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整个林家近九成的产业都掌握在我手里，林彬都躲到府外去，难道这不足以证明我的手腕和实力？”
这一年多以来胜利的喜悦，已经让林杉冲昏头脑，季以遥知晓他如今是半点听不得贬低他的话。
他的嘴角勾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配上一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目，让人不自觉的想敞开心扉对他。
“林公子误会季某的意思了。固然，如今林家九成产业都被林公子掌握，可林公子想过没有，林家家主身子健硕，岂会如此轻易放权？换做是你，你会吗？”
季以遥清润的声音回荡在小小的包厢之中，似漓泉清冽，抚静林杉躁动的心绪。
“那你是何意？”
“林公子方才也说过，林家精锐损失过半，可林公子知道这批精锐是用在何处？林家产业无非就是些酒坊酒楼赌坊，这些规规矩矩的买卖用得着培养出那批精锐？或再退一步讲，即使用得着，可为何不将其下放在产业之中，反而养在家里？”
“你是说，我林家还有我不知道的产业？”好歹林杉也跟季以遥待过一年多，且如今手握权力，也算是培养出些敏锐度。
“正是。并且，想必那暗在的产业才是林家最重要的命脉，所以林家大公子才不甚在意被你夺去的这些。林公子说林大公子最近在府外，不若遣人去暗探一番。”
林杉的眉头皱的更深：“林彬也已经参与在林家暗地的产业？”
“不错。”季以遥颔首：“你们兄弟二人闹出的这许多矛盾，甚至连他借机搬出府中，都不过是为掩人耳目。”
“砰！”
林杉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之上，眼中神色明明灭灭，咬着牙道：“老头子口口声声说我是他最中意的儿子，不曾想却是从未信任过我。”
他的语意很明显是连林家家主都恨上了，季以遥默默听着，不再搭话。他扭头看向窗外，行人如织，车流穿梭。忽然，一抹鹅黄色映入他的眼帘。
笙娘！
正上方的日光从洞开的窗户外投射进屋内，为靠近窗边的一应物件披上一层金光。
瞧着已然是临近正午，这个点笙娘不是应该在家吗？缘何还在大街上游荡？且这条街几乎都是门面大店，买菜也不应该到这边来。
“以遥，以遥？”
一张大脸突然凑到季以遥眼前：“你在看什么？”
季以遥反应过来，压下心底想要避开的不适感，“没什么，林公子唤我作何？”
“我想参与进林彬和我爹之间的秘密事，你给我支个招儿。”近一年多一直是季以遥给他出主意，他理所当然的提出要求来。
“林公子不妨去盯着林大公子的一举一动，若能找到破绽，让他失误，这就是林公子的机会。”
“就这么简单？”林杉摩拳擦掌的做好准备，聆听季以遥的计划，却只得到如此简单的一句话，不由得一怔。
先前他为了拿住林彬把柄，从而成功跻身到父亲身边，用时久不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心力金钱。
不过是跟踪他，并且抓住把柄，这事再简单不过。
“林公子莫要小瞧林大公子。林大公子成事多年，手下不少能人干将，若林公子想要暗探且不被发现，恐怕还得去搜罗一些人才。江湖中能人异士不少，可要让他们俯首臣称，却绝非易事。”
季以遥回头再望上一眼窗外，那抹鹅黄色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林大公子为人严谨，在此事上抓住他的行事非一日之功。何况先前因为他的失误，让你拿住他的把柄，想来他如今会更加谨慎。”
“那照你这么说，这事反倒是难成？”林杉眼中有些不耐，这也不成，那也不成。他是找季以遥出主意的，不是听他分析利弊的。
“不，还有一个法子。”
“什么法子，你快说！”
“林公子身为林家人，想来对二十年前那桩往事，比我们外人要更加清楚。自然应该也知道，林家真正发迹，是从你和林嫣儿这对龙凤胎降生之后。林家的这桩暗地产业，或许与这事有关。”
“那你是让我去查？”
“只是作势去查。听闻你与林嫣儿一母同胞，且又是龙凤胎。为何林家主对林嫣儿百般疼爱，却任由你自我生长？林公子不妨作出要查此事的苗头，动静越大越好，若其中真有猫腻，想来林家主会阻止，你再顺势提出要求。如此，会更为简单。”
他这话让林杉陷入沉思，他和林嫣儿为龙凤胎，可明显在父亲那儿林嫣儿要受宠爱许多，而母亲，自他们出生过便未管过他们，只忙着同府中姨娘斗。
可他从前一直认为，林嫣儿是女孩子，才会被父亲偏疼些。而季以遥这话则让他想到了更多。
他的声音有些喑哑：“若是我父亲不阻止呢？”他有些不愿意深究这其中事。
“若是其中没有猫腻，林公子也只能选取采用另一种麻烦的方式，或者，林公子就安安稳稳的过好如今的日子。”
话虽是怎这么说，可一旦体会到权势的滋味，哪还能轻易的放下？若是林杉不曾听过便罢，可他知晓后，只会想方设法的去做到。
毕竟握住林家权势，如今已成为他的执念。
“……你先回吧，我仔细想想。”
季以遥依言躬身告辞，他也无心再在此久待，徐笙的身影仍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他得去弄明白。
徐笙神情恍惚的踏进家门。
平安巷居民甚多，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那接生婆子。
接生婆子一开始并不想同她交谈，甚至还将她拦在门外。可在学生给他的银钱筹码逐渐加大时，那婆子最终还是吐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