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神明苏醒之日（三）
“后来，我老爹回到了日本，每天努力的和家族安排的女人鬼混，生孩子，最后死了。”
上杉越看着源稚生，无奈的说道。
“这也太简单了吧。”
源稚生一愣，没想到这个诞生下皇的男人的后半生居然用一句话就概括完了。
“不然呢？你觉得一头珍贵的种马的经历能有多复杂？每天除了配种就是配种，然后死掉了，鬼倒是生出来不少，皇却是一个都没生出来。
不过，这也是老爹做好的觉悟，只要他还好好活着，家族就不会对他远在法国的妻儿出手。
现在想来，那大概是老爹唯一能保护我们的方式吧……”
上杉越感慨着说道。
“但你最后还是回到了家族，成为了大家长。”
源稚生说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他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是的，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不管是我还是家族的长老，都没有想到皇血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我永远都记得那个下午，我的言灵毫无征兆的爆发，三个街区直接被我化成了废墟，还有很多的人因此受伤甚至是死亡。
那个时候我吓坏了，但是家族的使者却出现在我的面前，穿着神官的礼服，对我表现得毕恭毕敬，还将我称为皇。
还说我的力量是上天的恩赐，我是家族未来的领导者。
当时我开心极了，甚至忘记了对这份力量的恐惧，从小到大我都觉得自己是千万平凡人中的一个。
可忽然有个东方古国的人来迎接我，让我去继承庞大的王国，我怎能不蠢蠢欲动？
但我还不能就这样离开，因为我妈妈还在这里，所以我把这个消息也告诉了她。
她开心极了，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老爹重逢了，但她却不愿与我同行。
永愿，从此心中只有上帝。她把她在尘世间的一切私心和爱都留给了我，老爹见到我就像见到她。
过去的夏洛特·陈已经不存在了，只有夏洛特嬷嬷。
我当时真的很蠢，以为还能再见……最后却成为了奢望。”
上杉越轻声说道，
“到了家族之后，他们确实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因为那时我就是唯一的皇，家族之中的长老希望我成为一面旗帜，能够确立本家的威信。
但不巧的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在法国生活20多年，就是个纯正的法国小青年。
这当然不符合长老们的期望，于是他们教我剑道、茶道与和歌，安排国宝级的能剧大师为我单独表演，我跟高僧见面装模作样地讨论禅学。
费尽一切心思的想将我变成纯正的日本人，那段时间的我就是一个白痴，或者说是昏君更为恰当。
住在家族为我修建的豪华的皇宫里，每天只用听着其他人的报告，臣子们对你慷慨陈词，转身回到后宫就随便推倒女人。”
“额……”
源稚生有些汗颜，没想到过去的皇的生活是这样的，和他完全不同。
“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接下来战争爆发了。
蛇岐八家是坚定的主战派，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扩大自身在世界上的影响力。
所以当时蛇岐八家基本上将优秀的年轻人全部投入了战场，他们是最好的狙击手，飞行员……
但不巧的是，在珍珠港事件之后，欧洲和美洲的混血种们也加入了战场，很快呈现出了一边倒的局面。
幸运的是，在此之前的几年，我过得一直都很不错，东亚战场上传来捷报，德国盟军也在欧洲战场上顺利推进，俄国人和美国人还没有参战。
我每天的任务除了之前干的事情，还多了一项，就是动员家族中的年轻人。
直到听到法国投降的消息，我才突然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那里。
那个时候我简直疯掉了，甚至想直接开船去往欧洲，去找我的妈妈。
但下属们劝谏我说不可以，很快日本就会在太平洋和美国人开战，那时交通将会断绝，我再也不能回到日本。
他们向我保证说会跟德军参谋部联系，无论如何确保我妈妈的安全，德军参谋部也确实派人去了妈妈任职的教堂，留守的神父说妈妈几年前就离开了法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心安了很多，战争开始前妈妈就走了，那么她应该没什么事。
我相信妈妈一定是去了某个没有被战争波及的地方，在那里会有一盏灯，她穿着黑色的修女服坐在灯下，给一群孩子讲圣经故事。
就和过去一样……”
上杉越苦涩的笑着，眼角渐渐湿润。
“……”
源稚生没有再说话，他从这个老者的话语之中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痛苦。
那是他在这60年间所背负的罪孽……
默默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他倒满以一杯酒。
“但是已经晚了，那些记忆也只是存在于回忆之中了。
当时国家在战争层面陷入了劣势，但是那些好战疯子却没有放弃，甚至还打出了一亿玉碎的口号。
当时所有人都疯了，被他们所感染，那个时候的我觉得国家和民族正在经受灾难。
作为国王的我理应做点什么，恰好当时一个叫希尔伯特·让·昂热的男人踏上了这片土地。
他是欧洲密党的领袖，是以胜利者的姿势来接管日本的混血种的。”
上杉越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校长？”
凯撒一愣，万万没想到在这个60多年前的老故事里还有校长的身影，因为那个老者的表现会让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年龄。
“是的，就是你们校长。
其实，那个时候基本上已经大局已定，不管做什么都挽回不了败亡的结局。
但是那个时候我脑子一热，没有考虑这么多。
我自信世界上没有能与我匹敌的混血种，所以直接提着刀就去找昂热了。
但不巧的是，昂仁“时间零”就是能够逆转战局的言灵。
开着时间零的昂热无视了我们的血统差距，提着两把木刀，一个劲的殴打我。
我一个劲儿地咆哮，我说战争中每个人都是有罪的，你们并不神圣，我们也不后悔，大家都是为了国家的利益。
他却反问我了一句，你知道你们的军人在海外都做了什么么？
我忽然愣住了，是啊，我不知道，我从没亲眼看过海外战场，我只是呆在深宫中宣讲。第二天有个美国上尉开车给我送来了一车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