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招手唤来折希留下的侍卫，“此事交给你们吧。”
侍卫大喜，知道是立功的机会到了，连忙将那人反手扭住，让人把另一个也抓了起来。“走！我们回东宫，请太子殿下定夺！”
有灾民说，“此次赈灾当真是太子授意的啊？若真如此，他便没有理由暗害我们！兄弟们，可以放心吃了！”谁不知道上位者都是要个好名声收买人心，实在是没有必要在赈灾米粥中下毒。
有了太子殿下这个定心丸，原本被打乱的秩序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林墨抬眸看看这问斋，想起那日在东宫与皇后和游尚宫打叶子牌时聊天，她们提起过这间店铺原是皇后早年的陪嫁店铺。
所以，若是有人盯上她，那必定和太子殿下脱不了干系？
在问斋斜对面的一间阁楼上，全程看完了事情经过的一个男子对另外一个人说道，“道长，可看出些什么来了？”
道长是个四十开外的瘦小男子，捋了捋胡须说道，“王爷，此女略懂些医术，又着实聪慧，这才识破了那两人。”其实他想说的是，那两人的方法实在是太愚笨了……包括一开始那女子下的砒霜，虽然不是他们安排的，但只要懂医理，一眼就能识破……
当今天下只封了一个王爷，那便是大皇子宁王楚瑜珀。太子排行老二，剩下两个皇子都还未封王开府。
楚瑜珀说道，“可是这问斋，号称可断命格、判生死。”
那人说道，“若真是天道山人，不可能将‘天道有因果’挂在横批。她能推断命格，只怕是懂些玄学之术罢了。即便是个觉醒者，但身上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应当不是道门或佛门中人。”
楚瑜珀低声笑道，“懂玄术，还懂医术啊……她还真真是，惊才绝艳……”
他说的是，那日林墨在万寿节上演奏的那一曲，惊艳了全场。他也听说了，太后的病是她出手医治，想来医术算是不错。今日这一出戏，其实应当算是意料之中……就是不知道那陶诚怎么会寻到这两个蠢蛋来办这件事的！
连东宫侍卫都毫不避讳的在旁边维护秩序，可见她与东宫那位的关系，非同寻常。
“东宫那边当真没有异常？”他问。
道长说道，“多年以前，贫道就告诉过王爷，整个皇宫有大法阵护卫，动不了什么手脚。昨日贫道又靠近东宫看了许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意思就是，他动不了手脚的地方，也不可能被其他人动手脚。
……
到了除夕这日，林墨才算第一次感受到了阖府守岁的感觉。
江姨娘吸取上回过小年的教训，早早就让人来请林墨移步正院参加除夕夜宴。
林墨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林心琼，才得知她并未通过书院第一层考选，心情低落。
林墨并不在意，“这书院倒也不评判学生的本事，只看天赋。若是没有天生的那一根筋，选上了也没用。”她的本意是说，没有天生的灵根或魔脉，选上了也没用。
可是在林心琼看来，却理解成她是没有天赋，是以才落选，不由得心情更加低落。
林济明显与她亲近了很多，热情地与她打着招呼，“三妹，近日气色不错。”
林墨颔首，“你也是。”
林济干笑道，“托三妹的福。”
林瀚自也听说了林墨和林济二人坑了赌坊一把的事迹，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旁门左道。三弟，你还是读好书，考个进士走上仕途是正经。”
林家老爷林谦正好走进来，赞同地说，“你大哥说得对。好好准备考科举，走仕途是正经路。”
林济有些抚额，“你们都当我如大哥那般有天赋？再说了，大哥已经是翰林了，难不成还想来个一门双翰林？”
林谦一撩衣摆坐下，“若是你争气，便是一门双翰林又如何？大不了，你爹我辞官便是！”
林济立刻堆上笑脸，“瞧爹您说的，您要是辞官了，等祖父回来不将我劈了才怪呢。”
这时林瀚的妻子沈氏带着他们的五岁的儿子过来了，先给林谦见了礼，然后才一一给林济和林澄见了小叔礼，最后才是林墨和林心琼。
这是林墨第一次见这位大嫂。说来也怪，林墨回来好几个月了，愣是没见过这位大嫂出门，要不是今夜是年夜饭，只怕还是无缘得见。
大嫂脸上有一种病态的苍白，见到林墨和林心琼也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二妹、三妹。”
倒是五岁的小娃娃林煜奶声奶气地喊，“二姑姑，三姑姑，新年吉祥。”
林心琼似有准备，从袖中掏出一块小玉佩递给了林煜，“煜儿乖，年年有欢喜，年年有成长。”
林煜又拜谢了林心琼，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林墨。林墨倒是一愣，她没想到要给什么见面礼啊，想了想，将手伸进衣袖中，掏啊掏，掏出了一只纸鹤，“煜儿，这个你拿着玩儿吧。日后你若是想姑姑了，就对着它说话哦。”
这只纸鹤是她常备在身上，随时用来传递信息的，眼睛已经是点好了的。别的也没了啊，煜儿又是男孩，她总不能从头上拨下一根簪子送他吧？
煜儿拿着纸鹤一脸懵，林瀚也是一脸嫌弃。沈氏更是无语了，这个从乡下庄子上回来的三妹，实在是有些上不了台面啊。逢年过节的，就送小辈儿一张纸折的玩意儿？她的煜儿可是长房长孙，而且是林府唯一一个孙辈儿呢！
至于林墨最后说的那句话，统统被他们忽略了。
倒是林济眼前一亮，他自然想到了，这林墨身上拿出的东西绝不是凡品，有些心痒痒，便道，“好煜儿，这可不能弄坏了，三叔替你保管可行？”
林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一个纸折的玩意儿，也值得你抢侄儿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
林济摸摸鼻子，只好作罢。
林谦也知道，这只怕不是普通的纸鹤，干咳了一声，叮嘱道，“煜儿，姑姑们给的东西都是好的，你可要放好喽。”
林煜懂事地将玉佩和纸鹤都放进母亲手里，“娘亲，你替煜儿保管着可好？”
沈氏恨不能将纸鹤扔掉，这种一文不值的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可是碍于公爹在场，也不敢直接驳了林墨的面子，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东西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