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赵言一直在想一件事。
锦衣卫多次谋划刺杀，皇城司在其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难道真的是已经废到了这个地步？
可若是皇城司有参与其中…
那皇兄又是否知情？
或者说，这是经过赵录默许的。
大理国来了这么多高手，作为谍报系统的皇城司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可在陆家庄附近，细雨楼并未发现任何一个皇城司的探子。
这…
最少也得判一个“疏忽职守”的罪名。
往大了说，给个“尸位素餐”也说得过去。
他以往不曾将这排名垫底的谍报组放在眼里，但现在，说不得还得防他们一手。
“王爷，现在是去曼陀山庄找王小姐还是回苏州城等她们？”
三匹骏马缓慢地在官道上踢踏走着，茗烟靠近了一些问道。
“回苏州城吧，曼陀山庄都被我搬空了，现在除了些花花草草外没啥好看的。”
“是，奴婢让人准备好住处。”
“不用，就住水云间吧。”
赵言无所谓地摆摆手。
他一向随意惯了，对住所也没什么要求。
苏州城里同样有水云间，这里对外只是酒楼，但对内还是有几间客房的。
王语嫣今晚多半是要住曼陀山庄，他将就一夜就得了。
“好…”
茗烟点点头，看了眼赵言，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呗，你我之间还犹豫什么。”
虽然不曾看到她的表情，但赵言还是察觉到了她微妙的气息变化。
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茗烟，心里忽然明白了过来。
这丫头少有这般表现，除了一件事。
“你又领悟到秘术了？”
赵言刚问出口，茗烟为难的脸色上就写满了答案。
“这次是什么？”
他头疼地问道。
只是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茗烟已经领悟不止一次了。
茗烟叹了口气，俏脸上有些失望。
“是乾坤一局…”
“我靠，这是神技诶，强行胜率五五开，以后看谁敢跟你赌运气！”
赵言浮夸地赞道。
秘术乾坤一局，可以将敌人拉入自己的赌局之中，双方各出一招，胜负自有乾坤来定。
这是以弱胜强的神技，无论是多强的高手，只要他不能打破这一秘术，都只有五成的胜算。
而对于运气好的人来说，十局能有九胜。
但运气差的…也会一胜难求。
江湖上凭借此秘术成名的高手，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恶人谷的“恶赌鬼”轩辕三光。
靠着乾坤一局，他曾打赢过不少秘术极强的指玄境高手。
可秘术虽好，茗烟并不喜欢。
她难得地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看向赵言。
“可奴婢也想领悟斩天拔剑术…”
一个绝顶大美人冲你撒娇是什么感受？
反正赵言现在就直呼受不了…
小腹处一股火热。
他一脸苦涩地平心静气。
“你自己想清楚，如果再次放弃秘术，那就是你第四次与指玄境擦肩而过了。”
“秘术的领悟一次比一次难，虽然你悟性极高…”
赵言说着说着，脸色变得古怪起来。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
那浮尘子为了晋升指玄境，不得不领悟最低级的秘术。
而茗烟为了领悟与他相同的指玄秘术，一年时间里已经三次放弃秘术了…
“风火剑域”：可在秘术范围内给佩剑添加风火之力。
“影武者”：秘术范围内，自身速度增强一倍。
“百目”：秘术范围内感知能力增强，任何目标都无所遁形。
三种极为实用的秘术，换做他人早就借此踏入指玄境了。
可茗烟却弃之如履。
若是加上这次，那她就是第四次放弃了。
偏偏对别人来说极难领悟的秘术，放到她身上却是不成立了。
恐怕就算这次继续放弃，过个三四个月，她又能领悟到新的。
只是“斩天拔剑术”毕竟是排名极高的指玄秘术…
能否领悟还是得靠运气。
“奴婢不怕的，若是领悟不到斩天拔剑术，奴婢就做一辈子的金刚境。”
茗烟的眼中有着憧憬和信仰。
看得赵言无奈摇头。
“随你吧，金刚境也没事，有我在呢。”
“嗯！”
茗烟重重一点头，开心地笑了起来。
这一刻，艳色盖过了天地。
李莫愁看着主仆二人之间的亲近，心中倍感羡慕。
但一个疑问却是更加强烈。
“王爷，这斩天拔剑术居然是指玄秘术吗？”
她一直以为那是某种武林至高秘籍。
如古墓派的《玉女心经》《五毒神掌》之类。
却不想竟然有威力如此巨大的指玄秘术。
赵言闻言，微微一笑，随后解释道：
“其实许多武学招式，都是改良于指玄秘术，只不过改良后，威力会有所下降。”
“像那天龙寺的《六脉神剑》，原本就是指玄秘术之一。”
“但要将秘术改良，变成他人可学的一招一式，需要极高的天赋和耐心，我太懒了，没这份毅力。”
“加上斩天拔剑术太过玄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李莫愁了然地点点头。
这些东西她从未听说过。
古墓派的武学精华都集中在林朝英一人身上。
二代掌门只是林朝英当初的丫鬟而已，在她去世时，甚至连《玉女心经》都未练成。
传到李莫愁这一代，自然就更加差强人意。
赵言看她一副受教的样子，突然就想逗逗她。
“要不你拜我为师吧，齐王府武学秘籍无数，你想学什么都行，最多十年，必定让你踏入指玄境。”
本以为李莫愁会有些意动，哪知她听了之后，却是忽然脸色一黯，撇过头去淡淡地回答道：
“多谢王爷好意，我…我还是要回古墓的。”
“呃…”
赵言也不知自己这玩笑哪里开出了问题，见她如此，只得讪讪一笑。
“呵呵…那等语嫣从曼陀山庄回来，咱们就送你回古墓…”
茗烟倒是看出了一些东西，但她并不点破。
只是轻笑地看着王爷吃瘪，暗道王爷也有迟钝的时候。
气氛变得僵硬，三人也就不再说话，双腿一夹，加快了马速。
从苏州到终南山足有两千五百多里路。
但反正赵言还要经秦岭去往明国，倒也是顺路。
更何况，他也想去看看现在才五岁的小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