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深海密信
“那你要是你没事我就先去忙了？报告这两天我就写出来给你，剩下的事情就是你来向南京和毛局长汇报了。另外，这个谢冰寒到底怎么算呢？要是把她当做共党的人来算，那就......”
“你去老李那多领一些抚恤金，然后......”
王新成看着他问：“然后怎么地？”
“算啦，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吧！”谭功寿说。
王新成点点头：“那我走啦！”
“新成，谢冰寒包住的扬子江饭店到底是和谁在秘密见面呢？你知道吗？”谭功寿问。
王新成摇摇头：“我怎么会知道？她又没告诉我，再说了，她和谁见面我才不关心呢，现在人已死了，那个人从今往后再不会去到那间套房里去了。”
“你给我盯住了上海的各个出城要道，雨化霖那边我已经叮嘱过了，城防部队和警备司令部我也打过招呼了，这十几个人除非躲在什么地方不动，只要他们一动我们就会发现他们，现在水路、陆路交通我已经全部封锁了，水警的巡逻船在江面上二十四小时不停进行搜寻，陆上你多费点心，告诉兄弟们只要发现可疑人员立刻抓捕！”谭功寿说。
王新成点点头：“我知道了，放心吧！”
王新成回到自己办公室后把榔头叫了来，榔头一进来就大咧咧地问：“科长，我刚刚听说谢冰寒死啦，咋回事呀？这怎么说死了就死了，太可惜了！”
王新成看着他问道：“可惜？怎么她不死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榔头笑了笑说：“科长，你说咱站里一共才几个女人啊？那个岳知音人家根本不用正眼睛看我，新来了一个什么薛晓冰，我听说还有个外号叫黑寡妇，这谁敢靠前呢？再就是谢冰寒了，可这又是个冷美人，那张脸冰冷冰冷地，话不多，只要一说话更冷，根本容不得人接近。就这样还有那么多人惦记着呢，这回行了谁也别惦记了，人没了，还惦记个屁！我只是觉得其实谢冰寒真是个不错的美人，就这么......”
“行啦，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啊？人已经死了，说啥都晚了。你呀踏踏实实地做事吧，别一天瞎琢磨了。带上科里的兄弟们出去，十六铺码头上的事情还没了呢。跑了的那十几个人得想办法抓回来，否则，你我怎么向站长交差呢？我们交不了差，站长就没法向南京方面交代，到时你我都得跟着遭殃，明白吗？”王新成说。
榔头一听便急了：“科长，这不是难为人吗？那十几个人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鬼，这让兄弟们去哪儿抓人啊？再说了，人又不是在咱手上跑的，这事儿应该让警察厅去干呀，还有那个余佩璇不是能耐吗？她怎么不去呢？这时候想起咱行动科了，科长，这差事真的没法干，我......”
“啪！”王新成猛一拍桌子大声吼道：“朗德才，你想干什么？反了你了，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榔头见王新成瞪起眼睛板着脸看着自己，忙堆起笑脸弯着腰说：“科长，您，您别发火呀，我不就是这么一说嘛，我又没说不去做，我这就带着兄弟们去，马上就去！”
“我告诉你朗德才，你要是再跟我这么多牢骚和埋怨，我他妈第一个拿你开刀，老子让你去黄浦江上做水警去，我让你天天守在船上，你还想没事去什么赌场、妓院、烟馆、馆子，我让你下半辈子做和尚你信不信？”王新成吼道。
榔头忙点头说：“我信，我信，科长您息怒，我这就去！”榔头说着就往外走，王新成喝住他说：“把科里的兄弟分成三组，你带一组，另外两组让李成和范达各带一组，给我在十六铺码头附近盯死了，只要发现可疑人等就抓！晚上回站里向我报告情况，我告诉你，我可说不定什么时候过去检查，要是让我发现你和你的人给我糊弄，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科长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榔头说着退出了王新成的办公室。
回到科里，榔头见李成和范达正带着一帮人在耍钱，榔头走过去一把抢过范达手上的骰子骂道：“还他妈耍呢？啥时候了，科长刚刚下令，全部集合出公差！”
李成和范达看看他：“榔头，去哪儿呀？我们手头上都还有事呢，你看能不能.......”
“我可告诉你们几个啊，手头上的事儿全都给我放一放，先把十六铺码头上的事儿搞完，否则咱科长没法跟站长交差。码头上跑掉的那十几个人无论如何都得给我抓回来。”朗德才喊道。
李成、范达看看他一撇嘴：“榔头，这差事不好干呀，科长也真是的，啥事都揽，揽下来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咱科长是咋想的呢？他上下嘴皮一碰说得简单容易，可咱兄弟们就得跑断腿，关键是还未必能抓到人，科长这不是难为咱兄......”
没等二人说完，朗德才抡圆了胳膊“啪！”的一个大嘴巴抽在了李成的脸上骂道：“你他妈活腻了？我告诉你们一个个的，谁要是再敢在我面前说一句科长的不是，别怪我他妈翻脸无情，老子一枪崩了他！你们他妈一个个地也不想想，没有科长有你们今天吗？老子这条命都是科长救回来的，科长就就是老子的再生爹娘，科长说啥就是啥，谁要是再敢反驳我他妈非宰了他不可！大成子，阿达你们两个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不知道科长是我的救命恩人吗？科长的话在我这儿就是圣旨，明白吗？”
李成、范达低下头去说：“榔头，你别发火嘛，我们也就是说说，能不知道你跟科长的关系吗？再说了，科长那也是我们的大哥啊，行了，我们去就是了。”
朗德才看看他们两个人说：“李成带一组，范达带二组，我自己带三组，分头行动，谁先发现目标就及时通知其他两个组合并围拢抓捕，我再说一遍这十几个人要是抓不到谁都别想好受了，有你们难受的时候。”
李成和范达相互看看点点头后一声不响地走出去，榔头站在桌前看着他们出去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骂着：“什么玩意，一个个就知道待在站里享清闲。”
王新成的车出了站的大门拐上大路刚要加速，突然从路旁窜出一个人来拦住了他的车。
王新成一脚刹车踩住刚要发作，却看到杨曼琳站在车前，王新成忙打开车门，杨曼琳跳上车。
一向是快人快语的杨曼琳，今天上车后却不说话了，王新成一边开着车一边在等她开口，可是等了几分钟也不见杨曼琳开口说话，王新成不由得笑了问道：“今天这是怎么了？等着我表扬你呢？十六铺码头上的事情你做的太好了，我都想象不到你一个人居然能把事情做得这么......”
“新成，对不起！我，我......”
“你，你，你说什么呢？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王新成放慢了车速问道。
杨曼琳看看他从嘴里挤出几个字：“码头上的事不是我做的！”
王新成听罢看看她惊问道：“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
杨曼琳眼中噙着泪看着他，王新成笑了笑：“干什么呀？这怎么还要掉眼泪了？别急慢慢说，慢慢说！”
杨曼琳抹了一下眼睛便把那日发生在家中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给王新成讲了一遍。
王新成听罢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问道：“也就是说你那天根本没有机会离开家？也完全没有时间去到码头上？整个营救行动你就没有参与，但是人却被就走了，船还被炸沉了，而你至今却不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对不对？”
杨曼琳点点头：“新成，对不起，我那天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爸爸还有妈妈把我.....”
“行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我明白你要说什么。”王新成打断杨曼琳的话说。
杨曼琳眼中含泪看着王新成道：“新成，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没能完成，现在这十三个人到底是被谁救走的，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这几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我想见你又怕见你，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了。新成我，我，你向组织上汇报吧，怎么处理我，我都接受，只要别把我调离上海小组就行，你可以跟深海同志建议让我做外围工作都行，就是别把我......”
“曼琳，你先别着急，这件事我们要从新捋一下，看看到底是谁替你做了一这一切？还有就是这十几个人目前在哪里？是否已经离开上海，还是还滞留在上海呢？如果他们还在上海，我们就要尽快找到他们然后将他们送出上海。”
“他们还在上海，需要尽快送他们离开！”杨曼琳说。
王新成吃惊地看着她问：“你怎么知道他们还在上海？”
杨曼琳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纸卷递给王新成说：“这个，你看看这字条。”
王新成接过去打开纸卷只看了一眼心中就笑了。王新成对于字条上的字迹太熟悉了，王新成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杨曼琳盯着他看着问道：“你知道这是谁传递的情报？”
王新成点点头：“深海同志！”
“啊！深海，这么说他知道我？我都不知道这字条什么时候放到我的包里的，更不知道是谁放的。新成要是照你这么说，深海就在我们身边对不对？”杨曼琳眼巴巴地望着王新成问。
王新成笑了笑说：“现在先不说这个问题，深海同志希望我们尽快想办法把人送出上海。目前这十几个人还在上海，再耽误下去，多耽误一天他们的危险系数就更大，必须要马上送他们走。”
“话是这么说，可是怎么送呢？水陆基本被封锁了，陆路上所有进出上海的道路也被封了，即便是我们想送他们出城也出不去呀，只要他们一露面那肯定就得被抓。我听我爸爸说上海城防司令部，警备司令部，警察厅，还有你们上海站现在全都在找这十几个人，一旦他们有所动作，那必然会被发现，到那时可就......”
王新成眉头紧锁看着杨曼琳问：“现在水陆都封了，想要离开上海势比登天，那你告诉我，要是让你去完成这个任务，你觉得是走水路还是陆路呢？”
杨曼琳眨着大眼睛想了一会儿说：“水陆两条路相比之下，水陆可能还会稍好一些，可以选择在晚上行动，陆路就不好说了，没有那么大的车能一下把十几个人装下送出去，要是把人分批送呢，那暴露的风险就更大。所以，我觉得还是走水路，一艘小船就可以轻松解决问题，关键是这艘小船怎么能瞒过那些水上的巡逻艇和水警们的盘查呢？”
“水警？巡逻艇？”王新成嘟囔着。
杨曼琳看着他问道：“你有什么好主意？”
王新成摇摇头：“我们先去吃饭，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最迟，明晚我们一定要将他们送出上海去，深海同志在字条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人出了上海，不管是水路还是陆路都会有人接应他们，我们只需把他们送出去就可以了。”
“那我要做什么？”杨曼琳问。
“你等我想出办法后我再告诉你可以吧？”
杨曼琳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