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羽被压在床上，感受着身体的奇怪变化，眼角的泪痕还未干，只是目光呆滞，望着天花板上的银色吊灯，甚至开始期待这灯能就这样掉下来把他砸死。
无能为力的压抑感几乎让他窒息。
他只能躺在床上，被厚重的链条困住自由，无法逃离。
他的家族被毫不留情地迫害，他的父母被威胁着送出自己的孩子。
而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他被宁泽这样的恶魔看上了。
是他的错吗？
这一切，本该由他承受吗？
他是这样该死的人吗？
他闭了闭眼，从喉间溢出一声哽咽，“呜……”
宁泽正在他身上驰骋，愉悦地欣赏着他的痛苦，此刻听到这近乎勾人的悲鸣，唇角不自觉上扬，“上了你这么久，终于听见你发出我喜欢的声音了。”
还是那样让他着迷。
宁泽亲昵地亲了亲霍羽剧烈颤抖的眼皮。
霍羽声音很哑，微不可闻，“你放了我吧。”
“嗯？你是在求我吗？”宁泽轻笑着，将手往某处放。
只是这一简单的动作就格外让霍羽紧张，霍羽猛然睁开眼，一双惊恐万分的眸子映出宁泽神采飞扬的俊美面容。
“是我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那样朝气蓬勃、总是一脸灿烂笑容的男人此刻却全身不着片缕，满脸绝望，咬牙坚持了这么久，终究发出颤抖可怜的求饶声。
但不知为何，本该感到愉悦的宁泽闻言，眼底却没了之前的笑意。
宁泽抽身离开，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注视着床上依旧神色恐惧的男人。
心口酸涩难言。
他不懂自己的情绪为什么变化得这样莫名其妙？
从一开始，他的接近和算计，目的都非常清晰。
可是当他顺从自己内心的想法，用这样的手段迫使霍家放弃霍羽，亲手将霍羽送到自己手上时，他的心就有了一瞬的动摇。
内心似乎有一道声音在询问。
--这样做，真的没问题吗？
--这样做，你真的不后悔吗？
他活了二十年，算不上短暂的时间里，这样无聊的问题从来没有在他的人生字典上出现过，但是却如此真实地出现了，突兀又奇怪。
他告诉自己没问题的，只要能得到霍羽，一切都是正确的。
他无比坚信自己的选择，但这一刻看着床上浑身暧昧痕迹的男人，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
是正确的吗？
那为什么明明得到了霍羽，为什么明明得偿所愿，见到了霍羽绝望恐惧的可怜模样，他的心脏会这样疼？
他不懂。
一切都是按照他的预期而来。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宁泽蹙眉，有些恼怒地收拾了一下自己，重重地关上了那扇门。
但他没想到的是，这一走，再回来时见到的却是遍体鳞伤的霍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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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羽呆呆地注视着宁泽离开的方向，过了好久，手指才终于挪动了一些，有了些许生气。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用钥匙打开了身上的锁链，踉踉跄跄地走到浴室。
淋浴头下，一室暖意。
每天宁泽离开的这个时刻，就是霍羽唯一可以得到喘息的时刻。
身上的伤痕每一处都在提醒着霍羽，他这一个月都经历了什么。
无休止的爱抚，以及无休止的言语攻击。
霍羽生不如死。
他能用钥匙解开困住自己的铁链，却还要在宁泽回来前亲手将自己锁回去。
他的自由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他的一切都属于那个恶魔，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他想，或许只有死亡能让他重获自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