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瑾掩住心中的失望，缓缓起了身，“那你便好生休息吧。”
林墨却又想起一事，“且慢，宁王那边，可是对你有什么想法？”
楚瑜瑾失笑，“他明明是对你有想法，都直接让大皇嫂来提亲了。你是怎么想的？居然直接拒绝了侧妃之位？”
林墨惊讶，“在你心目中，我就是那种一听有人许我侧妃之位便趋之若鹜的人吗？”
楚瑜瑾一开始听说宁王竟然来求娶她为侧妃，心中慌乱了一瞬，后才听说她拒绝了，心下松了一口气。但他一直没有想明白她心中对婚嫁的想法，所以前面就试探了一下，此刻再听她这样说，脸上笑容绽开，“自然不是，你方才说了，你不嫁人的。”
林墨道，“他那日来找我，似乎是因为我和你认识。”
“他那日找你，你看出了什么问题？”他问。
“他的那个儿子不是他的儿子，已经被掉包。他真正的儿子已经夭折。”林墨想了想还是实话托出，“此举也许他只是缓兵之计，但我感觉他是因为问斋派粥之事察觉到问斋是东宫在庇佑，所以拿此事来试探我。”不过，他让宁王妃来求娶她为侧妃，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宁王为什么要这样做。
楚瑜瑾大吃一惊，“什么？！钰儿不是他的儿子？！”
林墨点头，“他那日拿了两个八字给我看，一个是他真正的儿子，已经死了；另一个便是眼下养在宁王府里的儿子，却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这话我没对他说，只说看不出来。但你是我的碎片，我们之间没有必要存在秘密。”
最后一句话听得楚瑜瑾心中舒坦极了，“嗯，我们之间不可相瞒。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我必得禀报父皇。混淆皇室血脉，这事绝不容许。”
林墨又说，“这个八字虽然还活着，但也许活不过正月。”
楚瑜瑾再次大吃一惊，“你是说，他会对这孩子下手以绝后患？”
林墨叹道，“这也是他的命。”
楚瑜瑾深吸一口气，“命真是不能改变么？”
“自然是能改的，你的命格，不就是被人改了？”林墨说道。
楚瑜瑾沉思片刻，“原来这才是宁王求娶你的原因。你既看出此事隐藏着的巨大秘密，那他便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你成为他的人，替他保守秘密；二是……”
他没说出下文。
林墨挑眉，“二是杀我灭口？”
楚瑜瑾道，“极有可能，墨墨，近日你出门定要小心。”
他决定，让怜思怜意明日便回来，贴身保护她。
二人又说了几句，楚瑜瑾便离开了。
林墨看着他的身影从窗户消失，无语了好一阵……
……
柳府，留园。
柳瑟让人将林墨刻给她的那吊坠穿了绳，挂在了脖子上。到了睡前沐浴时，将它摘了下来放在枕头底下。
可是洗沐出来后，偏生将它忘记了，这一日实在是哭了太多次，心情起起伏伏的，实在困倦得很，倒头便睡下了。
入夜，她睡得昏昏沉沉。
然后那种熟悉的梦境又开始了。
就像人们常说的鬼压床一般，她很想动，很想起身，很想尖叫，但却什么都做不到。
梦境很混乱，她觉得自己是清醒的，好像记得有些懊恼没有把这梦境的实情告诉墨姐姐。
但又觉得自己是迷糊的，因为看不清楚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也并不十分清楚他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
她未经人事，隐约知道他在轻薄自己，但她只有梦感，没有清晰的身体上的感觉，所以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
她的脸色潮红，额上渗出细汗来。
很快脖子上也渗出了汗水，头发都被打湿了。
那红宝石在她的脖子下露出了一角。
汗水慢慢湿了枕巾，有几滴从脖颈间流出来，滴在了那红宝石上。
猛然间，那红宝石发出耀眼的红光。
柳瑟便猛然清醒，坐了起来，大口地喘气。
睡在她外间的贴身婢女知秋披衣掌灯跑进来，“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柳瑟擦着额上的汗，“你怎么醒了？”
知秋拍了拍胸脯，“方才奴婢出来倒水喝，看到您的房里好像红光一闪，吓了一跳，进来便看到您坐了起来。”
“红光？”柳瑟疑惑，然后想起那红宝石，扭头一看，红宝石躺在枕头底下，只露出个尖头。
她拿起来，感觉到枕巾和红宝石附近的床单有湿意，再看红宝石那一角，也有湿意。
她立刻把红宝石戴在了脖子上。她想，一定是红宝石把她从梦魇中救了出来。
知秋疑惑地问，“小姐，难道是它？”
柳瑟把手指竖在唇上，“别问，我没事，去睡吧。”
知秋把灯放下，“小姐满头是汗，我给小姐拧一块帕子来擦一擦。”
“嗯。”柳瑟看着知秋进出忙碌，想起白日林墨说的话，问道，“知秋，最近你可有感觉哪里不适么？”
知秋身子一僵，然后摇头，“没有。”
柳瑟立刻察觉有异，抓住她拿着热帕子往自己额头上擦的手，“你说实话！”
知秋的手一软，立刻跪了下来，“小姐，真……真没有什么……”
柳瑟想了想，“最近你白日总是没有什么精神，方才又说是倒茶水，这么晚了，你是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
知秋吓坏了，“小姐，没有啊！奴婢怎么能……”
柳瑟厉声说道，“那你就快说！”
知秋这才涨红了脸，“奴婢，奴婢这几日总是做些奇奇怪怪的梦……晚上不敢睡……所以，所以就……”
“梦？什么梦？”柳瑟追问。
知秋低下了头，“不敢污了小姐的耳朵。”
“是不是梦到被人……欺负？”柳瑟用了一个委婉的词问。
知秋豁然抬头，“小姐怎么知道？”
“嗯，其实，我方才，也是在做这个梦，然后这颗红宝石救了我。”柳瑟也不瞒她，把床让了一半出来，“你上来，同我一起睡，应当没事了。”
知秋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小姐也，也会做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