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说。”
兰苘将欲要说话的丫鬟拦着了，她自有打算的，不可由着丫鬟当众挑明，此事需谨慎些，她到底是兰家人，不可只顾九姨娘与北丫头的。
兰兰将问话收了。
兰苘对北丫鬟说：“这会与你说清些，可愿当我姨娘的义女？”
义女，莫不是出了甚差错，又看着三姑娘的情面。
兰兰之疑，更为肖山之疑，只肖山琢磨的更多，乃至二少爷与二少奶奶提前回了北市，这其中又隐藏着什么内情的，他今日需打听的。
“义女，”北丫鬟有些吃惊，“苘姑娘，你莫要逗奴婢了。”
身为钱家奴婢，如今又随姑娘至了肖家，再与兰家九夫人当义女，这些莫不是胡扯的，她到底走了甚运要被如此戏弄的，再有她都不曾问姑娘的。
兰苘拍了拍北丫鬟的手，“我已与婳姐姐提了，她应了。”
肖山靠着门，追问：“何时与我家二少奶奶提的，二少爷可曾应了姑娘了么？”
肖家二少爷身边的那仆人，亦不可小觑的。
兰苘回想起白飞鹤说的话，只对着肖山缓缓说道：“奴当着你主家问的，再有与婳姐姐提这些时，她应了话，郎君若不信，明日自可去北市问的。”
“北姑娘，你莫为此忧虑，若你不愿，我兰家又怎会于你为难的。”
北丫鬟自说不过这种以退为进的话，眼睛又看肖山。
见肖山点了头，又说：“不知要与九夫人当义女，奴婢能做甚事的？”
姑娘应了，山哥亦不反对，她一个丫鬟能反对么，再说陪九夫人好像不算难的，只要不教她做那些读书人皆会的事情，她愿陪九夫人多出门逛逛的。
有吃，有喝，有银两多划算，对了，兰家应会与些银两的，她那些月钱只够自己吃的。
不需做甚事，身为主家姑娘有丫鬟伺候着的。
兰苘又对外拍了拍手，只见原在回廊旁的两丫鬟来了，一人携匣，一人携备着的新装与钗环。
两丫鬟对兰苘施了礼，又对北丫鬟施礼。
北丫鬟唬的退了数步，不，她不过自己琢磨的，怎可收这些的，若回去被姑娘骂了，岂不是用理由将她留在兰家的，她更喜当钱家丫头的。
“瞧着我大于你的，你可唤我阿苘，苘姐姐，我唤你小北，北姑娘有些生分的。”
兰苘瞄了瞄兰兰，兰兰自上前收了那匣。
肖山猜里面装了银钱的，大约借此与九夫人亦或与北丫鬟的；兰苘这边又亲自拿了另一丫鬟所备之物，再与北丫鬟，笑意满脸。
“小北妹妹，稍后有人来伺候，这些当姨娘与你的礼了，明日回北市给婳姐姐瞧见了，亦不会说我亏待你的。”
“苘姑娘不可，奴婢当不的。”
可与九夫人当义女的，再瞧苘姑娘这般对待，纵北丫鬟再心大亦有不安了，到底钱家来的，只瞧那新装与钗环皆为主家姑娘可用的。
虚名可占，大礼怎可收的！
兰苘不多劝，只与九夫人说了两句又回了。
稍后又有丫鬟来了，称北丫鬟为姑娘，恭谨如待兰苘一般，北丫鬟如骑虎难下，又有兰兰在旁只能由她们推着去做主家姑娘可享的了。
……
肖山尽职尽责的候在院中，直到兰兰拿了些蜜饯出来。
兰兰猜两人今日有许多同感的，这会九夫人已歇息，北丫鬟不在，院内又无旁人打听的，恰巧可道各自心中所疑，于是问了话。
“肖郎君如何看？”
“姑娘问什么？”
肖山不知眼前这丫鬟，究竟为谁做事，又听谁的话。
凡事需摸清对方底细再谈，多言只会误事的，他早将二少爷那套练熟了，应说是回了临安城的二少爷，总之不可随意与旁人谈心的。
兰兰亦非糊涂之人，闻言只对肖山说：“我与小北，肖郎君一道陪九夫人出门的，亦一道回来，此前更不知姑娘有何决议。”
肖山一字一顿道：“姑娘问这些的，我亦不知。”
兰兰笑了笑，“奴只当郎君真心待小北的，是以多问了些。”
肖山回：“哦，的确真心。”
肖家的男人都这般不喜多言么，她可在钱生婳风做事的，二少爷对三姑娘如何能瞒的了她么，眼前这肖郎君如此不信她，她就不与其多费口舌了。
“小北亦算回了兰家，回了九夫人身边的，至于其他，奴又怎敢多言的。”
肖山只觉这丫头话里有话，缓了缓，又觉的须回话的，遂多说了些，约莫是瞧着此女素日待小北不错的，虽是敌是友分不清，明日回北市问二少爷可知的。
“我亦为仆，更不知你们兰家如何，不过我只护着她，再护着她所在意之人，至于那些存心要与她为难之人，不管何等身份，丝毫不惧！”
兰兰不由赞了声，“小北当真乃有福之人，她可遇肖郎君这般重情之人，就算奴这般外人瞧着亦有些感触的，郎君好好待她了。”
肖山有些不好意思的回：“我会待她好的。”
……
北丫鬟回到院中，只见肖山坐在台阶旁快睡着了。
一时起意，伸手去摸他的脸，却被他抓着双手的。
与平日不同的香。
自两人认识，肖山曾在北丫鬟身上闻到许多香味的：卤饭香，蜜饯香，鸡腿香，糕点香，甚至各种说不出的食物香味，以及难的闻到的脂粉香。
只此时今夜，他闻到了何为女儿香。
不可否认有用了香料的缘由，可更多的为他所陌生又有那么些懂的香味了，男人似乎天生如此的，只需稍点拨些，他平时又看多了二少爷与余郎君做的那些情趣。
若非此时身在兰家，他约莫会有些难以自控的。
“山哥，你怎的了？”北丫鬟只觉肖山满脸滚烫，伸手摸他的额头，看可有着了风寒的，一直坐在院中，兰家不是有人去备客房了么。
北丫鬟的手触到额头，肖山又躲开了。
缓了缓，脸有些红的解释道：“许是吹了风，小北，你可否为我端些茶汤来。”
以此为借口，他好劝自己收些心的，不可在此做越礼之事。
北丫鬟有些过于执着的，只想着不可让她山哥着了风寒，用力去拉他的手，企图将他拉到回廊中，再问兰兰这会可有客房与他的。
偏肖山这边已忍的辛苦了，两人这么来回抵抗的，竟一时不妨的抱到一起了。
再经不了那香味的吸引，肖山偏着头凑近，再凑近。
吻到了北丫鬟的唇。
两人的脸，挨着热了。
北丫鬟有些顿悟之感，原来如此，原来山哥亦有这些心思的，她怎么不曾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