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强无奈地抓了抓头发。
叹了口气。
“好吧。”
方果转身进屋。
“你坐着等我一会儿。”
把箱子里的化妆品拿出来。
在梅绣兼职接待的时候，她会化一点淡妆。
化妆会使一个人的五官更加立体起来。
已经快四个月没见他了。
她准备一定要美美地出现在他面前。
迷死他的那种。
方果把化妆品在桌子上铺开。
又把童强叫了进来。
“你叫什么名字？”
“嫂子我叫童强，你叫我小强就行。”
方果笑了笑。
“小童，你们万哥在和我分开后，有没有谈恋爱？”
她把镜子找出来支在桌面上。
笑意盈盈地抬头盯着他看了一眼。
“老实说哦，不然桥洞等着你。”
这小嫂子看起来还有点奶凶奶凶的。
童强只得实话实说。
“没有，谈啥呀。这四个月我们过得一点都不轻松。”
童强给方果讲了郑建林被骗到了柬埔寨，万凌飞过去救出他们。随后这边又被同行做局，赔了很多钱。
最后绝处逢生，在医院里认识了一位老爷爷，他有个养老院想要翻新一下，他们接下这一单全公司才活了下来。
方果听着童强讲的这些，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原来这几个月他过的是这样的日子。
似乎也稍微能够理解他为什么说分手了。
但心里开始埋怨他。
为什么不告诉她这些？
也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她多想在这样的时刻陪着他。
“你确定他这几个月都没有找对象？”
“没有，他前几个月都在工地上住着，一堆事儿麻烦他，每天累得跟啥一样。
换做是我，我都没那心情。
这一个把月才去外面租了个单间儿，说是受不了集体厕所了。”
“那你万哥给我发了一张图片和我分手，是怎么回事？”
方果抽噎着。
从手机里翻出了那张照片。
童强一看，这不就是他p的那张吗？
原来是用于和小嫂子分手。
他也从手机私密相框翻出了原图。
“这张是原图，怎么样嫂子，我p得是不是很好？”
好得她真的都相信那就是他了。
一个化妆包甩了过来。
幸好童强躲得快。
最后方果重新去洗了把脸，化上了妆。
换了身新衣服，拖上所有行李，跟着童强去了。
“我不确定万哥回去没？”
童强带着方果去到一个老旧的小区。
比她在浠市的小区年代感还要强烈。
“万哥就住那栋的那间。”
方果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2楼的一个小窗户。
他们穿过了长长的狭窄的居民楼。
头上晾晒的衣物、拉的各种天线，把巷道里的天空切割成小块儿小块儿。
冬天天黑得早。
五点多蓝灰色的夜幕就降了下来。
童强提起行李箱，带着她上了二楼。
“让我来找找万哥的备用钥匙在哪，要是找不到的话，我们就只能在门口等等了。”
童强翻了翻地垫，没有。
又抬起旁边死了不知道几百年的小盆栽下看了看，还是没有。
最后在开在过道里的厕所天窗边缘摸了一把。
煤炭色的掌心里躺着一把钥匙。
“哈哈，被我找到了。万哥这个大傻叉，我要是贼都不用翻窗的。”
看着方果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低下头去开门。
此时的光线已经很暗了。
童强打开客厅的灯。
是一个老式的一室一厅户型。
左边的客厅摆着一个长沙发、靠墙是一张桌子。
往里走是阳台，阳台一角就是厨房。
往左走是厕所和唯一的一个卧室。
整个房间冰凉凉的，连空气都是古墓派那挂的。
方果环顾了一圈。
东西都很少，却还干净卫生。
重点是没有女孩子的衣物和日用品！
走到主卧一看，枕头旁边放着一件薄开衫。
一看就是女士的。
她捞过来一看。
咦，怎么她的开衫在这儿？
之前不知道放哪了。
估计是落他车上了。
没想到他居然放在床头。
又想起他之前拿着她的衣服猛吸的样子。
刚准备笑。
心里又一阵酸涩。
她仰头对着眼睛扇着风，嘴巴微张呼吸着。
眼泪不能流下来，不能流下来。
等会儿还要美美地出现在他面前。
“喂万哥，你什么时候回家？”
童强的大嗓门在客厅响起。
“嘿嘿，我不是那个意思。咱们工地不是到明天就开始放假了嘛，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收拾行李回老家……”
“哦，你不回老家？好的，那你什么时候回你出租屋。快了吗？好的。嗨没事儿没事儿，就关心关心你。”
挂了电话，童强抓了抓头发。
“小嫂子，万哥说在回来的路上，那我就先溜了。”
看着方果点了点头。
这小子还真是脚底抹了黄油似的，滋啦一下就不见了。
这么怕他老大？
万凌看起来是挺凶的，不过越相处就越感觉到他的温柔。
是真的温柔。
方果把书包放在沙发上。
又在屋子里所有角落转了转。
想象着他每天在这个房间做什么。
看到厕所一个盆子里泡了条裤子。
她上手就准备洗。
刺骨的凉意，从指尖传递过来。
她打开洗手池的水龙头，发现只有冷水。
又把花洒打开，结果花洒的管子是坏的，乱滋水。
忙活了一圈。
羽绒服外套上都有大块儿的水迹。
还好是防水面料，她拿纸巾擦了擦。
没有热水，他都是洗冷水澡吗？
原来没有她，他的生活如此简单到甚至在受罪了。
方果抿着嘴，强忍着刺骨的寒意。
帮他把这条裤子洗干净。
晾在了阳台上。
天色刚刚黑尽。
万凌拎着在居民点门口买的凉拌猪头肉，一甩一甩地往自己家走。
今天下班挺早的，他就买了个菜，准备回家煮点饭将就着吃。
往常在外面吃碗面就解决晚饭了。
远远地看见自己的房间亮着灯。
难道是今天早上忘记关了？
又看了看窗台上晾着自己的黑裤子，貌似还在滴水。
不会是童强刚刚过来给他洗的吧？
这小子，年纪轻轻不谈恋爱，跑到另一个男人的家里，给对方洗裤子。
怕不是闲出了什么大病？
一次性跨三步台阶，三两下就到了家门口。
用钥匙打开了门。
房间里所有的灯都亮着。
隐约带着一丝丝女孩子的清甜味儿。
客厅里有一个拉杆箱。
还有一个亮银色的书包。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