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清领着人，在管家的引路下，来到院子中。
“殿下，人我给您送回来了，”段誉清将身后的人拉出来，往前推了一步，“祝您玩弄愉快。”
陆昭缓缓抬眼看去。
女子换了身衣裳，是以前从未见过的嫩黄色衣裙，腰带紧紧勾勒着纤细的腰身，胸前和肩膀是镂空的，露出一大片嫩白的肌肤。
和月听楼那些站在门槛妖媚吆喝的女子有何不同。
三日不见，陆昭不动声色，远远也看不清叶宁予是什么神色。
“殿下，下官告退。”段誉清拱手。
陆昭毫不在意，只是紧紧盯着叶宁予，随意挥了挥手，一并摒退了其他下人。
叶宁予隐在衣袖里的手，紧了又紧，只有唯一泄露了情绪的眼睛逐渐发红。
这三天像是活在地狱里，失去了人格，失去了尊严，也失去了作为人的存在，她真的活得像条狗。段誉清一个不高兴，就会想出各种法子折腾她，甚至有时会让她学狗那样，趴在地上去舔吃的。
原来之前陆昭对她还真是算好的了，她原以为每天的撕心裂肺，痛苦不堪，在这三天里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站着干什么？”陆昭冷淡的嗓音传过来。
叶宁予捏紧了衣角，缓步朝坐在藤椅上的青年走去，轻轻跪在他脚边。
即使不无怨恨，但她想，她会学着听话，会成为陆昭想要的奴隶。
因为段誉清说，如果不想被陆昭再送给第二个人、第三个人的话，就努力讨好吧。
“展……”叶宁予刚说了一个字，心里猛然一颤，小心看了眼青年的脸色，“主人。”
她很乖地把脑袋凑到陆昭无意摊开的掌心里，眼圈依旧很红，但却没有一滴眼泪，只是莹润润的。
陆昭掌心一颤，看着眼前和三日前判若两人的女子。
这不是寻常的乖巧，是被驯服之后的乖顺。
“您需要我做什么？”叶宁予久久没有听见陆昭的声音，于是仰起脖子，漂亮的杏眼带着一点疑惑，“什么都可以，我会很乖的。”
陆昭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眼神渐渐变深，“你会做什么？”
叶宁予接收到他变化的眼神，心尖颤了一下，忍下害怕，脑子又实在蹦不出什么东西，而段誉清那里学的，又实在羞耻，于是软软道：“小鹿都会，只要您教的，只要您想的。”
“小鹿？他是这么叫你的？”陆昭眯了眯眼，心里很不舒服。
“……”叶宁予想了想，很老实地点点头，“小鹿。”
陆昭静静看着她，眼前女子水润的眼睛怯怯的，确实很像林间小鹿，让人很想欺负。
那替她取了这个名字的人，无疑也很清楚这一点，那做了什么，可想而知。
叶宁予有些茫然，不知道为什么，她已经这么乖了，陆昭为什么还是要生气。
此刻她的下巴又被陆昭掐住了，他们都喜欢这个姿势，叶宁予思索了一秒，想了想段誉清想要的反应，于是她忍着疼，大着胆子贴近了陆昭的怀抱，瓮声瓮气道：“小鹿下巴好疼啊，主人可不可以疼疼小鹿，轻一点……”
陆昭却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甩开了叶宁予，呼吸有些急促，脸色铁青地瞪着她。
叶宁予因为惯性被甩到一旁，手肘撑着地，心里很委屈，却不敢发作，也不敢站起来，挪动膝盖乖乖跪在一边，“对不起……小鹿知道错了……”
“……”陆昭一言难尽地看着她，第一次面对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按照以往，段誉清如果这样还不消气，那她就应该……
叶宁予颤巍巍伸手去碰陆昭的指尖，“主人，您不要生气，小鹿可以服侍您……”
下一秒，叶宁予整个人被提了起来，青年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走，叶宁予几乎可以说是悬空的。
她被甩到了床上。
叶宁予痛叫一声，蜷缩起来，但看见陆昭怒到涨红的脸，又猛然想起了什么，乖乖爬到了床的中央，身体舒展开来，眼睛越发酸涩莹润了，“主人，您不要生气……小鹿认错……”
这样别致的认错方式，特殊的下意识行为，让陆昭怒极反笑，“哦，认错……”
“第一，”陆昭掐住她的脖子，狠狠磕在床板上，“我讨厌小鹿这个名字，别的男人在床上叫的，你也敢在我面前说？”
叶宁予后脑勺很疼，听到这里，心里的委屈几乎要满溢出来，连带着一点被压抑的怨恨……
“第二，”陆昭又狠狠磕了一下，扯下她的衣服，看清她身上的痕迹，眼睛里的怒意几乎滔天，“你带着这一身肮脏回来，为什么还有脸跟我讨巧卖乖？”
眼前有些模糊了，叶宁予感觉脸上凉凉的，想必是又哭了吧。
“第三，”陆昭察觉到了手上的湿意，顿了顿，但理智终究是被怒火烧没了，“你现在认的主是我吗？怕是段誉清吧？他让你舒服了是吗？”
叶宁予张着嘴巴，想要说话。
眼前的人原本是她以为的救世主，可原来不是，说到底他只是罪魁祸首，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他凭什么对自己兴师问罪？！
陆昭说完了，甩垃圾一样丢开她，她本来就痛的后脑勺又磕了一下。
叶宁予缓缓侧过身子蜷缩起来，拿起被破坏了的衣衫往脸上抹了抹，突然可笑地发现，她就算有再多怨言又怎样，一半是她自找的，一半是离开了这个人她几乎无所依靠，走投无路。
“我还以为你乖了，没想到回来还是这么不知所谓，恶心。”陆昭冷眼看她挣扎。
叶宁予有些恍惚，就像在段誉清宅子里那样，冷眼看着她做一条狗。
于是恍惚中，她也挣扎着爬起来，像狗那样膝行到陆昭面前，对他讨好求饶：“主人，我很乖，我不自作聪明了，您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陆昭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一切是按照他的预期那样，一步步走到现在，叶宁予很乖，她不再那样不识好歹，肆无忌惮触碰自己的逆鳞，说叫主人就叫主人，自己一不高兴了，就求饶讨好。可他还是不高兴，心里很沉，每看到叶宁予一个动作，就会想到她在段誉清面前是不是也这样过？说不定还是段誉清教的。
叶宁予乌黑的眼睛透着一点亮，一眨不眨看着他，真的很像条忠诚的狗。
“不如这样，我再把你送给第二个人改造一下，现在的你，我还是不太喜欢。”陆昭轻轻点了点她的眉心，语气里充满了恶意。
叶宁予浑身一僵。
不，什么都可以……这个不行……她不想做那种人尽可夫的狗……
为什么，她已经按照段誉清说的做了，为什么还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