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未开窍的赵宣根本不知道自己看愣的一瞬间想法早已出卖了他心底最真实的念头。
长久盯着唇色通红的楚歌看，眼睛直愣愣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给他使了定身术。
楚歌注意到赵宣的异常，转头，平静的眸子凝视他。
赵宣轻咳了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吃菜，仿佛方才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发呆。
“你是不是不能吃辣？”
楚歌闻言，夹菜的筷子一顿，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把筷子放下。
淡然自若的神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一切都只是赵宣的臆想。
但赵宣确定自己没有猜错，因为某人红的可不止是唇瓣，还有耳朵。
通红的程度，都不亚于人间那些个凡人发烧的样子。
楚歌变出一块帕子，用帕子轻轻擦拭唇角，眼角微红。
“......”
别说，乍一看，结合他手中帕子擦拭的动作，还以为他是哭了！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赵宣就忍不住的动了动手指，心尖微动。
其实他还真想看看楚歌哭起来的样子是什么样的！
楚歌那般淡雅自若的性子，又喜欢清冷寡淡的白色，哭起来，眼角染红的模样，定是...别开生面的大场面。
当然，这也纯粹就是赵宣自己的想法，他觉得以楚歌的性子，定是不会哭的！
赵宣见他那闷骚的性子，实在是忍不住的笑了，“我说你就不能想说什么直说吗？什么都憋在心里不难受吗？”
“......”
楚歌从赵宣的笑容里突然就明白了对方为什么这么笑的原因！
他看不到自己此时的模样，但即便看不到，从赵宣的情况也不难判断出，多半是不太好的！
楚歌抿唇，一个闪身化作一缕白烟消失在了赵宣眼前。
赵宣眼睁睁看着某人落荒而逃，不禁觉得好笑。
不就是吃不得辣吗？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出了木屋，去到屋子外的楚歌，眉头紧蹙。
诚然，这辣椒的威力超过他的预料，原以为不就是几样菜，就算放了辣椒，也只是小事，不值一提。
事实上，辣椒可比与赵宣打一架，还要让他印象深刻！
赵宣趁着楚歌逃了，迅速手指一划，从百宝袋里取出了自己珍藏的桃花酿。
酒是他的心头爱，为了能喝到好酒，一向不喜欢自己动手的他，甚至能自己亲自花心思动手。
就足以可见他是有多喜欢喝酒了！
桃花酿是他在飞升前十年酿的，一次酿了二十坛，原本是打算封存满二十年后，再喝的！
这酿酒的时间要越久越香！
凡间的酒，赵宣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在他看来，不过如此。
大部分的美酒通通都是兑了水，为了保证酒能一直快速高产，根本没有达成时间久这条规定。
所以，赵宣从原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酒，到后来尝遍天下美食与好酒，再到后来，一般的酒，赵宣根本看不上。
别说喝完，就连喝一口，他都能嫌弃的吐出来！
他对酒的挑剔比做菜更严苛，尤其是自己学会后，在赵宣看来，别人酿出来的酒都太敷衍了，舍不得花心思，花时间！
这样的酒，喝了，都是对自己的敷衍。
二十年的想法破了，因为这天界要什么没什么，说不定往后就连喝酒都要偷偷下凡酿！
一想到自己要在这么无趣又规矩重重的神界待上十年，赵宣就觉得定下这条规定的人说不定和自己是有什么过不去的深仇大怨！
要不是深仇大怨，至于把他留在这么枯燥乏味的地方过十年吗？
这种地方，别说过十年，赵宣深深怀疑自己或许连十个月都熬不过去！
心情不好的赵宣，破了自己的戒，当下变出了一坛桃花酿，拆开就喝。
对着酒坛就喝。
赵宣才懒得用杯子那么讲究呢！
在凡间时，向来是逍遥洒脱的，不受束缚，别说就着酒坛喝酒，就是一边舞剑一边喝酒也是常有的事。
现在能规规矩矩坐下喝酒，已经是一大进步了。
赵宣觉得自己进步了，拿着酒坛，三两下就喝了一半。
楚歌在外面透气，使了个法术，将自己清洁了干净，确保眼角不再通红时。
回到屋子里，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酒香。
那香味中隐隐透着一点桃花花瓣的香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漫步在桃花瓣洒满的路上。
楚歌眉头紧蹙，脚步当下不自觉的加快。
果不其然，他出去不过一会的功夫，穿着一身红袍，性子炙热如火，不爱拘束的赵宣，已经提着酒坛喝了起来！
“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楚歌脸色清冷，那滴眼角下的泪痣，仿佛沾染上了雪地里的冰霜气，透着无声的冷意。
“...神界无故不得喝酒，有违天规！”
他不过就出去了一会，里面的赵宣就...喝酒了。
如此洒脱不羁的性子，也难怪适应不了神族的生活。
“哎呀，天规什么天规。”赵宣已经醉了，不甚清醒，索性把肚子里想说的话一次全倒了个干净。
他抱着酒坛，白皙的脸颊泛着红晕，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有种深情似海的撩人，笑意深深的摇晃脑袋。
“你这人年纪看着不大，却老是说一些老生常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呢，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
楚歌脸色微冷，面对赵宣的抱怨，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语气还算平和，不疾不徐道，“我本就已经活了二十几万年。”
这年岁放在人间，说出去怕是根本没人信！
况且面前还有一个一千岁的赵宣，相比起来，说楚歌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也没错！
“哦，那我今后就改叫你为楚老头吧？”
楚歌，“......”
赵宣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菜是你做的，就是我酿的，这样互相品尝，有来有往，也算公平！”
楚歌瞥开眼，“不喝。”
赵宣抱着酒坛，刚想站起来，结果一个没站稳，又跌回去，下巴磕到酒坛边上。
砰的一声响起。
“厮，好疼。”
楚歌瞥了一眼赵宣摸着下巴揉的动作，“......”
赵宣咕噜念着，“楚歌，你这老头活的真无趣。”
老头·楚歌，“...别喝了，把酒给我。”
赵宣一脸防备，“给你？不，你别想抢我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