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第四节课，许杰像往常一样，带着楚潇然在操场上做着常规性的训练。
“快快快，反应再快一点。”
“高空停球，还可以再稳定一点。”
“瞬间的即时反应、身体的肌肉记忆、场上的攻防节奏、清晰的进攻思路……踢球要用脑子，要不断地去思考、去总结，而不是光凭出色的身体素质。”
……
训练场上的许杰，要比平日里严格许多。
哪怕此时的楚潇然已经大汗淋漓，许杰依然让他做着绕杆、盘带等训练项目。
他知道楚潇然的极限在哪里。
体能的极限可以在日积月累的训练中一次次地突破，但精神的极限却需要无数次的学习、思考、总结甚至是顿悟才有可能突破。
一系列的训练项目做下来，楚潇然整个人都累趴了。
“好了，今天的训练到此为止。”
许杰笑着递给楚潇然一瓶运动饮料，让他补充水、糖和电解质。
“下午带你去看球赛。”
听到许老师的话，原本还累得走不动路的楚潇然，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许老师……”
他知道许老师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为他的未来铺路。
他内心的喜悦与感激溢于言表。
从练习跳远转型练习足球，他楚潇然从始至终没有叫过一句苦。
他早就在心里暗暗发誓，必须练出成绩来，不能辜负许老师的一片苦心。
因此，哪怕很多时候他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
这份忍耐与坚持，让许杰十分欣慰。
楚潇然算好孩子吗？
用大多数人的评判标准，肯定是不算的。
文化课成绩一塌糊涂。
带着同学逃课打篮球。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让许多人给他贴上差生、刺儿头的标签。
人们眼中的“好孩子”，肯定不可能是这个样子。
在大多数家长的眼中，体育特长生本来就是低人一等的存在。
只有学习成绩不好的人，才会去走体育特长生的道路。
这是很多人固有的观念。
但楚潇然在训练场上所付出的汗水，又有多少人知道？
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一股不服输的精气神，又有多少人拥有？
最让许杰看重和欣喜的，是楚潇然身上的那一股领袖气质！
他是9班的体育委员。
他的身边，总是聚集着一群同学。
有喜欢打篮球的，像刘鹏、何彬彬、王思远他们。
有拥有其他爱好的，像韩晓晨、李浩他们。
这些性格不同、脾气不同的同学，都喜欢围绕在楚潇然的身边，都愿意叫他一声“然哥”。
他俨然成了同学们心中的带头大哥。
这就很夸张了。
这样一种领袖气质，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东西啊！
许杰一边收拾场地上的各种训练器材，一边笑着说道：
“你想好怎么跟你爷爷解释了吗？”
“蓝军切尔西和红魔曼联，你选了切尔西。”
“你爸估计会乐坏了，但你爷爷那边，怕是要不认你这个孙子了！”
楚潇然稍稍恢复了点体力，在一旁帮忙收拾。
“许老师，放心吧，我爷他从小就疼我，当初有教练看中我的跳远天赋，让我走体育特长生的路，还是我爷他拍板定调，让我走上了这条路。”
“他孙子能去欧洲踢球，他还不得乐开了花？”
“红魔和孙子，我爷他肯定会选我啊！”
许杰呵呵一笑，玩笑道：“这可说不准。”
楚潇然的性格是很好的，而好性格的养成，家庭环境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许杰大概能够猜到，楚潇然的家庭应该是非常和睦的。
他的爸爸和爷爷，虽然支持不同的球队，但最本质的对足球的喜爱，那必然是一脉相承的。
所以，许杰从来不担心在培养楚潇然的时候，会遭到他父母长辈的反对。
楚潇然跟李浩、韩晓晨他们不一样，在他身上，并不存在家庭因素的掣肘。
叮铃铃。
许杰和楚潇然收拾完训练场地，下课铃声便响了。
教学楼里，同学们三五成群，朝着食堂奔去。
食堂三楼，9班专区。
这一块地方，由于每天都是9班的人坐在这里吃饭，时间一长，便似乎真成了9班专属的区域一般。
其他班的师生，也似乎习惯了这一变化。
一般的班级，三五个人一起吃饭很常见。
但十几二十个人围在一起？那就十分罕见了。
毕竟，大家有处得来的，也有看不惯的，这很正常。
而9班，却几乎是全班都坐在同一片区域吃饭。
这样的场景，已经渐渐成了食堂3楼的一道风景线。
9班的凝聚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什么？下午去奥体中心看球赛？”刘鹏一惊一乍，嗓门儿老大。
“足球比赛？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什么联赛啊？”不远处的羌戈也十分疑惑。
9班上，还是有些男生喜欢踢足球的，比如周凯、羌戈他们。
周凯坐在羌戈的对面，听到他们的交谈，眉毛一挑，“是那个最近几年刚刚改革的U17青少年足球联赛？”
周凯天赋一般，但勤奋好学。
他善于利用互联网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算得上是博学多才的学生。
“周大副，你知道？”
刘鹏、羌戈他们十分诧异。
周凯是副班长，“周大副”这名号，便是刘鹏他们给取的。
周凯笑着点点头，“这个联赛就是足协和全国中学生协会联合举办的足球比赛。”
“不过似乎参加的队伍不是很多。”
“我也只是偶然在网上刷到过，具体的赛事、赛制什么的，我也没关注过。”
刘鹏他们点点头，“正经人谁看国内的足球比赛啊？”
“而且还是青少年组的比赛。”
“我们中南市也有球队参加这种赛事吗？”
“好奇怪，我听都没听说过。”
许杰刚好打饭归来，听到他们的交谈，微微一笑。
“今天下午的比赛，是南广富力切尔西足球学校跟中南第一职高校队踢。”
“我们中南，也就这一支球队参加了今年的联赛。”
听到许老师的话，众人恍然。
“原来如此。”
“第一职高？他们竟然有足球队参加这种赛事？好神奇。”
“你不觉得整个中南就一支球队参加，才是更加神奇的事儿吗？”
“也对，像我们振中、宏远、三中、北门这些好学校，一个都没有，这样的联赛，也能叫联赛？”
“足球比赛嘛，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