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妈和万爸出去串门去了。这是他们家乡的风俗，会在过年前一天，或者新年头一二天把村里的亲戚朋友都走一遍。
他们两个老的先去，年轻人可以晚点再走亲戚。
万凌和方果正吃着早饭，就看着徐姣带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下楼了，后面跟着万锵。
小孩子都打扮得一身喜气。
看着方果他们俩已经坐下来吃早饭了。
徐姣笑眯眯道：“小果，昨天睡得好吗？”
方果点了点头，“很好，村里晚上很安静。”
万如琪又扑过去抱着方果的腿，小妈小妈叫个不停。
“我这丫头估计今天要闹腾你了。”
万凌把万如琪抱在自己腿上，小家伙儿软软的，头发是专门扎的羊角辫，洋气得很。
“哎哟，今天肯定有人会把新衣服弄脏的。”万凌逗她。
万如琪摇着小脑袋，“不是我，我很爱干净。”
方果对小姑娘说，“你小爸爸特别不爱干净了。”
万如琪噗嗤就笑出了声，“对，小爸爸不爱干净。”
“那在幼儿园，如果小朋友把衣服弄脏了，老师会怎么办？”
万如琪眼睛圆溜溜的，“会打~屁~股。”
桌上的大人都笑了。
“就你古灵精怪，”徐姣剥了一个蛋，塞了一点蛋白在小丫头的嘴里。“有老师打过你的屁股吗？”
万如琪摇了摇头，“老师最喜欢我。”
徐姣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方果。
“小果，你听着我问她一个问题。”
万锵从碗柜里拿出了四个碗，挨个儿盛了粥，第一碗端在了徐姣的面前。
“万如琪小朋友，你现在最最最喜欢的人是谁？”
小姑娘两只手高高举起，“最最最喜欢小妈。”
徐姣回头看了眼自家男人，“看吧，老二的女朋友一来，你闺女连亲妈都不爱了。”
万凌把万如琪放在她亲爹腿上，万锵准备给她喂饭了。
摸了摸她的羊角辫儿，“不愧是我的亲侄女啊，深得我真传，我也最最最喜欢你小妈了。”
万如琪小手指在脸上刮了几下，“羞羞羞。”
*
万凌吃完饭跟着大哥去门外抽了支烟，“上午把你那拉货的面包车给我开一下，我要拉点烟花回来。”
万锵把车钥匙扔给了他，“家里还有些。”
“这些小的就留给俩孩子玩，我想买点大的烟花。”
“对了，”万凌突然想起，“把家里叫的最大声的那只公鸡宰了炖个汤给嫂子还有小果补一补。”
万凌进屋，把吃完饭就要洗碗的方果拉出了厨房。
“走吧，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一听有很重要的事，方果就打起了精神。yes，今天也是当人小媳妇儿的一天。
“我需要准备点什么不？化点妆。”
万凌把面包车的副驾驶车门打开，“快上车，有点着急。”
方果就上车了，看着男人给她系好安全带，然后一轰油门就开出了自家院门。
“是要去亲戚家串门吗？怎么没有叫上大哥和嫂子他们。”
车都开出了一截。
万凌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过来捏了捏她的下巴。
“小傻子，咋这么好骗呢。哥其实准备带你去镇上转转。”
方果推了他一下，“我刚刚准备洗碗的，就被你拉着出来了。”
第一次到他家里，还是想要表现一下，没想到男人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她。
“洗啥碗啊，妈和嫂子都不洗碗的。我带你回来过年是来吃好喝好的，洗碗你就别想了，待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就天天看着你，你越想洗我越不让你洗。”
看着小姑娘差点都要给他翻个白眼。
“不服是吧，来咬我呀。”
幼稚鬼，多大了还咬人。况且他那肉比石头还硌牙。
方果看着窗外的农村景色。
看惯了城市的高楼林立，跟他回到农村，感官都活了过来。空气清新，一眼就看到看到很远的地方。
阳光出来了，照在原野上，缕缕炊烟飘在农家小院上空，路上有避让车辆的行人，三三两两结伴，妇女们穿着鲜艳的衣服，脸上都是喜气。
间或看着一间间敞开大门的院子，小孩子正撒欢地嬉笑打闹，鞭炮声到处都有。
村里过年人就特别多，家家户户都很热闹。
从村上到镇上开车都要二十多分钟。万凌这个老家还是挺偏僻的。
所以他们小时候家里很穷。那个时候他爸在外面打工，让他妈在家照顾他们俩兄弟。
结果他妈想着他一个人挣钱养家不容易，就把两个儿子交给奶奶带，也去附近的镇上打工。
他爸知道后，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把他妈接了回来。他妈那唯一两个星期的打工经历就这样被掐灭了。
后面小龙虾不知不觉被更多食客接受和喜爱上了。万爸凭借自家的农田优势，开始养小龙虾，家里的日子就好过起来。
到了镇上，万凌在街外面停好了车。
整个镇也不大，统共三条街。
一条街卖穿的，一条街卖吃的，剩下一条街首饰店家具家电店挤在了一起。
街巷不宽，人却超级多。
“跟紧我，这儿人超多。”
万凌把小姑娘的手牵得很紧，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弄丢了。
小姑娘还第一次逛这种乡镇市集，满眼都是好奇。
哇偶！方果看到了一个小摊上摆着一排假牙模型，摊主是一个穿着白黄色褂子的人，正在旁边给人看牙齿。招牌上写着：拔牙、镶牙、补牙。拔牙：普通30块一颗，尽头牙100块一颗。
这也太便宜了吧。
大城市里牙医是很赚的职业。方果身边有同事去拔了尽头牙，一问两颗牙就花了两千多块。
再往里走，补皮鞋的摊位旁边，堆着三个大轮胎。
还有卖药酒的，透明的玻璃酒瓶子里一个缠了三圈的蛇，还有几根老山参泡在里面。看得方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衣服店挂在外面的都是各色貂毛大衣，领口的毛越厚貌似喜欢的阿姨更多。
万凌带着方果去了一个卖烟花爆竹的摊位。农村可以随便卖鞭炮，连万凌的村里小卖部都在卖，只不过品类不齐全。他才带小姑娘到镇上来看看。
“看看想放什么？”
万凌正拿着一个长筒状的爆竹看上面的字。
“你是，凌娃儿？”
穿着皮夹克，腰间一个鼓鼓囊囊钞票塞满的老板看着万凌。
“嘿，”万凌也认出他来了，“你小子怎么在这儿？还卖上了烟花？”
万凌搂着方果的肩膀，“这是我女朋友。”
给方果介绍了一下对方，“我初中同桌啊，之前天天一起逃课。”
“哈哈哈。好汉不提当年勇。”
“嫂子，喜欢哪种我就送你哪种。”
方果刚想摆了摆手，听着对方接着说，“下次把我份子钱免了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