶奶更生气了，出门玩没啥，不回来吃饭就不成的，“你也不拦着她些，没个大人跟着去，我可不放心。”
张野菜理亏。
顾大朗顾二郎回家装了几个地瓜就去了山上，兄弟两找到进山的小路，在附近喊了许久，都没找到人。
顾大朗倒不是很担心，他是知道小宝来山上，不会有危险，至少碰上大虫大蛇，不会要了她的命。
顾二郎焦虑，瞪大眼睛盯着被踩过的干草，山里只有风吹动的树草的声音，兄弟两在山上绕了许久，都没找到人。
此时的顾小宝目光呆滞。
白虎快要死了。
而它肚子里的两只小虎崽……生下来了……
是白虎自己撕破了肚皮，将虎崽掏出来放在她面前的……
泡在血水里的虎崽挪动着四肢，往白虎的方向挪着。
顾小宝呆滞着将两虎崽推到白虎的身上，虎崽呜呜叫着，它们太虚弱了，拱脑袋都觉得艰难，却能找到虎奶……
白虎连看它们一眼，对它都是奢侈的。
小猫咪凄厉的叫着。
顾小宝闭了闭眼睛，咬着唇哭着说，“我会养大它们的，我会养大它们的，我会养大它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