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乱点鸳鸯谱
“形貌俊朗，谦逊有礼，心性过人，而且为人既不古板也没有急色放浪之举。”
这是苏婉对林牧的评价。
显然，左府派他去接林牧，除了她的地位合适之外，也有让她近距离观察林牧的意思。
“哦？你对这位林公子评价还真是挺高的，详细说说。”左夫人目光一闪，盯着苏婉饶有兴致地问道。
苏婉于是将自己见到林牧开始到刚才那两个伺候林牧的小侍女的汇报过来的林牧的一举一动都说了一遍。
左夫人颔首道：“察其言，观其行，这位林公子的表现倒是前后一致。霜儿他们在林家庄避难的时候，那位林公子对她们一行人虽然有救命之恩，但是却从来没有挟恩图报的举动，更不曾对她们有任何的非分之举。”
“但是你若说他胆子小吧，却敢劫法场绑架朝廷官吏，在凶残好杀的胡人面前也敢以身作饵，当真是生了一个泼天的胆子。对对那些无恶不作的马匪，又巧用疲敌惑敌之计，最终杀的纵横边境的野狼谷马匪全军覆没，杀起马匪俘虏来更是丝毫不手软，看得出来他又的确又是个杀伐果断的性子。”
“如果只是这样也最多是个冲锋陷阵的武夫，可是他偏偏又能做出‘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种豪迈无双的诗来，又能写出让无数女儿芳心颤动，吟诵不已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种柔情似水的长短句，这样的年轻俊才别说我大燕了，就算放眼全天下也没有几个。”
“别说他还是个守礼的君子，就算他真的有点急色，那也算不上什么缺点。自古成大事的雄伟男儿，有几个身边不是莺莺燕燕环绕？只要他不沉迷于女色之中，不被女色消磨志气，好色一点也无伤大雅。”
“吩咐下去，若是林牧有意，侍候他的人本夫人重重有赏。但是却不得主动勾引，否则严惩不饶。”
左夫人最后说道。
苏婉明白过来，左夫人的意思是林牧若是想要“吃掉”那两个美貌侍女自然没有问题。
而且可能其中还有让那两个侍女替自己女儿试一试林牧“能力”的意思，万一他是个银样镴枪头岂不是苦了自己女儿？
苏婉轻声道：“苏婉明白”，不过想到林牧的那张俊朗英武的脸，眼中不由地闪过一丝羡慕的神情来。
左夫人是何等精明的人，虽然一闪而过，但是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看着苏婉若有深意地笑道：“苏婉，你是我大哥和嫂嫂的义女，我也一向将你当做自家闺女看待。你年纪也不小了，总不能一辈子待在左家。你若是看中了哪家的郎君，我和嫂嫂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苏婉一愣，急忙道：“多谢夫人，苏婉现在并没有嫁人的想法，只想好好待在我家夫人身边伺候。”
杨夫人看苏婉有点窘迫，接口笑道：“你不用多想。你是我的义女，又是我的得力帮手，我自然不舍得你嫁人。但是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我总不能将你一直困在左家让你孤苦一辈子。你若是真有心仪之人，我和妹妹一定会为你做主的。就算你看中了那林公子，我也同样会为你做主的，想来妹妹也是愿意玉成此事的。”
左夫人笑道：“那是求之不得。苏婉若是真看上了林牧，那嫁过去正好替我家霜儿当个管家娘子。霜儿从小舞刀弄棒的，正好有苏婉帮衬着。她们又情同姐妹，一起嫁给林牧岂不是刚刚好？”
杨夫人拍手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霜儿跟苏婉关系一向合得来，要是嫁给了同一个夫君，那还真是一段佳话。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大好事，回头说给老爷，老爷肯定也会同意的。”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高兴，苏婉这个当事人却又羞又窘，俏脸涨红，一时间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虽然对林牧的确观感不错，但是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根本就没有想过嫁人的事情。
怎么被两位夫人这么一说，好像明天自己就要谈婚论嫁了似得，搞得一向沉稳的她心里也是慌慌的。
不过被两位夫人这么一说，她再想到林牧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有点小鹿乱撞，不禁也生出了一丝憧憬之意了。
不过她也清楚，两位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林牧要想真正成为杨家的女婿，肯定还早着呢。
虽然这年代男女关系比较开放，但是作为门阀世家来说，他们要挑女婿肯定不会那么草率的。
林牧虽然对左青霜有救命之恩，左青霜对他也有情意，杨氏也很欣赏林牧，但是肯定还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观察，等林牧的地位实力达到了一个让杨氏满意的时候才会真的谈婚论嫁。
而就算谈婚论嫁，也是左青霜在前面作为正妻。
而她虽然作为杨夫人的义女，还是左府的内管家，但归根到底还是一个下人，嫁过去只能当做妾。
说是义女，其实本质上她的生死荣辱都在左氏家主一念之间，人家让他嫁给谁她就得嫁给谁，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不过林公子看着是个会疼惜女子的人，若是能嫁给他倒也是一件幸事。
苏婉一时间思绪纷飞，原本一颗沉寂了二十多年心一下子纷乱起来。
几个女人在屋子里说说笑笑，不多时，外面传进话来，说是左氏家主，真定知府左睿左老爷放衙回府了。
众人急忙换好衣服，前去迎接。
苏婉则去厨房交代宴席的事情，同时又急匆匆赶往林牧所在的院子里通知他左老爷回来了，让他做好准备。
在水房里看了一会书的林牧再次见到苏婉的时候，不知道为何，总感觉这位女管家在看着自己的时候总有点怪怪的。
但是他也没有多想，也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外面有一个管事过来说是左老爷请林公子去他的书房一见。
林牧闻言急忙整理了一下衣衫，披上貂裘，跟着那人向着左老爷所居住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