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气氛凝重，九漾扫一眼地上发抖的奴仆，了然于心。
许是见到他来，南晋才终于克制情绪，挥手道：“你们先退下去吧。”
得到应允，几个奴仆逃也似的退下，临走还不忘带上门。
屋内只剩下二人，一阵长长的叹息传出。
南晋起身，走到屋中更深处，斟两杯茶，浓郁茶香缓缓蔓延开。
九漾跟随他走入屋内，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九殿下来我这，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南晋毫无心情地饮尽杯中茶水，面色愁容。
看他脸色不是很好，九漾询问道：“将军可是在为南惠小姐的事情难过？”
话出口，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南晋手上动作并未片刻停歇，依旧喝茶，对于九漾的话置若未闻。一连串动作下来，都只是静静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而九漾在一旁默默静坐。
良久，直到茶水都冷却，南晋才开口。
“冰原之行本就凶险万分，南惠落入妖人手中不惧生死，以一人性命造福燎州百姓，是我南家骄傲。”对于个人情绪，他闭口不谈。
九漾早料到他会有这番说辞，既然他不愿意谈及，干脆也转移话题。
他面容淡漠道：“南笙重伤濒死，星宿君已经将她救回来了。”
闻言，南晋似乎松了口气，抿一口茶水道：“这样的天才，好在没泯没，否则会是燎州一大损失。”
“确实。”他顿了顿，波澜不惊道，“南家两年前失去一个鬼才，今日再失了一个，应当收拢贤才才是。”
他话有所指，南晋再清楚不过。
两年前的火刑，朱南国备受瞩目的朱雀神女就此陨落，南家遭到重大打击。如今南惠又去世，南家人丁锐减，恐怕会被小人借机打压。
常理来说，九漾的话确实在为南晋着想，不过听在知情人耳中便是别有心思了。
放下手中茶杯，南晋轻笑一声：“九皇子有心了，南家的事情我自由打算，不敢劳烦殿下。”
一番话，将九漾和南家的界限划的清清楚楚，不套近乎，也不逾矩。这倒是让他无法继续接下来的话题了。
“将军应该不会不知道，现在南笙小姐的身份吧。”他又开口道。
南晋显然愣了愣：“知道，西灵院的弟子。”
“与贵府嫡小姐有同样的名字，同样的天赋，同样的外貌，将军不觉得格外巧合吗？”
面对九漾再三问话，南晋一声叹息，道：“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九漾思索片刻，开口道：“您内心也是清楚的吧，南笙小姐并没有死。”
沉默，长久的沉默。
突然，一声轻笑打破了死寂的环境。
“殿下为何会这样认为？火刑是朱南极刑之一，受刑者魂飞魄散道消身死，没有人能活下来。”他嘴角是温和如玉的笑容。
并不被他的回答动摇思想，九漾正声道：“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事情。”
话落，对方陷入沉默。
九漾继续道：“现在南苑这位南笙，是不是将军府的嫡小姐，将军不会看不出来吧。”
他这么说，看来是看透了南笙的身份，也认定南晋早已知晓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