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第一个去的地方，是海下洞穴。
潜艇越往下开，视野越昏暗，她只能开着远光灯，来判断方向。
大概十来分钟，姜梨远远的看到了成片的岩石，外边黑漆漆的，不是很显眼。
周围一片死寂，不像是有海中人生存的地方。
但姜梨相信自己的方向感，她绝对没有找错地方。
用了五分钟，她找到洞穴的入口。
姜梨走出潜艇，没有从洞口进去，而是掏出了一盘炸小黄鱼。
“嗯~好香啊！”
她用手在盘子一侧扇动，让香味飘进洞口。
“这么美味的炸小黄鱼是哪儿来的啊？”
“嘿，你不知道吗？海底开了一家百味餐馆，里面有炸鱼、烤鱼、清蒸鱼、糖醋鱼、啤酒烧鱼、酸菜鱼、藤椒鱼、辣子鱼……”
姜梨自问自答，嘴皮子又变溜了，报菜名都不带停顿的。
在她高声报到第二十二个菜名时，洞口处谨慎地探出一颗脑袋。
“你是什么人？”
海中人在洞穴里待得太久，嗓音低沉微哑。
“我啊，我是百味餐馆的老板呀！”
姜梨端着炸小黄鱼，朝说话的海中人靠近。
借着潜艇的灯光看过去，对方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衣衫褴褛，头发乱得像海草。
“我找到这儿，是想来宣传我的餐馆和公寓，你有兴趣买一条炸小黄鱼尝尝吗？”
海中人根本抵挡不了小黄鱼的诱惑，吃鱼是他们的本能。
但男人警惕心很强，硬逼着自己，把目光从金黄焦脆的小黄鱼上面挪开。
“你不是海盗？”
“不是啊，京都和林江派了异能者军队过来剿匪，现在陆地上的海盗全被剿灭了，一个都不剩。”
闻言，海中人神色愣了愣，他们消息闭塞，并不知道陆地上发生的事情。
但根据重伤侥幸逃回来的海中人所说，外面非常危险，有拐卖海中人的海盗。
所以，哪怕洞穴里只能吃腐烂的海草和藻类，他们也不敢搬到外面去。
尤其他们现在人不人、鱼不鱼的样子，被陆地上的人看到了，说不定会被抓去当小白鼠。
男人半信半疑地打量她：“你是怎么知道这儿的？”
“你们曾经的同伴告诉我的呀。”
姜梨有意无意地把餐盘往前伸了伸，“海盗被剿灭后，他们由京都基地的人接管，明天就会被带回京都研究所做检查。
不过，他们不会受到伤害，只是普通的研究，等研究完了，京都基地还会给他们分配工作。”
海中人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小黄鱼的移动而移动，他喉咙滚动，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口水。
“这个炸小黄鱼怎么卖？”
见他大致是相信她的说法了，姜梨扬起笑脸。
“一条小黄鱼，四十积分，积分可以用除纸币外的任何东西兑换。”
海中人沉默片刻，“你等一下。”
说完，他就转身回了黑魆魆的洞穴。
不一会儿，只听到洞穴里传来叽叽喳喳的讨论声，以及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声音。
海中人重新游出洞口，伸出一只手，徐徐展开五指。
两颗圆滚滚、晶莹剔透的粉色珍珠，躺在他的掌心。
粉色珍珠闪着璀璨夺目的光芒，姜梨不禁抬手，遮了遮自己的眼睛。
她还要继续当包租婆呢，可别把眼睛闪瞎了。
“这个可以换到多少小黄鱼？”
问出这话时，海中人底气不太足。
现在都末世了，这种漂亮又闪耀的珍珠，压根就没什么价值，只能用来观赏。
不过，刚才这个拥有小黄鱼的女生说可以拿任何东西换，他和洞里的同类商量了一下，就把珍珠拿出来了。
“我先给你免费办张外卖卡，等下就能知道可以换多少小黄鱼了。”
“好吧。”
海中人把手指按在卡片上，没一会儿，就听见从外卖卡传出来的提示音。
【注册成功！
恭喜您成为百味外卖的用户！
用户姓名：程应平
性别：男
账户余额：0】
他先将一颗粉珍珠放在外卖卡的感应器上，点击确认。
【尊敬的客人，您已成功充值400积分，账户余额为400积分。】
海中人缓缓瞪大眼睛，如果他没算错，一颗粉珍珠，可以换十个小黄鱼！
姜梨微笑着道：“珍珠的质地色泽越好，能换到的积分越高哦。”
学会如何下单后，海中人立马给自己点了一个炸小黄鱼。
毕竟，看到的积分是虚的，能吃到肚子里的小黄鱼，才是真的。
“程应平，你的外卖到了，麻烦给个好评哦！”
接过外卖，海中人两只手都在颤抖，解了好几下，才把外卖拆开。
他拿起小黄鱼，就放进嘴里，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吃东西的动静，吸引来了更多的海中人，一颗颗脑袋伸出洞口，垂涎欲滴地盯着第一个吃到小黄鱼的海中人。
姜梨向洞口招了招手，“你们要不要也办张外卖卡？”
程应平吞下最后一口鱼肉，而后转身，朝洞里的同类点了点头。
本来还在犹豫的海中人瞬间一涌而出，把姜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
“大家不要挤，排队一个个来，办好外卖卡就可以充积分，下单你想吃的东西了。”
一个海中人点开外卖菜单，非常实诚地问道：
“姜老板，这里面怎么没有你刚刚说的烤鱼、糖醋鱼、酸菜鱼那些啊？”
姜梨神色自若地解释：“这些以后都会有的，保证会让你们吃到。”
虽然没有烤鱼那些，但炸小黄鱼也十分不错，每位海中人都吃得非常开心。
他们喜欢亮晶晶的东西，每天的乐趣，就是在洞穴的角落扒拉，寻找亮闪闪的珍珠。
但在小黄鱼面前，他们都毫不犹豫地交出了自己心爱的珍珠。
鱼和珍珠不可兼得，海中人选择最爱的那个。
让洞穴里的海中人全吃到小黄鱼后，姜梨扫了一眼众人，用一种老师和小学生说话的语气开口道：
“咳咳，检查一下，你们还有谁五星好评啊？这个东西很重要哦，关系到你们以后能不能吃到烤鱼、酸菜鱼、红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