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和陆月凝一起走在大街上，似乎还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樊易天看着旁边明显很开心的陆月凝。
这丫头哼着歌，轻快的走在前面一点点的位置。
感觉自己的心情也变好了。
陆月凝眨了眨眼：“咱们两个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她需要成长。”
樊易天淡淡道。
为了防止某位妹妹同志打扰了这一次约会，樊易天叫陆月凝把工作都扔给樊凝雪了。
这本来就是樊凝雪的工作，只不过现在或许会更重一些而已。
仅此而已。
陆月凝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轻咳两声，索性不管不顾的牵起樊易天有些冰冷的大手，朝着前方走去。
人很多。
这是好久都没有见过的景象了。
“还记不记得咱们两个第一次，正式的出门约会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陆月凝笑眯眯的问道。
“第一次啊……”
樊易天眨了眨眼，随后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第一次正式出门约会，路上有一块地砖松动，樊易天一脚踩的下陷，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是陆月凝印象中，一直对情感收放自如的樊易天，第一次脸红的像个猴屁股。
陆月凝当时为了照顾他的情绪，没有笑出声来。
“你啊……”
樊易天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感觉手感变得更好了。”
“你什么意思！”
陆月凝炸毛了：“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皮肤粗糙。”
这丫头当然没生气，樊易天一眼就看的出来，他摇了摇头，一脸的忠厚老实：“没有，以前也很嫩滑。”
陆月凝没料到他是这样的回答，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头发：“嫩滑是形容豆腐的吧？”
“肤若凝脂……不就是形容豆腐的吗？”
陆月凝差些变成死鱼眼。
“不过确实，看来突破境界对美容竟然也有帮助。”
陆月凝揉了揉自己的脸蛋：“果然有很大的好处。”
樊易天点点头。
“那边的商场我好像没见过。”
“那就去看看吧。”
樊易天向来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他点点头，牵起陆月凝的手，朝着商场走去。
走进商场，众人的目光都投射了过来。
樊易天一愣。
陆月凝的身体也有些僵硬。
刚才在街上，虽然两人的外貌也引人注意，但是大家更多的还是在自己闷头走路，没有多少人注意走在街上的二人。
现在走进商场，樊易天的外貌，那一头白色的长发，一下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樊易天有些不自在。
“那是樊……”
樊易天敏锐的听见了那些人的议论。
在议论自己？
陆月凝也听见了，她皱着眉头看向周围，握紧了樊易天的手：“我们走。”
说完，陆月凝拉着樊易天就要走。
“等等！等等！”
稚嫩的童声阻拦了两个人的脚步，樊易天下意识地将陆月凝拽到怀里，率先转过头。
那个小男孩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您是樊团长吗？”
樊易天：？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
小男孩似乎有些着急了，他有些费力的将手中的手机解除锁屏，然后高高举起，面向樊易天：“这……这个！”
他踮起脚尖，手臂有些颤抖。
樊易天轻轻扶住他的胳膊，看了看他手机上的页面。
当头就是自己的图片。
樊易天微微皱眉。
陆月凝也把脑袋探了出来，仔细的看着那个新闻。
【樊易天，人造神部队现任团长……】
哇啦哇啦的一顿介绍，看的樊易天都皱起眉头。
陆月凝皱眉看着那段介绍：“这是……谁写的。”
“不管这是谁写的，都是上面的意思。”
樊易天看了半天，才沉声说道：“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被樊易天那双猩红的竖瞳盯着，哪怕是宇文轩都会有偶尔的紧张，更何况是这个孩子。
“吓到他了。”
陆月凝拍了拍他的胸口，一边弯腰看向面前的男孩：“小弟弟，你有什么话想对他说吗？”
“我……我想……”
男孩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要一个……签，签……”
男孩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只是轻轻的从裤兜里摸出一张有些褶皱的照片。
是他自己和父母的合影。
想要个签名啊……
樊易天眨了眨眼。
未曾料想过的展开。
他这辈子还没给人签过名。
樊易天突然有些紧张。
这些事情本来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嗯。
陆月凝眨了眨眼，似乎是看出了樊易天的窘迫，笑呵呵的对着小男孩伸出手：“想要签名对吧，是不是要给他一根笔啊？”
“啊！哦，对哦。”
男孩一声低呼，上下翻找着衣兜，最终从裤兜里掏出一支有些破损的笔。
这根笔上面本来带着的图案明显是被孩子用格尺或者是某些东西刮掉了。
对着偶像拿出这么一根脏兮兮的笔，男孩明显不太好意思——但是没什么办法，他身上就只有这么一根笔。
不过樊易天不在意。
“就……只需要写名字？”
樊易天的声调在尽可能地温柔，也唤回了男孩游离的心绪。
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样，思索了半天，才轻声说道：“能不能……再在上面写一个祝我妈妈生日快乐的话？”
他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担心樊易天不同意。
“你妈妈叫什么名字？”
“叫……刘兮颜。”
“刘……兮……颜。”
樊易天接过照片，用鬼气托着，一笔一划地写下男孩妈妈的名字。
他写字似乎从未这么认真过。
“你的名字呢？”
“郑出黎。”
男孩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名字，生怕樊易天没听清。
祝愿孩子的妈妈生日快乐，也希望孩子能茁壮成长——樊易天的文化储量就能想出来这句话。
最后，樊易天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我呢？我呢？你认不认识我？”
陆月凝笑呵呵的蹲下来，看着男孩问道。
男孩却犯了难。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喜欢那种帅气的大哥哥，大英雄。
所以他的视线就只停留在樊易天的图片上。
白色长发，帅气的瞳孔，长得帅，是团长，修为强。
男孩甚至没有向下再翻一点。
面前这个漂亮的大姐姐……他真的不认识。
男孩挠了挠头，满脸困惑，半晌，才缓缓摇了摇头。
陆月凝郁闷了，郁闷且伤心。
虽然这小孩认识樊易天她还是蛮开心的。
陆月凝深吸一口气，语调尽可能地平和：“我叫陆月凝哦。”
男孩脸上的困惑没有丝毫减弱，他似乎是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陆月凝放弃了。
但是樊易天这边还有一件事情要找男孩去做。
“你认不认识这个大哥哥？”
樊易天拿过男孩的手机，蹲下身，将照片向下翻了翻，对着男孩问道。
上面是宇文轩的图片。
男孩仔细的看了看，还是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在樊易天那边就已经截止了，根本没有继续往下翻。
“出黎，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樊易天尽可能用温和的语气对着郑出黎说着。
郑出黎眼睛一亮，快速的点了点头。
能帮上樊易天的忙，他肯定十分乐意。
樊易天将手机还给郑出黎：“你先好好把这一页上的每一个人都看完，记住他们的名字，然后我会给你录一个小视频，麻烦你对他们每个人，说几句鼓励的话，或者你想说的话，什么都可以。”
樊易天的眼神十分认真。
郑出黎接过手机，微微愣了两秒，眼神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我要上电视了？”
孩子的思想总是很单纯，倒也可爱。
樊易天揉了揉郑出黎的脑袋：“是啊，不过只能在人造神部队的内部播放……但是我向你保证，这些图片上，所有……几乎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你的祝福视频。”
郑出黎出奇的兴奋了。
这种事情他做梦都不敢想。
郑出黎用力的点了点头。
樊易天莫名的松了口气。
他抬起头，和陆月凝对视。
陆月凝笑了笑。
这也算是个解决办法，樊易天也是灵机一动，如果让那几个人，尤其是宇文轩，看到这些人没有遗忘他们……
说不定会有用呢。
希望如此吧。
可能因为心情有些紧张，男孩花费的时间有点长。
“我马上回来。”
陆月凝拍了拍樊易天的胳膊，转身朝着人群中走去。
男孩终于将所有人的名字都背了下来，仔细的看完了他们的故事。
“能拍了吗？”
“可以。”
男孩用力的点了点头，背过双手，不断调整着呼吸。
“不用紧张，无论发挥的如何，他们都会认真看完的。”
樊易天点了点头，举起了手机：“直接叫大哥哥大姐姐也可以，不用叫团长，他们没那个架子。”
这段话是不用提及樊易天和陆月凝的。
男孩选择了以宇文轩作为开头。
“宇……宇轩……啊不对，宇文轩大哥哥，你好……我叫郑楚……出黎，我看到你们的……的……的故事，就是……感觉，非常帅，你长得也非常帅，我不知道该祝你们些什么，就祝你每天都开心，要一切顺利，学习要努力……你们好像不用学习……但是你们要加油，注意安全。”
稚嫩的童音带着微弱的颤抖，男孩因为紧张额吞吞吐吐。
樊易天的眉角染上一丝柔和。
他们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宋雪溪姐姐……你好漂亮……和我妈妈一样漂亮，我妈妈说，漂亮的女孩子一定会有好运气，就像宇文轩哥哥一样，你也要加油，要注意安全，啊……额……每天都要开心。”
男孩说的越来越顺口了。
樊易天有瞬间的愣神，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曲无默，闻人墨染。
男孩说完之后，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因为紧张，甚至额头都渗出了汗水。
“结束了？”
樊易天有些愣神。
只有四个人……对啊。
樊易天结束了录制，走到郑出黎面前，揉了揉他的脑袋：“谢谢你。”
樊易天说的很认真，反而让郑出黎有些不好意思。
“谢谢你，你说的很好。”
陆月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走过来蹲下，递过来一支甜筒：“这是奖励。”
郑出黎有些惊喜的接过甜筒，懂事的鞠了一躬。
“谢谢陆姐姐！”
男孩说完，就快速的跑掉了。
他像一只开心的小鸟，一边笑着，一边越过人群，冲到一对夫妻面前，笑的灿烂。
郑出黎的父亲是个看上去文质彬彬的男人，他揉了揉郑出黎的脑袋，对着樊易天笑着，弯下身，微微鞠躬。
樊易天回以军礼，随后又牵住陆月凝的手。
樊易天将视频发到了他们几个人共同的群聊里。
“我们回去看看吧。”
陆月凝捏了捏樊易天的手掌。
樊易天却摇了摇头：“那几个倔驴，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需要独自的空间去思考，现在我去也没有意义，让他们想明白，我再去。”
“不能破坏了这场来之不易的约会。”
樊易天看向陆月凝。
陆月凝空闲的右手抬起，捏了捏耳垂。
滚烫。
樊易天身后，一道黑影从他的影子中涌出，快速的消失在空气中。
“你看这个……”
陆月凝拉着樊易天，指着楼层提示板上面：“室内的动物公园。”
还是那句话，樊易天对于陆月凝的请求没有否定意见。
两人就在众人的注视下，越过人群，坐上电梯。
第一次这样，被无数人用手机对准，樊易天有些不适应。
但是没办法……这可能也算是人造神逐渐被接受的证明。
人造神部队的樊团长，和修炼者协会的陆会长一同前来，这样几乎是爆炸性的消息。
总经理几乎是鞋敲后脑勺的跑到了四楼。
樊易天正坐在一边，看着陆月凝抱着一只白色的小兔子，笑的开怀。
“樊团长……”
樊易天坐在那里，动都没动，总经理的双腿甚至有些打颤。
这倒不是夸张，鬼气就是有这种效果。
这是个穿着西装，身形瘦削，看上去精明的男人。
他似乎特意戴了隐形眼镜，还化了淡妆。
他脸上堆着笑：“我是有如商场的总经理，我叫褚即如。”
褚即如……
樊易天莫名的想到了褚忠全。
“你好。”
樊易天点了点头，看了陆月凝一眼。
陆月凝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旁边去抱小猫了。
真可爱。
樊易天看着陆月凝的笑脸。
不是说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