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7章无可奈何
萧翎和齐煜樊之间究竟是利益还是感情，没有人知道，萧战并不想知道这其中的细节，他只知道一点，以他对齐煜樊的了解，他根本就不可能因为喜欢萧翎而同她有了肌肤之亲，以他的脾气性情，只怕是喜欢上谁都不会被任何人看出来。
“阿战，你一直都说你不留恋权力地位，可是偏你所做的一切都让人无法不多心。云琉姑娘是个聪明人，去了老二府里之后居然能活到今日，听闻还得了不少宠爱，想必你在背后应该没有少出力吧？如今说你不是故意将妹妹送到我这里，我还真是有些不太相信呢。”齐煜樊面上带笑，态度始终不温不火，看起来更像是在谈论风花雪月，而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都说五皇子清逸出尘，不理朝事，是个与世无争之人，如今看起来倒是生了一双精明的眼睛，竟是连二皇子府里的事都弄得一清二楚。”羽墨轻笑一声，眉眼一挑，很有几分嘲弄的意思。
齐煜樊是真的好脾气，对方的恶意已经溢于言表，他看起来却仍风轻云淡，不紧不慢的。
“生于皇室，又怎么可能真的与世无争。就说阿战吧，盛京的人都说萧家大少爷温润如玉，性情温吞，从不发脾气，更是不会与人争执，可是谁又知道，萧家大少爷在他们面前就是一把未出鞘的剑，那些人不值得大少爷流连，自然看不到他露出锋芒的一面了。”齐煜樊说这些话的时候，看向萧战的眸子里很有一股高深莫测。
又是这样的眼神，羽墨微微蹙起了眉头，她总觉得齐煜樊看萧战的眼神怪怪的，总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的，但是细细去观察，又觉得什么都没有，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似的。
“我今日来见你，便是要你一个态度，萧翎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萧战平静地看着他，“我今日过来，便是要你一句话。”
萧战淡漠的目光里暗含冰冷的剑锋，颇有一股蓄势待发的意思。
“既然萧翎的作为不是你们萧家的意思，那自然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便是了。”齐煜樊淡淡地应道。
没有发生过？羽墨倏地便握起了拳头，虽说她和萧翎没什么交情，或者可以说她并不喜欢这个工于心计的小丫头，但是再如何不喜欢那也是萧战的妹妹，也是萧家的女儿，难道就连这样人家的女子在皇家人眼里都是如此地微不足道吗？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带给我二叔的。”萧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冷漠地站起来，牵起羽墨便准备往外走。
“阿战。”齐煜樊忽然开口唤住了往外走的萧战，见他停下脚步，他便继续说道，“你不该是个影子，你该在你应该在的地方露出锋芒。”
他的话还没说完，萧战便带着羽墨离开了，脚步沉稳，看不出任何被齐煜樊的话影响到的样子。
但是羽墨却有一种感觉，齐煜樊的最后一句话，仿佛戳到了萧战的心里。
两人在马车上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羽墨见萧战一直抿着唇，身体坐着挺直，她便凑过去靠在他肩头，大抵是因为她的靠近，他的身体立刻便微微放松了些，他顺手将她揽入怀中。
“萧翎怀孕的事不告诉五皇子，没有关系吗？”羽墨低声问道。
“原先我心里还有些猜测，今日见到齐煜樊，心里的疑团才解开了。”萧战低沉的声音从她头上方传出来，“之前我还在想，以萧翎和宛姨娘的人脉能耐怎么可能爬上齐煜樊的床，如今看来只怕这根本就是他设的局。”
羽墨惊讶地瞪大了眸子：“五皇子设的局？可是他图什么？你今日过去，他不是也没有强要萧翎么？”
“齐煜樊这个人做事，不能以常人的想法去琢磨，兴许先前确实是萧翎企图攀附，他便干脆顺水推舟了。”萧战摇摇头，“可是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我倒是真的猜不透。”
“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羽墨表现得异常夸张。
萧战被她浮夸的表情逗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道：“我又不是包打听，自然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可是在我心里，我夫君就是什么都知道的。”羽墨顺势靠在他胸前，低声说道，“其实我刚才心里挺不舒服的，女子的地位就真的这么低吗，一个女子的清白在你们看来难道就是这么不值得一提的吗？”
“是的。”萧战的回答很直接，虽然伤人，但是很诚实。
羽墨不说话，她本以为萧战会安抚她一下，却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直接地说出这样的答案来。
“和性命相比，清白什么的，根本不值一提。”萧战见她不说话，便轻轻拍着她的手，柔声地解释道，“这世间有太多事是无法判断对错的，每个人在意的东西不一样，权力地位名声清白……有些人或许将名声看得比性命更重要，但其实不是的，那些人不过是没有过走在死亡边缘的经历罢了，倘若有过，他们就会知道，在性命面前，任何东西都是无用的。”
“命没了，一切都没了。”羽墨呢喃着附和了一句。
“对。”萧战幽幽叹了口气，“当世再厉害的人物，只要过世了，再过个几十年，又会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呢？”
这样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无情，可实际上人就是这样无情的不是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萧翎怀孕的事泄露了，那么她最后的结局可能就是没命。倘若她的孩子……那她可能还能活命？”羽墨问道。
萧战点头：“大致意思是这样没错。”
“所以她的孩子，你们是打算……”羽墨微微一颤，说不下去了。
“别害怕。”萧战微微收拢拥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这个孩子，本就是权谋下的产物，这样的孩子就算我们愿意留下，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羽墨微微闭起双眸，无声地叹了口气。
她不愿承认，她的内心其实也是赞同萧战的说法的，只是她无法面对这样心肠冷硬的自己。
“有些事，是无可奈何的。”萧战沉默了许久，终于说了这样一句话来。
即使是他，看起来无所不能的萧战，亦有无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