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任婉莹泄露机密
“你说说，这都几点了，他怎么还不回来呢？”任婉莹指着墙上的挂钟问谭功寿，谭功寿放下手上的书看看她道：“唉，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总是这样看着他，管着他干什么呀？他不回来，你来问我，我怎么知道呢？我这一天到晚忙的脚打后脑勺，回来还得听你这唠叨他，我真是受不了。”
任婉莹看看他说：“我不就是问问嘛，现在外面不太平，他又爱冲动，一旦......”
“你放心吧，他的身手我了解，几个人近不了他的身的，再说了，谁敢去找一个保密局科长的麻烦呢？”谭功寿说着伸手拉住任婉莹的手：“坐下来，我跟你说说话。”
任婉莹坐在了谭功寿身边，谭功寿笑着说：“你不是给他找了杨家姑娘了吗？我看呀差不多就让他们赶紧结婚吧，结了婚你也不用这么操心了，让杨家姑娘看着他，管着他，你也省省心。”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恨不得他明天就结婚成家，我们也算是对得起他死去的父母了。新成要是成了家，我也就没什么心事了，你也不用嫌我不管你，不照顾你了。”
谭功寿点着头说：“那你就尽快给他们张罗张罗，找个吉日把这事定下来，现在马上过春节了，要不就把他们的婚事放在春节，这样双喜临门，又过春节又给他们办婚事岂不挺好。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也有时间了，我和你去给他找所房子，好好.......”
“怎么，你不打算让新成和我们住在一起了？给他重新找房子，你是要把他撵出去是不是？”任婉莹立刻板起脸问道。
谭功寿摇摇头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但是你问过新成了吗？他愿意和我们继续住在一起吗？再说了，人家杨家姑娘会同意和我们两个老家伙住在一个屋檐下吗？你不能只考虑你自己，我知道你舍不得新成，但是咱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嘛！”
任婉莹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着谭功寿问：“那个余佩璇回来你就忙了，也不知道你都忙什么？整天就是抓人，杀人，我和娘天天念经拜佛的为你祈祷平安，为你赎罪，可你根本不考虑我和娘的一番苦衷。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一样的事情，要么是抓人，要么就是杀人。我就不明白了，这上海滩上咋就那么多共党分子呢？如果真有那么多，你们抓的过来吗？我看呀你们是越抓越多，越杀越多。我今天听雨化霖的太太说，徐蚌那边打得不可开交，国军被人家打得落花流水，一路溃败，再这样下去，我看呀用不了多久，人家共党就得打到上海来了。功寿，要不咱别再做这个什么站长了，我们带着老娘和新成一起离开这里去国外吧！”
谭功寿叹了一口气说：“婉莹，我是局座亲命的上海站长，是党国的军人，值此党国存亡之际，我怎么能自己离开去到国外呢？那我成什么人了？我谭功寿承蒙党国这么多年对我的栽培，委员长的教诲犹在耳边，孙总理的遗训铭记在心，你说我能走吗？即便是我想走，我也走不了呀？首先，毛局长不会放过我，其次，共党会让我离开吗？我这样一个双手沾满他们共产党人鲜血的人，你觉得共党会让我安然无恙的离开上海吗？”
任婉莹看看他眼睛一红道：“功寿，那你能不能不再杀人了，给自己给老娘和我积点阴的，别再让我们......”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任婉莹的话，谭功寿看了一眼电话说：“准是新成这小子打来的，今晚又不回来了。”谭功寿说着接起电话：“是不是又不回来了？我和你嫂子还......噢，抱歉，我以为是新成呢，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不是新成吗？”任婉莹问。
谭功寿冲他摇摇头指了指电话，然后又指了指书房，任婉莹点点头。
谭功寿把电话放在桌上起身进到书房里：“婉莹，放下电话吧。”
任婉莹轻轻拿起电话放在了耳边，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功寿兄，那批人要是再不转送走，我可真不敢保证他们不被发现啊，你这边能不能尽快安排船只先把他们送出上海去，哪怕是先离开上海停在别地方的码头上也行啊，不能再拖了，局座来过多次密电了，说是后天晚上飞机按着我们指定的地点降落，可是我总不能让飞机落到上海吧？”
“化霖，我知道，我知道，我也接到局座密电了，这批人的确很麻烦，不过你放心，明天，最迟明天晚上我就再找一艘船先把他们送出去，把他们先送到舟山码头上去，然后通知局座，让军用飞机后天晚上到舟山码头拉人。”谭功寿说。
“功寿兄，局座密电上讲的很清楚，如不能按时送走人，就要就地将他们......”
“我明白，实在不行就只能一个不留，反正不能让这帮人活下来为共产党服务，最迟明晚，明晚要是我还搞不到船，你就动手灭掉所有人，然后把那艘破船炸了沉到黄浦江去！”谭功寿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明白了，但是你得给我一份手令，否则，我不会亲自动手的，要么你让新来的督察组来干这件事。”对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任婉莹吓得浑身是汗，她颤抖着将电话放下后坐在了沙发上。
谭功寿从书房出来看了看她：“婉莹，别等他了，上去休息吧。”
任婉莹看着他点点头起身问了句：“谁的电话呀？”
“噢，站里的事情，没什么大事，行了你先上去睡吧，我再看一会书就上去。”
任婉莹没说话，看了一眼门前，谭功寿一笑：“这小子估计是不会回来了，我明天见到他一定训......”
“嫂子，大哥，我回来了！我听见了，你又要训我是不是？”王新成说着跑了进来。
一看到王新成，任婉莹的脸上立刻就像开了花一样灿烂起来。她奔过来一把拉住王新成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去哪儿了？和杨小姐一起吗？吃饭没有？要是没吃，嫂子去给你热去。”
“你闻闻，闻闻他身上那股子酒味，能没吃吗？”谭功寿说。
任婉莹这才在王新成嗅了嗅看着他道：“又出去喝酒了，天天这么喝身体受不了的。我去给你端一碗我今晚熬的银耳燕窝羹你赶紧喝了。”
“嫂子，我没喝多少，饭也吃了，您就别再忙乎了，这么晚了，您们怎么还不上去休息？”王新成问道。
“臭小子，你还好意思问？你不是不知道，你不回来，你嫂子她能睡吗？刚刚还在这儿惦记你嘟囔你呢。你小子给我记住了以后要是不回来，或是回来晚的话，提前给家里打个电话说一声，别让你嫂子在这提心吊胆的担心你。”谭功寿板着脸看着王新成说。
王新成忙给任婉莹鞠躬说：“嫂子对不起，是我不好，下不为例！”
任婉莹急忙扶住他说：“没事，新成下次早回来，外面现在不太平，你又在保密局做事，我是担心共党把你......”任婉莹说到这突然鼻子一酸，眼睛红了。
王新成伸手揽住她说：“嫂子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就是和曼琳出去吃了顿饭而已，共党总不能因为我吃顿饭就把我毙了吧？”
“别胡说，你要是不在保密局做事我就不担心了。你和杨小姐出去的，那还好，那还好。”任婉莹笑了说。
谭功寿哼了一声：“我就说嘛没什么事，就你们两个？”
“还有新来的薛晓冰，是岳知音张罗的，我不好意思推脱索性就去了，结果在饭店门前遇到了杨小姐，于是我们就一起吃了顿饭。”王新成说。
谭功寿看看他，再看看任婉莹说：“谁要是说这小子找不上老婆，打死我都不信，你听听，你自己听听，三个女人围着他转，刚来的情报科长也被他约出去了，你说他没本事吗？”
“新来的情报科长？从哪里新来的？”任婉莹看着谭功寿和王新成两人问。
“哦，余佩璇带回来的，当然是从南京过来的了。老万不是没了嘛，情报科是重要部门，不能没有人盯着吧，南京就把薛晓冰派来了。”谭功寿说。
“薛晓冰？这名字听着怎么这么熟悉？”任婉莹问了句。
“嫂子认识她？”王新成问。
任婉莹皱着眉摇了摇头：“说不好，只是觉得这名字耳熟。”
“黑寡妇！”谭功寿说道。
“什么，你是说黑寡妇来上海了？”任婉莹惊问道。
谭功寿点点头，任婉莹转向王新成说：“新成，离这个女人远点，她可不是个善茬，这个女人在局里时我听说过，难怪觉得这名字熟悉呢。她可不比余佩璇逊色，只能说有过之无不及，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毒女人。”
王新成笑了笑：“是吗？那还真看不出来，通过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喝酒让我感觉这女人到是没你们说得那么玄乎，不像是那种歹毒的人呀？”
“你懂什么？我告诉你，女人可是最难琢磨的一种人，尤其像薛晓冰这样的女人，我觉得她心理上一定有问题，总之你呀和她保持一定距离，没事别去招惹她。”谭功寿说完拿着书转身往楼上走，边走边说：“婉莹，上去睡吧，他回来了你也放心了。”
任婉莹嘴上答应着，却拉着王新成问：“你在楼下睡冷不冷，要是冷就搬到楼上去吧。”
“不冷，嫂子，你快上去睡吧，我也洗漱一下休息了。”王新成回道。
任婉莹点点头低声问：“你这几天都忙什么呢？”
“怎么了？嫂子！”王新成问。
任婉莹摇摇头一笑说：“记住嫂子的话，少跟余佩璇那帮人掺和，他们做什么事你也别问，也别参与，记住了吗？新成，咱虽然在保密局做事，但是你要记住，不论做什么都要凭着良心去做，可不能昧了良心，这手上要是沾的血多了，将来是要还的。”
“嫂子，你到底要说什么呀？我越听越糊涂了，到底怎了？出什么事了吗？”王新成低声问道。
任婉莹抬头看看楼上说：“就在回来之前，你大哥接了警察厅雨化霖的电话，他们好像在谋划什么，我听到他们在电话里说什么十六铺码头，好像还说什么飞机啊，送什么人离开上海，我还听到他们说要是不行就炸船什么的，新成，这种事咱可不能去做，更不能参与，现在共党在徐州那边打得正热闹呢，将来什么情况还说不清呢，你这手上千万不能沾上太多共党人的血啊，我听说共党最擅长秋后算账了。唉！你大哥这岁数了，做到这个位置上也算是到头了，你还年轻啊，新成，你的未来不在保密局，你知道吗？你要出去，出国去，和杨小姐两人出去做点生意，以你的能力和聪明劲我相信你做什么都能做好的。新成，不是嫂子说丧气话，我现在觉得这上海呀迟早也得是人家共党的了，你说到了那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呀？难道真就都去台湾吗？我是不会去的，我宁可回乡下老宅去也不去台湾。我就是担心你和......”
“嫂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一番心意，我现在很少参与这些事情了，大哥也不让我去做，我其实每天就混日子，你刚刚说得我记住了，嫂子早点上去睡吧，要不我大哥一会儿又得下来问你了。”王新成说。
任婉莹点点头：“行了，你也早点睡吧，记住嫂子的话，多给自己积点阴德，别再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事情了。”看着上楼去的任婉莹，王新成的心狂跳不已，任婉莹刚刚讲的这些，岂不正是自己在找的那些专家学者吗？看来这件事还真是警察厅暗中做的，那么这个雨化霖为什么要帮着保密局做这种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