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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章 虽为风光人,却有辛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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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虽为风光人,却有辛酸事

话说丐帮总舵原本位于开封城中,其时司徒风谷击败汪泉,为丐帮之主。前年九月底,司徒风谷同时掳得了西蜀司马家二公子司马艳阳和江都国世子孔瞻,心中十分得意。薛敬得知此讯息后,暗地里联通了江都国主孔善民,孔善民遂遣聂震天和欧阳沧浪二高手,薛敬则携师弟常冒和“七人团”中杨绍平、王云五二人,双方于十月初潜入开封。

十月初三日夜,司马艳阳以吸星大法秘诀为凭,唆使看守他和世子瞻的丐帮长老顾雍将他二人释放,谋划逃离开封,却因司徒风谷于顾雍异动有察觉,顾雍和艳阳等人给司徒风谷率众围堵在了禁院的门口。其时薛敬亦已遣人于该宅院左近监探,于是乎,薛敬和聂震天众人随即赶至。众人展开激烈混战。最终,司徒风谷及其在侧的一众长老、堂主皆身亡,顾雍及其徒众趁机逃窜,薛敬的师弟常冒身亡,聂震天和薛敬各受重伤。

此间,薛敬以师弟常冒的身亡及自己重伤为代价,意外夺得了司徒手中的丐帮已行两代的龙头权杖。聂震天、欧阳等人只奉命救护世子瞻和公子艳阳而来,虽攻杀了司徒风谷半数多的长老和堂主,却不同薛敬争抢权杖,丐帮龙头权杖因此落入薛敬手中。此后,薛敬一面养伤,一面以龙头杖为旗号,将当初同司徒风谷争夺帮主之位的汪泉招至泰安,最终又重立了丐帮。

薛敬助力汪泉重立丐帮,其初衷是根除司徒风谷旧丐帮中威胁、敌对泰山派及泰山派周遭的所有亲友帮派的强恶势力,促使新立丐帮的掌事人员皆亲善于泰山派,并预防诸如司徒风谷等邪恶人物再度出现。薛敬为此于汪泉重立丐帮之事,耗费了不少心血和人力,终于初衷实现后,新立丐帮的权势自然而然倾落了一些入薛敬手中。薛敬得此甜头与好处,进而算计能更长久地染指丐帮政事,以令丐帮长期亲友于己,并为自己帮交外援。

为此,薛敬思想了两个法子,一个是立定龙头杖新规,新规约定龙头杖由汪泉、吴忠、卢军及薛敬、许盛为、魏星横六人共同执掌,呼为“掌杖六护法”;另一个法子便是废弃开封城的丐帮“旧府”,于济阴城中另立“新府”。其实开封之丐帮“旧府”乃是丐帮前一代帮主李公定所设立,开封位于中原腹地,出于将中原丐帮徒众号召聚拢之故。薛敬以司徒风谷统治开封多年,党羽遍布、根深蒂固为由,献言搬迁避之。汪泉晓得薛敬所言不虚,汪泉自己亦恐坐不住开封,遂采纳了薛敬所议,将新丐帮总舵定于济阴(今Sd省hZ市)城中。济阴位于开封东北约三百里处,正好是走马满满一日的路程,济阴往东北去四百里是泰安县(今Sd省tA市),即薛敬所掌泰山派的外院总署所在。薛敬由此得以染指丐帮许多人事。

话说今年腊月中,汪泉、段事成、曹洪三人,于许昌成功设立了丐帮分舵后,便归转济阴。十三日,帮主汪泉,长老段事成、曹洪及薛敬盟军“南征”时留守丐帮济阴的长老卢军,四人商议召开帮众大会,以增补长老及分舵主之事。

汪泉道:“如今我帮内忧外患皆除,帮众亦增至六七千数,加之傍身、杂役、营生等附属人员,本帮掌下徒众实已不下二三万人,实乃发展壮大之绝好时机,许多规矩亦得树立施行,故而增补长老及各堂主之事,迫在眉睫,愈快愈好!唯有安定了帮中职位及掌事人员,来年的各项大计,方能从容开展。”众人闻言相应。

曹洪道:“照当初咱们同薛敬等人立下的规矩,召开帮中头领大会,须得帮主你出示龙头权杖,待大会结束,又得帮主你领众人拜谢龙头杖,如此一来便须请出权杖!欲请宝杖,便少不得‘掌杖六护法’及‘护杖二使者’!”卢军道:“曹兄弟所言甚是,眼下这事情可有些难办了!”汪泉道:“有何难处?”卢军道:“我方当初的‘掌杖六护法’之一是吴忠长老,如今他已身亡,听说薛敬一方的魏星横亦往西域去了,这一时半会的,可如何凑齐六人之数?”曹洪闻言,随口道了个“不错”。

其时段事成已思想“掌杖六护法”之事,捉摸着吴忠已死,自己此番又参与南征,未有功劳亦有苦劳,正可取代吴忠,成为“掌杖六护法”之一,位于曹洪之上。段事成道:“吴忠长老既已身亡,帮主何不于眼下诸长老中,择定一人,补吴忠之缺?”汪泉闻言,心中疑难,晓得眼下帮中仅三位长老,其中卢军已是“掌杖六护法”之一,段事成若欲使曹洪为之,大可明言直荐,既如此委婉献议,自是期盼自己上位了。而汪泉作为帮主,又者此番随薛敬南征,曹洪尽心竭力,功劳全不小于段事成,若因他是司徒风谷旧长老出身而排斥于他,则恐寒了帮众中许多当初误随司徒风谷而今投诚来的帮众之心。

汪泉正疑难间,卢军却道:“我觉着吴忠兄弟不在,正是个天赐良机,咱们正可趁此良机免去魏星横之位!”段事成猛然听得卢军此言,觉得不妙,却不便驳斥。汪泉却眼眸一亮,道:“如何免去魏星横之位?”卢军道:“眼下魏星横不是正巧不在济阴、泰安等地么,而我方又缺了个吴忠,双方相抵,不正好持平?此后‘掌杖六护法’换成‘掌杖四护法’,岂不干净利落,行事便利?”汪泉道:“只我和薛敬、许盛为,还有卢兄弟你?”卢军道:“正是呢!如此一来,岂不可减免薛敬的一大人员,削弱他在本帮中的势力?”汪泉闻言心喜。

曹洪道:“我觉着卢兄此计甚好!”段事成心中虽不悦,却也无可奈何。汪泉故意问来段事成道:“段兄弟以为如何?”段事成面目微微一红,勉为其难地道:“卢兄之议甚善。”汪泉欢喜道:“既如此,咱们便定了!”琢磨一下,又忧心道:“却不知薛敬一方是否能答允?”曹洪道:“依我看,此事由不得他!龙头杖到底是本帮之物,若咱们事事顺着他,咱们堂堂丐帮,岂不是由他薛敬把控了!”卢军道:“曹兄之言甚是,不能事事由着薛敬!”汪泉闻言欢喜。

卢军道:“不过,减免魏星横一事,还是得请了薛敬和许盛为二人来,向他二人好生告知一番!此事我方已短少一人,明面上并不占优势,想来薛敬不会不允!”曹洪脱口道:“不错!”汪泉道:“既如此,咱们便择定一人,前去邀请薛敬、许盛为及张通,同来召开我帮的首领大会!”原来当初薛敬同汪泉约定“掌杖六护法”时,另有个由二人组成的“护杖使者”,专职掌管龙头权杖,龙头杖以宝箱锁住,由二人持宝箱之钥匙。而这“护杖二使者”,其中一人是汪泉的徒弟李存孝,另一人是薛敬的师叔张通。张通乃薛敬师叔,六十大半年纪,武艺寻常,谋略亦平常,且好逸恶劳,贪财享乐,不过张通乃薛敬结发夫人张春华之叔父,十分忠于薛敬,视薛敬为党族之根本,薛敬亦因此定张通为己方的“护杖使者”。那“护杖使者”是个闲职,薛敬定张通,可谓是“量才录用”。不过张通又掌有泰山派中的另一些事务,因此为泰山派四大掌事元老之一。

汪泉讲完,卢军自告奋勇道:“在下愿作一行!”汪泉心喜道:“主意既出自你,由兄弟你去,自然再好不过!”次日,卢军取程往泰安。

却说薛敬腊月初,离了嵩山后,路上不再拜访其他帮派和人物,于腊月初八日抵达济阴城。时下之济阴乃汪泉丐帮和薛敬泰山派分治,丐帮掌西、北城,泰山掌东、南城。初八这日,汪泉和曹洪、段事成二人因许昌城中设计分舵,处置相关事务,耽搁了二三日,因此尚未转来济阴,丐帮总舵事务由留守长老卢军代理。

泰山派的政务总署在泰安,济阴乃是泰山掌控的最西侧的一个城邑,由薛敬师叔张通兼任守令。薛敬抵达济阴城,当晚同张通相会,谈论了时下一些事务,因济阴安然无事,薛敬于次日又启程往泰安。

腊月十一日午时,薛敬至泰安。薛敬率领各派盟军“南征”时,留守泰安的乃是派中四大掌事元老之一杨福举。午后,薛敬又面见杨福举,谈论诸事。话说周荣、王成纪、罗章龙刺杀冯冲阳得手后,便秘密抢先赶回泰安等候薛敬。于是乎,十一日晚间,薛敬急又招见周荣三人,询问刺杀冯冲阳一事,并令三人严守此秘,绝不可同第四人吐露。

又二日后,许盛为归来泰安。薛敬、杨福举、许盛为三人会面,许盛为谈论司马小儿于洪州城外击败侯孝康之事,讲其击败侯孝康并非以昆仑玉剑,而是以“火刺功”和吸星大法。薛、杨二人闻言大惊。随后薛敬问取昆仑玉剑虚实,许盛为遂将自己所见之玉剑神力,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薛敬心中既惊又羡,自然又无可奈何。

二日后,腊月十五日,卢军抵达泰安,见着薛敬,道明来意。薛敬遂同“南征”时留守泰安的派中四大掌事长老之一杨福举及许盛为商议。杨福举道:“这大半年来,汪泉丐帮门徒增长迅猛,此番南征又折损了许多堂主,如此看来,他们增补长老和堂主亦是情理之中了!”其实薛敬在意者并非此事,而是将魏星横免除“掌杖六护法”一事。

薛敬道:“然则他们以吴忠身死为由,欲将魏师弟免除掌杖护法,此事不知可否?”许盛为脑筋活络,一闻即明,道:“掌杖护法由六人减为四人,双方各占其半,此事我方并不吃亏,我觉着可行!况且精简人员,于日后便利行事,或有不少好处呢!”其实许之心思同彼时卢军之心思相类,魏星横除去,他的分位自然提升。杨福举嘴上不置可否,心中却察觉了许盛为心思,思想道:“给免除的人不是你,你自然乐得如此了!只可怜了魏星横了,昆仑转来,便少了一样权位!”

杨福举思想时,薛敬忽望来他道:“福举你觉此事如何?”杨福举到底不愿抵触许盛为,遂道:“我并无异议。”薛敬道:“既如此,我和许师兄便同卢军行走一趟罢!”又望杨福举道,“派中诸事,仍由福举你代劳!”杨福举拱手道了声“遵命!”薛敬心中却疑难道:“如此一来,我可亏欠魏星横好大一个人情啦……日后得找补与他!”

二日后,薛敬、卢军、许盛为一同抵达济阴丐帮总舵。又一日后,腊月十八日,丐帮一方香主以上的首领人员,约四五十人,齐聚济阴总堂,帮主汪泉主持召开首领大会,薛敬、张通、许盛为三人坐于宾位上席。依照薛敬当初同汪泉等人所立规矩,薛敬一方为丐帮龙头权杖的护杖使者,可参与丐帮重大事务的商讨及重大掌事人员的任免事宜,向丐帮一方献言,不过不能发号施令,号令仅由汪泉一方发出。

丐帮此次总舵大会,盛况空前,异常热烈,汪泉原本算计一日了结会务,结果因事先预备疏漏,会务出现枝节、反复,如陈英、徐干二人于许昌分舵设立一事中皆有大功劳,但二人之中,须择定一人为总堂长老,另一人则为许昌分舵舵主,二人皆四五十年纪,各有三五个随从的香主,是以争持不下。

又如开封城中有四大分舵,其中二大分舵主于南征战事中身亡,有人提议由二人之首徒接续分舵主之位,有人则反对此法;又有一分舵主重伤残废,未前来参会,有人以他已残废为由,献言其堂主之位由他人代替,有人则言其“劳苦功高”,不应夺其权位。又如,济阴城南一百五十里处的宋州(今河南Sq市)分舵,李业、孙三凤二人近大半年来皆有声望及战功,孙三凤虽为妇人,却热衷权势,丝毫不让李业,二人因此明争暗夺,宋州堂主之位由此委决不下。

再如,济阴西南四百里处的陈州,有淮阳县(今河南周口淮阳区)和项县(今河南周口项城市)两大堂口,可担任堂主的竟有五人之多,且其中一人是追随汪泉多年的随从,其中一人是卢军的心腹,其中一人如孙三凤一般,是帮中的女杰,五人各有所长,是以争竞不下。

因此之故,此次丐帮总舵大会,由汪泉最初设想的一日,最终延长至三日,在薛敬、许盛为等人的助力斡旋之下,方得平息了各人争议,定下了新长老和各分舵之新旧堂主。其中新增长老二人,乃许昌徐干及开封江春水,新增堂主七人,乃开封南城杜友仁、开封西城郭天佑、开封东北城蒋常、陈州项县李约素、济阴西城周苍、宋州孙三凤、相县(今Ah萧县西南、hb市西北)独孤机。丐帮大会虽结束,长老、堂主亦增补了足额,帮众有欢喜者有忧愁,私议纷纷,迫得帮主汪泉及诸长老,处置善后之事,整日无暇。

腊月廿二日,薛敬、许盛为返回泰安。八九日后,正是新年正月初一时节,泰安、济阴、开封等城,官民喜庆,百姓安乐。薛敬于泰安随众宴饮庆贺之余,归至自家府邸中,同夫人及儿媳等人,不由思念起身陷昆仑教的儿子、徒弟来,不知他五人安危如何。正巧过了一夜,次日午间,去年十月下旬西行去西域解救薛祖华五人的魏星横忽然转来了。这日午后,魏星横面见薛敬。薛敬瞧见魏星横一人归来,满是风尘仆仆及沉闷颜色,便觉知事情不妙。

薛敬随口慰劳了魏星横几句,便望他问道:“昆仑之事如何啦?”魏星横面现羞愧地道:“不大顺当呢。”薛敬心中已有些预备,道:“究竟如何,你只管如实道来。”魏星横道:“昆仑那一面此时乃是天枢峰峰主丁罩林代行教主职权,周致远虽受司马艳阳托付而至昆仑,却并未言明如何处置祖华五人之事,反倒是将此事推托与了丁罩林众人,任由丁罩林众人依照昆仑教派的规矩处置。那丁罩林似亦惧事,他自个儿不敢做主,便伙同周致远及其他长老、峰主商议此事。”

薛敬道:“商议得如何?”魏星横道:“不尽如人意呢。有人讲出‘开刀问斩’,有人讲出充为奴隶,永不释放,亦有人提出留下他五人的半边手脚而后释放。我得知后,心知绝不可行,遂同周致远复行商议,告知他此必非他主子司马艳阳的心意,周致远遂又同丁罩林众人商议。”

薛敬道:“结果如何?”魏星横有些难以启口地道:“他们……他们讲了五个‘五十之数’,须我方做到了,他们方能放人。”薛敬心中一奇,道:“哪五个‘五十之数’?”魏星横道:“骏马五十匹,良弓五十张,宝刀五十把,绢帛五十匹……”魏星横说到此,顿了顿,薛敬不由脱口道:“这几个‘五十数’,除了骏马五十匹,其余的亦不算难嘛。”继而道,“还有一个呢?”

魏星横干咳了一下,鼓气道:“这最后一个‘五十数’却有些难了,他们讲的是‘女子五十名’……”不待魏星横讲完,薛敬勃然大怒,脱口道:“什么!他们竟然要‘女子五十名’?”魏星横讲了出来,反倒安心,道:“正是呢。”薛敬恼怒不减,唾骂道:“昆仑堂堂西域第一大派,里边掌事的全是些好色无耻之徒么!”继而骂道,“究竟是谁开口提着主意?无耻之极!”

薛敬拍案而起,踱了几步,瞧见魏星横不做声,只顾发愁,遂又道,“简直欺人太甚!咱们去哪里给他弄这许多女子去?女子又非牛马,是要便能要的么!”魏星横憋了一气,羞惭着面道:“主意是谁出的,我和袁明月俱不知晓,周致远亦死活不提,想来如今司马小儿是昆仑教主,那周致远到底是昆仑教的人,他心有顾忌,是以不提!咱们受制于人,实是不得已呢!”

薛敬道:“他们谈论时,你二人便不旁听?”魏星横面色又一红,道:“我二人到得那边,便给他们幽禁起来了,哪里还能旁听呢!”薛敬愤然道:“果真是野蛮之方,毫无礼节,欺人太甚!”薛敬骂了一句,又道:“司马小儿晓得这事么?他好歹是昆仑教主!”魏星横道:“周致远尚在昆仑,我又不曾去西蜀,如此想来,他该不知此事!”

薛敬道:“待我去寻他谈谈,无论如何不能要女子五十人么!我乃名门大派,堂堂武林盟主,事情泄露了出去,可如何下台?”魏星横道:“只怕来不及啦,他们仅与我六十日的宽限!”薛敬道:“如何来不及?六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嘛!”魏星横道:“我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归转至此,便已去了二十几日了,咱们凑齐这几个五十数,好歹也要七八日,再找寻人手押运过西域去,一路上得好几百人,比不得我一人赶路,三十日的光景,不见得能抵达昆仑呢!昆仑一方的一些人,于咱们争夺他们宝剑之事十分不满,若咱们迟疑,只怕他们真的会对祖华他们动手呢!”

薛敬闻言,不免蔫了下来,叹出一气,道:“当真咄咄逼人,欺人太甚!”魏星横道:“其实一路上我亦琢磨了此事,觉着女子五十人,说易不易,说难其实亦难。”薛敬振了振神,急道:“你有主意?说说来!”魏星横道:“我捉摸着,他们讲的是女子,并非言明是少女或良家妇女,而今师兄你已是武林盟主,咱们何不花重金,托黑道上的朋友去各大名城的楼馆中,寻一些愿从良的妇人出来,充此五十之数?”

薛敬痛定思痛,沉住了气,道:“这倒是个法子,却是如此一来,那金银上的花销可就大了!咱们昆仑上搏的这一把,亦是输得大了!”魏星横道:“眼下南征不是得胜了么,待得祖华他们脱身转来,便是明年晚春了,时节已暖,咱们何不践行当初之约,集合中原各大门派,联手江都孔家,一鼓作气,打向吴越宋家去!宋家跨了,不是要什么便有什么了么!”薛敬轻叹一气,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于是乎,薛敬、魏星横等人着手筹备昆仑一面所讲的各样物品及女子来。众人暗中忙碌了七八日,总算备齐所需,终于正月十日,选拣了四五十名派中的高手人员,由魏星横率领,望西而去。由薛敬事先筹划,魏星横众人行至洛阳时,因出了泰山派和汪泉丐帮辖制境地,恐有不明贼人劫掠,遂又约请九龙镖局保驾护航,最终双方一二百人马,浩浩荡荡,望洛阳西面的潼关而去。

话说司马艳阳一侧。那日司马艳阳击败侯孝康时,自己脏腑亦受了伤损,虽于行出洪州途中服用了安保脏腑的丹药,但伤势痊愈仍需时日,艳阳又念荆州、南阳等地不是自家地头,龙蛇混杂,不易养伤,再者此时已近年关,须转西蜀祭祖过年,于是乎,艳阳作计归蜀。

腊月十日,艳阳同唐玉宣、杨轻尘众人行至江夏(今hUb省汉阳、孝感之地),三方人马于此作别:艳阳行西往蜀,杨轻尘北行武当,唐玉宣往西南,转黔地。归途中,杨轻尘同左右商议,终决定新年过后,兴兵南下,一举击败衡山反叛徒众,收复衡山。

腊月底,杨轻尘众人归至武当,此时司马艳阳亦至成都。又数日,中华大地、江南河北,皆入新年。东南面的江都国和宋国亦相安无事,各自庆贺新年。

话说杨轻尘众人将至武当时,庞勋、甘茂二人领七八百残兵败将,另有侯孝康的遗体和妻儿转至衡山中。其时衡山为武当本部门中敌对杨轻尘的紫霄宫主同玄道长把持。同玄听闻庞勋、甘茂二人携侯孝康尸身转来,心中料知他三人必已吃败,再者同玄仅有数百徒众,于杨轻尘颇为惧怕,遂将二人迎入山中,以为自己助力。后几日,三人将侯孝康遗体安葬。

腊月底,年关时节,三人共同商讨应对杨轻尘的策略。末了,三人定了一个求和与外援之计。正月初九日,武当县城中的杨轻尘忽然收到了来自衡山的一封书信。杨轻尘拆开观看,见是同玄、庞勋、甘茂三人共同署名书写来的,而后细观信中内容,方知是三人的求和言辞。

同玄三人于信中软硬兼施,陈明利害,犹以情理言明衡山、衡阳之地本非武当所有,且衡山徒众谋求自治之心已决,武当本部不该强思统治,若杨轻尘舍弃衡山,由其自立,恢复南岳衡山剑派,则衡山一面愿任由思归武当的子弟人员归转武当,而后两派井水不犯河水。强硬一面,三人言明,无刃剑在衡山中,且衡山徒众有千余人,若杨轻尘不愿放手,则双方唯有决一死战,鱼死网破。杨轻尘观罢书信,原本决战的心思,不由迟疑。

与此同时,庞勋携了重金,已秘密行往泰安,欲求盟主薛敬助力促成此事,此即庞勋三人的外援之策。正月十一日,正巧是魏星横众人已西行之时,庞勋抵达泰安,求见盟主薛敬。傍晚,见着薛敬。庞勋将自己及同玄、甘茂等人欲促使衡山恢复南岳剑派之事诉与薛敬,言道衡山本为五岳之一,而今已给武当掌控八九年,若任由武当掌控下去,则南岳派永无见天日之时,中华五岳亦只四岳而已了。

此事起于八九年前,其时衡山遭岭南刘霄大南越派灭门,随后有北进中原的势头,江北各大派出于自身安危,遂奔行南岳,联手抗击刘霄大南越派。如今刘霄南越早已消亡,庞勋因此立言,衡山实该恢复江南一大名门正派的名号,以繁盛中华武林。

薛敬坐稳盟主之位后,心中亦有恢复衡山南岳剑派之愿,却是此前侯孝康主事,恐他不得人心,如今听得同玄道长亦在衡山中,同玄辈分声望到底高于侯许多,薛敬便安心了下来;再者庞勋携重金而来,恰巧可弥补薛敬楼馆赎妇的一些亏空。

于是乎,薛敬同庞勋商定,衡山恢复南岳剑派后,须以名门正派之风范修身立业、行走江湖,但凡重大事务,皆须同中原各大派看齐,偕同中原同盟诸派,听候盟主的号召及号令。庞勋觉得薛敬有恢复南岳派之愿,心中大喜,再者薛敬所讲条件并不十分苛刻,遂全盘收受了薛敬的条件。薛敬便允诺,待十五元宵节过,便以盟主身份致函各大门派,约集众人赶赴开封府,假借汪泉丐帮的地头,当众宣告恢复南岳剑派之事。

庞勋闻言欢喜,拜谢薛敬。薛敬将庞勋请去泰安的驿馆歇宿。一日后,薛敬修好了十来封书信,分别令人发往北岳恒山、五台、华山、崆峒、太白、终南、峨眉、青城、嵩山、少林寺、武当等各大门派,约请众人于正月三十日齐聚开封府,商讨恢复南岳衡山派之事。

书与武当杨轻尘的这一封确有些难,薛敬反复谋思,方得口实和措辞,立言于“衡山自古为五岳之一,名门大派一家,当初南越强贼早已消亡,理应恢复衡山独立门派之名,不宜长久为武当统治;武当作为名门正派,亦不宜强制他派,为己别院……”

五六日后,书信抵达杨轻尘手中。杨轻尘看了押有薛敬盟主大印的书信,又有前番庞勋等人的“求和”书信,方知庞勋等人已内外使力,事体十分棘手。杨轻尘自己不敢独断,遂持书信去请教自己的师伯——真武观观主祯元道长及师叔公——南岩宫宫主同方道长。杨轻尘作为武当掌门,身兼武当金顶下的太和宫宫主职务。

祯元六七十年纪,乃杨轻尘师伯,同方七八十年纪,乃杨轻尘师叔公。杨轻尘先访祯元,于真武观中访得祯元后,同祯元一道往南岩宫去寻访同方。(注:本作假设的背景时间为隋唐或隋唐之前,而武当作为“名门大派”在元明以前,基本是没有的,但因为武当派在我国代表性武侠作品中,几乎不可或缺,所以本人在此只能忽略这个历史事实,将武当派或者其他隋唐之际还没有的重要派别当成已有派别列入作品。)

杨轻尘二人到得南岩宫前,侍者报说,宫主同方正领徒众于玄帝殿内上香朝拜。玄帝即真武大帝,乃是武当派敬奉的第一主神,杨轻尘二人遂恭恭敬敬,在殿外等候。侯了片刻,同方退了徒众,前来会见。

杨轻尘将书信奉上。同方看罢,道:“当初江北各大派,以武当距衡山最近,且武当派大,有执掌衡山之能为由,托武当掌管衡山。此事于武当有利有弊,当时掌门师兄同辰受众人托付及信赖,不便推脱,便答允了。却不想日久生变,驻守衡山的众人竟起了自立门户之心。想来衡山屹立一方,素有名门大派之根基,驻守的众人日久察觉,晓得此中好处,便起异心,此虽意料之外,亦为情理之中,衡山之变倒不能归咎于哪一人哪一事而已。”

杨轻尘拜道:“师叔公言之有理。因衡山距咱们武当本山有不小程途,来往颇费人事,他众人谋私生变,我一方确是防不胜防。加之管控不易,近几年来已然成了武当本部的一大包袱了。”同方望杨轻尘道:“既如此,你意如何?”杨轻尘道:“眼下同玄、庞勋、甘茂等人联手,又有无刃剑利器,若咱们前去硬拼,只怕会玉石俱焚,即便武当本部得胜,也必然元气大伤。轻尘每思及此,便不知如何是好。”

杨轻尘跟着又黯然道,“想来我年小力薄,难胜武当掌教之大位,致有眼下这许多变故,愧对武当列祖列宗,故请师叔公及师伯准允轻尘辞去掌门之位!”杨轻尘讲罢,向同方和祯元拜倒。

同方、祯元二人俱一惊。同方望了一眼祯元,祯元却似没有主意,同方遂道:“年轻一辈中,无论武艺还是声望,皆你最高,你不做谁做呢?”杨轻尘道:“武当之中,师叔公您辈分最高,且精神健朗,您来做掌教,正当合适!”同方轻叹一气,举目望向北侧山峦远处,道:“我都七八十岁的人了,所谓人到七十古来稀,还能生活几年,确是难说得很呢!大派掌教事务繁杂,耗费极大心神,我是不愿招惹的了。能逍遥自在地再快活几年,凑个满八十的阳寿整数,便死而无怨了。再说了,这七八十年来,什么人事没见过,那掌教之位,壮年五十时不能得,如今近八十的老朽木了,却要去折腾它个什么?”说时,又叹一声,道,“人生一世,讲求的确是个‘缘’字呀!”

祯元道:“师叔讲的是,我看掌教之位,还是由轻尘坐的好。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年轻时多一些艰苦磨难,历练历练亦是好事!”杨轻尘道:“衡山之事,轻尘处置不了,心中实是有愧!”同方道:“掌教之事,干系重大,你不能掉以轻心,须得尽心竭力担当下去!”杨轻尘道:“尽心竭力自不必说,怕只怕我智谋有限,做不够好,误了武当教派上下!”

同方道:“你尚年轻,能保本守正,维护教派安定便可,至于兴旺发达,待你年岁老大,事务纯熟之后,再思进取不迟。”祯元随口道:“不错。况且你能娶得西蜀司马家独女,同司马家联姻,又和西南第一大教派——唐玉宣黔教交厚,这些都是极难得的重大帮交成果。你能保此成果,再接再厉,不怕咱们武当不兴。”杨轻尘听得祯元亦发出了拥护自己之声,心中稍定。

杨轻尘道:“然则眼下衡山之变,我该如何处置?”同方道:“既然衡山成了包袱,你便应了薛敬之言,将它断了罢!其实这近十年来,咱们武当仅是托管衡山,衡山归根到底,还是独立自主的南岳一派。”杨轻尘道:“此几点我亦晓得,却是惧怕经此一变,人心不稳,日后再会生出类似变故。”同方道:“人心、人欲这些事,确是难说的很,没有几人能拿捏得准。不过邪不胜正,身正不怕影子歪,你若能恪尽职守兢兢业业,大伙儿自能看望得见的,待你功劳苦劳出来了,图谋不轨的人自然胆怯了。”

杨轻尘闻言心安,望同方拜道:“多谢师叔公指点!”同方随口应了应。杨轻尘道:“既然如此,我便应薛敬书信中所邀,去开封会一会同玄、庞勋众人,亦观看各门派对衡山之事的态度,而后言明我派的立场和决心。”同方道:“此一点不错。该当各大派在场之机,宣扬你的声威!根本及道义守住了,咱们武当的内外事体便稳了。”杨轻尘听得同方赞同自己的计策,心中欣慰。

随后,杨轻尘拜退。过得五六日,西蜀司马艳阳来访,正巧遇着杨轻尘偕同左右居于武当县城中,商议武当时下诸事。二人相谈,杨轻尘遂得知司马艳阳是收了薛敬书信,代青城和他母亲的峨眉派而来,先行武当,问取杨轻尘心意。杨轻尘心中欢喜,同司马艳阳逗留了一二日,二日后,二人携三五个从属,同往开封启程。

正月廿六日,杨轻尘众人至南阳郡东北之叶县(今河南平顶山叶县),行走于一条四五尺宽的马道之上。道路两旁林木耸立,早春懒懒的日光透过林木,照射下来,道路间忽明忽暗。

隐隐听得一阵马蹄声响,跟着一个响亮的话声呼道:“站住!——再不站住,咱们便开弓射箭啦!”另一个话声道:“瞧不出,那瘦驴子跑得倒快!”左右闻言,哈哈一笑。终又听领头的那一个道:“是了!须射那驴子,人别给射死了!那小贱人还得活捉了回去给帮主招呼她呢!”副手道:“老大讲的不错,人不能死!射马匹正好,马匹死了,他俩便走不了了!”

杨轻尘听得话声,举头往前望去,见那道路当中,一对年轻男女共骑一驴,正摇摇晃晃,没命地往这边奔走来,二人身上各挂着一个包裹,面上满是惊慌无主之色。

忽然间,嗖嗖的两支箭矢飞来,一支自男子的侧身飞过,一支正好射在男子的左大腿上,男子疼痛之间,叫出了一声。后边追赶的那领头道:“你两个如此差劲,马匹没射中,怎将他的大腿给射着啦!若将他给射死了,绑你转去见帮主么!”旁侧众人闻言,哈哈大笑。

射箭的那人瘙首挠腮,一个道:“素日里,咱们只管舞刀弄枪,这射箭上的功夫确是有些生疏了……”另一个道:“正是呢,且这马匹上射箭,上下颠簸,准头也难以把握……”领头的道:“你俩还有理呢!待会儿罚你二人去拿那小娘子,拿不住,等着抽鞭子!”众人闻言,又哈哈大笑。其中一人:“这差事他两个准能做得好!”又一个道:“不错,他二人定然乐得很呢!”再一个道:“正是正是!他小老四都多久没碰着女人啦,全身手脚发酸得很!”射箭的这个骂道:“你赵麻子可别取笑人,待哪日赌光了,可还有钱逛窑子去!”众人闻言,又大笑。

前边的这对男女,每听得身后众人讲一句,心中便紧一紧,众人每欢笑一下,他们便惊骇一下。终于,女子惊受不住,脱口道:“周哥,我们怕是走不掉的了!不如跟他们转去吧!”男子道:“回去还能有活路么?朱武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晓得么!”女的道:“可眼下他们追赶上来,咱们也逃不脱呀!可怎么办呢!”男的一咬牙,道:“你往前走,我去跟他们拼了!大不了一死!”

男的说时,刷地一下拔出了腰间防身的一柄铁刀来,跟着跃身下马,转来面对众人。那女的大惊,急地勒住驴子,回身来道:“他们人多,只怕你斗不过!”男的不及回话,追赶众人已至。

其中一个头儿道:“你这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连帮主的女人你也敢动!”这姓周的男子道:“朱武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要强霸我妹子为妾!他的义帮还讲不讲道义了?”那头儿道:“怎么不讲道义?你不晓得她爹娘已收了咱们帮主的银子了么?你想她做你女人,怎么不早些给他爹妈下聘呢!”姓周的道:“我银子还没备足,你们帮主便来强霸人了!你们帮主不讲道理,咱们平民百姓能有活路么?”那头儿道:“你也晓得你拿不出银子来啦!你个穷光蛋,还敢跟咱们帮主挣女人!你不晓得这方圆几百里,没人敢跟咱们帮主作对么?”

姓周的道:“我一个小百姓,哪里会去和你们帮主作对!实在是我跟阿秀她青梅竹马,已经一二十年,今生今世,早已认定了彼此了!求求你们,放过咱们!”这头儿道:“什么青梅竹马今生今世的!他爹妈已收了咱们帮主三十两白花花的银子了!有能耐地你连本带利现在给拿出来呀!”姓周的局促道:“我…我…我身上没那么多银子!”头儿笑问道:“那你身上有多少?”姓周的不知这头儿是取笑他,回应道:“有铜钱五六十个……”头儿及从人哈哈大笑。姓周的和他身后的女孩儿满是不安。

忽然女孩儿身后一个话声说到:“你们帮主是个吝啬鬼!你们跟他手下干事,定然也讨不得什么好处!”众人一惊,往这边望来,见讲话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俊郎相公。这人正是司马艳阳,只不过众人皆不识他。

这头儿打量了艳阳及杨轻尘几下,虽觉他众人似有来头,但思想着此处毕竟是自家的地头,便不惧怕,道:“胡说八道,咱们帮主怎么吝啬啦?”艳阳道:“三十两银子,连一匹肥壮的牛马都买不着,他还想买人家黄花闺女么?他不是吝啬鬼便是小气鬼,总之不是什么好鬼!”杨轻尘听得艳阳以“鬼”暗骂对方帮主,心中不禁一笑。

这头儿起怒,道:“你小子是什么人?是不想活了么?”艳阳道:“我只是替你们着想,赶紧寻个大方些的好鬼去投靠,免得到头来倒大霉呢!”那头儿倒不糊涂,听得艳阳是骂他和帮主,心中恼怒,道:“你不晓得这儿是谁的地头么?”艳阳道:“我几人初来乍到,哪里顾得上它是谁的地头!”这头儿道:“是鲁阳、襄城两县的义帮!帮主朱武朱老爷子是也!”

艳阳佯作一惊,道:“原来是朱武的义帮呀!失敬失敬!”杨轻尘和声道:“听说这大半年来,朱武朱大爷跟随武林盟主薛敬先生,东征西伐,打了不少胜战,得了不少好处呢!按理说,他不该那缺那几十两买人家姑娘的银子呀!”艳阳道:“正是呢!若是我呀,遇着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好歹也要花五十两,金子!”这头儿及从人,先听得五十两时,亦不以为意,待后边一个“金子”出来时,不由惊了一惊。

头儿道:“你们到底什么人?敢在此胡吹大气!”艳阳道:“我几人不如你们朱帮主名头响亮,说出来你们亦不晓得!总之我几人金银不缺,且不似你们帮主那般吝啬小气!”这头儿听得对方说不缺金银,心中欢喜,道:“不如你拿出五十两金子来,那小姑娘便归你啦!”艳阳一笑,道:“你想得倒美呢!姑娘又不是你家的,你说归我便归我么?”续又道,“若我说,你拿出五十两金子来与我,这姑娘便是你的,你干么?”

这头儿猛然闻言,觉出自己给人耍弄了,不由大怒,同身旁随从道:“一齐上,开弓与我射他!”艳阳望杨轻尘道:“大表哥,你来对付他们!”杨轻尘欢喜,朗声道:“好!瞧你大表哥露几手来!”话出时,那边持弓的三人已一齐拉弓射来。

杨轻尘摸出两枚铜钱来,以弹子功随手一弹,那两枚铜钱一声轻响,飞了出去,至当中的女子身前时,正巧迎面打在了飞来两支箭矢的箭头之上,两箭受此力击,猛然掉落了下来。剩余一支,直向艳阳头面飞近,将至一刻,杨轻尘急地出手一拿,稳稳拿在了箭矢身上。头儿众人一惊,有些畏惧。

却不知杨轻尘还有后招,他拿稳箭矢后,一瞥眼,正好望见立面头儿的头顶前上方有一根伸长出来的野梨树枝,约有小手臂粗细,杨轻尘运动暗劲,随手望梨树枝扔去。嗖的一声轻响,头儿众人举头观望间,只见箭矢猛然一下,稳稳地扎在了树枝身上,箭头尽没,树枝晃了一晃。

杨轻尘微微一笑,望这头儿道:“怎么样?你们脑袋有那树枝硬么?”艳阳伸出大拇指道:“大表哥好武艺!对付这几个贼人绰绰有余!”立面的头儿已惊得半死,哆嗦之间,险些坠下马来,其随从亦六神无主。

头儿左右见他惊得失魂,急伸手去拉扯他,道:“大哥醒醒!咱们赶紧转去!”另一个道:“正是正是!转去叫人!”于是乎,众人慌里慌张地掉转马头,急急奔走而去。这一面站身道路上的男子急转身来,望艳阳二人跪倒拜道:“多谢两位相公的救命之恩!”那女子亦下了驴子来,同男子拜谢。

艳阳道:“举手之劳,不必在意!你二人赶紧起身说话!”艳阳望这姓周的男子道:“你今年多大年岁?”男子道:“小人姓周名小福,今年虚岁二十三。”艳阳又道:“你妹子呢?”周小福道:“她小我四岁。”艳阳心中道:“听说这义帮的朱武已是五十上下的人了,却要来糟蹋人家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实是不该!”

艳阳思想间,忽望见周小福大腿侧上的中箭,道:“你将那箭头拔出来,我与你敷些金创药,过几日便没事了。”周小福望来自己左腿侧扎着的箭矢,晓得这一拔必然十分疼痛,遂有些迟疑。艳阳道:“你是怕疼?”转而道,“若你下不了手,我可令我身后随从下来助你一助!”周小福闻言瞧去,见艳阳身后的大汉,其实是艳阳府中的一个武士统领,威严沉肃,目光犀利寒冷,生得如十足的猛将一般。

周小福瞧见他如此模样,心中惧得更甚,急道:“不敢劳动诸位恩人,小人自己来拔!”艳阳道:“正该如此,男子汉么!怎能不经一些疼痛?”这周小福受此言语一激,又知众人正观望于他,自己不能过于露怯,便忍痛一手将箭矢拔了出来,痛叫出一声,流出一些鲜血。

艳阳道:“不错,有些男子气概!”周小福微微一笑,面额上已疼出了一颗颗的汗珠子来。艳阳随即唤过身后随从,取出金创药,递与周小福敷用。周敷罢,杨轻尘望他二人道:“你二人可有去处?”周小福愁眉不展,道:“尚无不知该去何处,只晓得须逃出襄城和这叶县,这几个县皆是朱武义帮的地头。”

杨轻尘应了一声,心中有了主意,道:“既如此,你二人可去投奔南阳方城县西北的宿芳宫,那里专门收纳穷苦与遭人欺压的百姓。”周小福大喜,犹如将死之人忽然获得生机,道:“那个去处大么?他们可会收纳我二人?”杨轻尘道:“寻常生人须有凭证方可进去,不过你二人可记着我的一句话,同她们说了,她们便收纳你们了。你过来,我讲与你。”周小福急地小步近前,听取杨轻尘话语。周小福听罢,拜谢退身。

杨轻尘道:“那里规矩甚严,你二人务必恪守。不过你们不必惧怕,那些规矩都是防范徒众们起邪心、作恶而立出来的,对于安分守己的好人,那些规矩便管不着他们了。”周小福二人闻言大喜,急又望杨轻尘和司马艳阳拜谢。拉驴子将行时,周小福忽醒起道:“敢问恩人,那地方怎么走?”

杨轻尘道:“沿这条道路往前百里许,是方城县的县城,县城西面郊外有一条通向西北去的走马道,沿那条走马道进去二三十里便是宿芳宫的山门了。那些地方有人家,你二人可向人家问取。”周小福欢喜,拜谢而退。

杨轻尘同艳阳前行赶路,二人随口谈论朱武及其义帮之事,晓得朱武身后的靠山是中原盟主薛敬,眼下朱武可谓是薛敬的红人之一,因此大半年来,势头由最初的鲁阳县(今河南叶县西北四十公里鲁山县)扩张至叶县、襄城县一带,并将帮派总堂由鲁阳迁去了襄城县(今河南叶县东北三十公里襄城县)。

话说这一面的周小福二人,已赶驴子望西南行走。大半日后,近黄昏,寻路来了方城县(今hEN省方城县)西郊。二人左右观望,见几个农人,前去打探,农人果然晓得宿芳宫,遂与二人指路。周小福二人欢喜而去,不片刻,踏上了通往宿芳宫去的走马道。

周小福道:“幸亏菩萨保佑,遇见了那两位贵人!不然我二人怕是没命了!”女的欢喜一笑,道:“是呀!想不到咱俩还有这遇着贵人的命呢,可太好了!”周小福欢喜间,疑思道:“却不知那位与咱们指这宿芳宫的相公是什么人?”女的道:“是了!他与你讲的什么话来?”周小福道:“他说至山门时,那里会有把守门楼的宫人,我便对他们说是‘一位姓杨的会使飞剑的相公指引我们来的’,那些守门的人便会引我俩进去了。”女的疑思间,道:“难道那位相公是里边的一个头头官儿?”周小福道:“想来是的,好歹也是要说得上话的!”二人一面走一面随口谈论,二三刻后,至宿芳宫前山门楼来。

二人驴上举头,望见门楼乃一个大门洞,约有二丈多进深,上边飞檐翘角,有行廊及守卫,十分严正气派。二人举头望了一眼,给门楼的守卫和气派所慑,心中颇为敬畏。正望时,楼上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守卫喝道:“来的什么人?来此做甚!”这下边的周小福急拱手拜道:“我二人是夫妻,给恶霸欺压,是一位姓杨的会使飞剑的相公指引我们来这儿的!”

楼上男守卫身旁站的是门楼的头儿,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女子小剑,劲装节束,扮得如一个小裨将一般。宿芳宫乃女子宫院,里边多为贫苦人家的女孩或妇女,其掌事、头领亦首选女性。这女头儿闻言,心中一惊,思索道:“姓杨……又会使飞剑……那便是轻尘太师父了!”跟着同她身旁的另一个女子道:“你引她二人上去,交与韩总管!”

这女子应了一声,即行下楼来,而后将周小福二人引进。三人沿山道逶迤而上,一阵后,天将黑时,至宿芳宫当前大院来。周小福二人瞧见这半山之中,竟有如此一个犹如一个小皇宫一般气派的屋楼殿院,心中早已惊叹不已。

片刻后,二人给这女子引来东侧首进的一个小院中来,小院中有一二十个宫人,正自休憩,听得动静,不由一个个行出来打量观看,指点谈论。引路的这个女子望众人中的一个女子唤道:“赵姐姐,他二人是太师父指引来的,东北边的叶县人。”

这姓赵的小头领二十七八年岁,应道:“嗯,交由我,你自去忙吧!”引路的女子遂转身而去。周小福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又是如此气派的陌生之处,忽然给众人观望谈论,心中怯怯的,不由低下头来,便如做错事的孩子儿一般,乖乖站立,既不敢观望左右又不敢讲一句话。

二人正局促时,姓赵的小首领召唤到:“你二人随我来罢!”二人急应了一声,趋步而去。左右观看的众人,不由嘻嘻欢笑。不片刻,三人进了一个小堂之中,姓赵的小首领在一个小椅上坐下了,望站着的周小福二人道:“你二人叫什么名字?”周小福道:“小人叫周小福,她叫江秀秀。”

赵首领道:“你二人可是夫妻?”周小福嗫嚅道:“还……还未得拜堂……”赵首领道:“既如此,照咱们宫里的规矩,你二人还算不得夫妻,须得择日正式拜堂方能同房!”周小福急道:“是,是!我二人听候处置!”赵首领道:“什么时候拜堂,得你二人正式拜入了咱们宿芳宫的师门,而后再由韩丹院主与你二人安排!这期间,你二人各住各的,”说时望周小福道,“你住西南院,那里专是男宫人的宿处,”又望江秀秀道,“她住这东一面的院落,这东一面的院落皆是咱们女宫人的宿处!”周、江二人忙应了个“是!”

赵首领道:“这里是戒律院,院主是韩丹大师姐!凡是新入宫的人员,皆须来此听教受训,晓得宫里的规矩!”周、江二人又忙应了个“是!”赵首领又道:“过两日便安排你二人拜师,照咱们宫里的规矩,你二人须备十六两银子的拜师财礼,没有银子,铜钱亦可,须五十文!若无现银与铜钱,由主母殿的人先行记下亦可!”周小福道:“若是五十文铜钱,小人却有!”赵首领随口道:“有便好,亦可省得主母殿一方的人一些事。”

周小福听得“主母殿”三字,微微一惊,只觉一头雾水,却又不敢动问,唯有再应个“是!”字。赵首领道:“我叫赵慧,是这戒律院的‘文令’,专掌戒律条文的,待你二人正式拜了师门,可唤我赵师姐!”周小福应了个“是!”。一时不见赵慧讲话,小心翼翼地问道:“我二人是拜您前番说的那韩丹院主为师么?”赵慧闻言,心中不由一笑,一笑之后,正色道:“不是!是拜宫主为师,也就是主母殿的主子!不过你二人新来,分位较低,拜师后不能唤主母为师母,须唤太师母!”

周、江二人哪里见识过这许多规矩,只觉云里雾里战战兢兢的,急又低头应了个“是!”赵慧见二人颇为诚实,心中戒备稍缓,随口道:“你二人可知指引你们来此的相公是谁?”周小福微微举头,望赵慧道:“莫非是咱们西南侧男子宫院的头儿?”赵慧见周小福老实巴交,讲得真切,不由又一笑,道:“不是!他是太师父,是咱们宿芳宫的男主人!”

周、江二人闻言大惊,急地跪下,拱手拜道:“我二人只猜想他是宫里的一个官儿,却不想他竟是最大的一个主儿!——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周慧见得二人如此情状,不禁又一笑,道:“起来罢!不晓得的还道我令你二人跪拜我呢!”周、江二人闻言起身。

周小福道:“敢问赵师姐,咱们的太师母是什么人呢?”周慧道:“她是太师父的正房夫人!她的来头可大着呢,是西蜀成都府的郡主!”周、江二人又一惊,不敢再胡乱动问,只脑中于这天大来头的“太师母”满是遐想。

片刻,江秀秀忽问道:“赵师姐,韩丹院主不在么?”赵慧道:“她正和其他堂院主,随太师母在武当县城中,或许明日晚可归来。”江秀秀听得“其他堂院主”,口上应了一声,心中又是遐想,思想那“堂院主”是多大的官,这宿芳宫中会有多少个。

赵慧道:“你二人今晚便将拜师帖预备了罢!”江秀秀一惊,道:“什么是拜师帖?”赵慧道:“一人一张笔墨帖子,上边书写你二人的姓名、生辰八字及父辈、祖父辈的姓名!切不可隐瞒,否则查知后,将你二人重罚,而后逐出宿芳宫师门!”周、江二人闻言一惊,急又道个“是!”字。

赵慧道:“差不多便是这些了!待明后日太师母和韩丹师姐她们转来,便安排你二人拜师罢。”周小福急应到:“是!多谢赵师姐!”赵慧随口道:“天也晚了,你二人吃饭了没有?”周小福道:“方才路赶得急,又怕天晚了,寻不着这里,还不曾吃的。”赵慧道:“瞧你二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来也是没吃的!”起身道,“随我出来吧,我唤个人引你二人去后堂吃饭去!”二人随口道谢一句,随赵慧行出。

最后表一下这宿芳宫。宿芳宫坐于方城县西北二三十里处的孤竹峰中,乃十多年前曾定创立。曾定是个颇具武学天赋的厉害女子,其谋略与手段,正如同而今西南黔教的美女教主唐玉宣一般。十多年前,曾定孤身一人,仅有一个男婴陪伴,栖身于孤竹峰的一个山洞中。不过彼时曾定已有不俗的武艺在身,遂帮助、收纳并教练周边的贫苦或受欺压的女儿及妇女,而后成就了自己的女子帮派,最终击败方城县地头势力,掌控了方城县一方,建立了宿芳宫。

曾定八九年前因出手刺杀“南越国”国主刘霄,中刘霄重掌之后身亡。曾定创立宿芳宫前,抚养的男婴便是杨轻尘的亲哥哥,曾定给其取名孤竹一叶。曾定死后,宿芳宫因曾定刺杀刘霄,引来遭刘霄灭门的报复,孤竹一叶作为宿芳宫之主,练就高超武艺后,号召江北各大门派,南下衡山同其时占据衡山的刘霄决战。

决战中,刘霄和孤竹一叶同归于尽。孤竹临死之际,将宿芳宫托付与亲弟弟杨轻尘,此后宿芳宫便由杨轻尘执掌。四年前,杨轻尘娶了司马艳雪后,因宿芳宫多为女众,遂又将宿芳宫交由司马艳雪执掌。

司马艳雪性子柔善,宿芳宫在她掌下全然退出了武林纷争,只以收纳贫苦妇女或贫苦百姓为本业。其实此亦是曾定创立宿芳宫的一大初衷,只不过司马艳雪没有曾定的女豪杰性情,于武功一面,没有起色罢了。

四年前,唐玉宣因黔教五护法之一的郑渊夺权,流亡在外,曾向杨轻尘借用过宿芳宫,发展训练徒众,因此执掌过宿芳宫半年。唐玉宣的文韬武略不亚于曾定,宿芳宫因此出现大半年的“中兴”景象。而后唐玉宣在杨轻尘、司马艳风二义兄的助力下,率众打回黔地,最终杀灭了郑渊。宿芳宫因此又回归杨轻尘手中,杨轻尘一来是武当派掌门,事务繁忙,二来宿芳宫多为女性,遂交由夫人司马艳雪掌管。

数年来,因司马艳雪性柔善,不好武林争斗,且怜悯贫苦百姓及受欺压的妇女,遂退出武林争斗,以收容妇女及救治贫苦为业。于武林争竞一面,司马艳雪掌下的宿芳宫,已然衰弱。但话讲回来,宿芳宫的后台毕竟是杨轻尘的武当大派,且无论杨轻尘还是宿芳宫,同唐玉宣及其西南第一教皆有极大渊源,故而武林势力中,晓得内情的,亦无人敢小觑于宿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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