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走后，秦队和小西也没闲着。
他俩准备好好搜这座大厦，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文件。不过希望不大，既然赤名母女早就准备逃跑，临走前肯定会把所有证据销毁。
小西不死心，他说要去找找碎纸机，说不定能有发现。
秦队虽然不赞同，但也由着他去。小西佩枪，身手也不错，这座大厦里应该没什么能威胁到他。
于是小西刑警走了，第四十九层只剩刘劲声和秦队两个人。
秦队找到热水壶，烧了点水。办公桌上还有几袋好茶叶，一看就价值不菲，他也毫不客气的包圆，全放进热水里。
刘劲声忍不住：“那么泡肯定很苦。”
秦队不说话，静静等了几分钟。茶水泡好，他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确实巨苦，但秦队面不改色，全给喝光了。
然后他咧咧嘴，对刘劲声说：“内疚？”
刘劲声头埋得很低，在黑暗里看不太清脸上的表情。过了片刻，他抬起头，好像才意识到秦队是在跟自己说话。
“什么内疚？”
秦队放下茶杯，静静说：“为欺骗朋友而内疚。”
刘劲声摇头，示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秦队走到刘劲声面前，他远比后者高，低头俯视的时候给人一种锋利的压迫感。
这是老刑警的手段，刘劲声没见过这种阵仗，微微侧过头。
“你做得很好，李斯被你骗了，连我也险些被你骗过去。”
秦队说着，轻轻拍了拍巴掌。
“七真三假，再加上精湛的演技。你是不是还自学过抵抗测谎的技巧？降低心率，腹式呼吸，控制眨眼频率，每隔五秒咬一次舌尖……”
秦队毫无征兆的抓住刘劲声的手腕，用力，如同钢箍。
“但你露了破绽，这也是日本货的弊端。以后记得买国产产品，认准【made in china】。”
刘劲声面露惊容，使劲儿挣扎。但秦队不为所动，只是深深吸了口气。
“海藻味儿。”他说。
刘劲声的挣扎动作在某一瞬间有轻微的僵硬，秦队知道，自己抓住对方了。
“是止汗剂，对不对？你将它喷遍全身，抑制撒谎时不受控制分泌的汗液。最妙的是，这里一直有一股浓郁的白梅香，所以哪怕离得很近，我们也不会察觉。”
说到这里，秦队得意的笑了，他指指自己的鼻子。
“但你知道我是怎么闻出来的吗？这招还是我从那帮老道身上学来的，因为……”
“因为苦浓茶可以短暂提高嗅觉，是的，所以我不希望你加那么多茶包进去。”刘劲声平静说。
这一瞬间，他在秦队面前，一直维持的那副怂样。
还有那抱着枸杞茶，又无能又愚钝，足够引起任何人同情或者厌恶的落魄气质。
顷刻间无影无踪。
刘劲声挺直腰杆，伸出双手。
“现在你要做什么，把我拷走？”
他微笑：“我可得提醒你，长官。这里一不是大陆，二我也没犯法，只是没说实话而已。”
秦队不由沉默，眼前的男人很坚定，有种为达目的不惜一切的架势。
但如果他所追求的结果与道德相违背，这种坚定非但不应被歌颂，反而让秦队感到恶心。
“你…..”秦队皱着眉。
他刚想从刘劲声嘴里套出话，后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叮铃铃～”
两人同时愣神一瞬，但秦队反应更快。他直接扑向刘劲声，将后者按倒在地。
情急之下，刘劲声的手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压在地上。
那一定很疼，但老帅哥半点儿声音没出，反而用另一只手强行将手机掏出来。
他试图将手机塞进嘴咬碎，可秦队不给他这个机会。
伴随沉闷的碰撞声，两人都呼哧呼哧喘气。秦队退后一步，手机就在他手里。
来电显示是“我的莉莉”。
秦队眼神在挣扎爬起的刘劲声身上遛了一圈，有了新的主意。他将手机递给对方：
“配合我，接电话，帮我套出赤名莉莉现在的位置。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你承担不起，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秦队声音低沉。
刘劲声歪着头看他，突然发笑。
“哈哈哈，事情很大？是的，很大，大到已经死人了。”
这话一出，秦队心里顿时一沉。他原本留有一丝侥幸心理，此时荡然无存。
刘劲声真的知道赤名莉莉的犯罪事实。
“你这是包庇！”秦队大喝，窗玻璃都嗡嗡直响。
刘劲声终于站稳，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看着秦队。
“是啊，包庇，太有意思了。”
“我竟然还能包庇一个死人。”
轰隆！！！
窗外的雨越来越大，白电贯空，照亮两人惨白的脸。
……
另一边，车厢内。保姆车驾驶位和车厢分开，司机听不到身后的动静，只是专心致志开车。
李斯和赤名松子静静对峙。
过了几秒，赤名松子失笑，又喝了口茶：
“冯斯年是个商人，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诈我一下，希望能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老妇人摇头微笑，似乎觉得李斯太过天真。后者却一直盯着她的脸，眉头逐渐皱紧。
车内明亮的灯光下，他可以清楚看到，赤名松子画了很浓的妆。
上次见面时，这个女人刻意坐在光线微弱的地方。所以自己只是觉得她保养很好，皮肤很白。
似乎是李斯的视线太过明显，赤名松子微微侧过头，用宽大的袖子遮住脸：“这么直勾勾盯着女士可不太礼貌。”
可李斯还管那个呢？
好奇心一上来，他根本控制不住，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车厢有点矮，于是李斯猫着腰，堂而皇之的凑近。
赤名松子有点慌了：“你，你干嘛？再过来我喊人了！”
这话说完，她都想扇自己的一个巴掌。
车是自己的，人也是自己的。要不是怕李斯对自己不利，他刚进车门自己就该喊了，还用等到现在？
李斯越来越近，赤名松子用袖子使劲儿挡脸。
但这没啥用，咱李哥轻松掰开老妇人的手腕，露出下面那张惊恐的脸。
“你要干什么！”她声音都变了。
只见李斯伸手，在赤名松子的脸上狠狠扯了一下。霎时间，粉底，不明胶状物，还有其他化妆品蹭了李斯满手。
李斯双眼微微睁大，在裤子上拍拍灰，又用力擦了一下。
这次看得清楚多了。
只见赤名松子苍老的脸颊下，露出了少女般娇嫩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