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危言耸听
大抵是萧战的态度太过坦然，倒是程梁显得比刚才心虚多了。
萧夫人也是个明眼人，一看程梁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恐怕其中还真是有猫腻，说不定就是程梁跑来贼喊捉贼了，只是看萧战这么理直气壮的样子，指不定他手里就有什么证据也说不定。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羽墨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萧夫人连忙想开口阻止，结果萧荣天先说话了：“阿战，你说清楚。”
其实近几年萧荣天一直都在疏远程家，他在官场沉浮多年，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得透彻，虽然说程家若是能有出息自然能帮到萧家，但是以程家目前的状况来说还是拖后腿的可能更多一些，最让萧荣天不高兴的是程家的麻烦，若他们愿意听话，听从拆迁，萧荣天倒也不介意多养一些人，可是程家人却偏偏依仗着亲家的身份，屡屡让他为难给他难堪，弄得他十分闹心。
萧荣天并不好色，也不是会随意抛下糟糠之妻的人，他爱惜羽毛自然也很在意萧家的名声，所以即使萧夫人难以撑起萧家主母，他也依然给足她面子和支持，包括程家，这一路走来他在明里暗里都给过不少帮助，这些都说明萧荣天并不是自私自利冷血无情的人。
但是脾气再好的人都忍受不了别人无休无止的索取，尤其是像萧荣天这种整日沉浸在利益为先的官场之中，程家几次三番地踩到他的底线，也让他终于生出了一股决心。
若是，能借助这次的事，彻底地断了程家依附的念头，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萧荣天微微眯起眼，看向萧战，等着他的回答。
“朝廷一直都将盐务抓在手里，也就是近几年才放宽了要求，多放了一些盐商的名额，不过即使如此，单凭程家的资质也是不可能拿到盐商资格的，因为我们萧家的关系才让程家顺利拿到了资格。”萧战淡淡地说了起来，“当然，程家和萧家是姻亲关系，相互关照也是理所当然，但是也因为这一层关系，程家一旦做了什么逾矩的事，萧家很容易就会被拖下水。”
“你究竟想说什么？”萧夫人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这些事确实是事实，但是被他这样当面说出来，萧夫人仍觉得有些难堪。
“程家仗着背后有我们萧家撑腰，胆大包天地暗中操控私盐的事，二婶知道吗？”萧战话锋一转，忽然又变得直截了当了起来。
萧夫人倏地反驳：“不可能。”
私盐从来都有，官府的人和商户暗中勾结操控私盐，虽然朝廷几次下狠手整治，也始终无法清除，这就跟官场贪污一样，是很难肃清的，在权力利益面前，总会有人难以抗拒诱惑参与其中，而各种关节如何打通，那便看个人的本事了。
“当然不可能只操控私盐这么简单，若只是这样我还不至于闲到因为这些小事而插手盐务府的事。”萧战冷笑一声，旋即又道，“程大人的野心越来越大，只是操控私盐还不满足，还垄断了私盐生意，还向盐务府的人行贿，甚至想要把控整个盐务府。”
他这话，说得萧夫人整张脸都白了。
盐务府，虽说并不是什么品阶官职高的地方，但是盐务府手里的权力并不小，更重要的是盐务府的事从来都是皇帝的亲信亲自过问的，如今这程家居然想虎口夺食，未免也太不自量力了。
“无独有偶，二皇子之前曾经同皇上提起想要将盐务府的事归到他手里，只是皇上并没有答应，而今程大人也打起了盐务府的主意，而且还付诸行动……”萧战意有所指地偏头看向萧荣天，“二叔以为，倘若这件事被发现了，会不会有人到皇上面前去大做文章，说我们萧家暗中勾结皇子，二叔以为皇上会如何想？”
萧荣天面色难看，并不言语。
即使皇上不会说什么，但是他向来不喜欢皇子和大臣相交甚密，只怕会因此对萧荣天有看法，而在朝廷上，些许的诧异都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人精一样的大臣们可是不会放过任何一点点的瑕疵。
“阿战，你不要危言耸听。”萧夫人眉头紧皱，视线时不时地扫到一旁的萧荣天。
萧荣天不说话，萧夫人心里便起了涟漪，她太了解自己的夫君了，这个人对一些事不在意，但是官场朝廷上的事却是个对瑕疵零容忍的人，他对程家人本就已经越来越不满意，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萧夫人心里也对娘家人多了几分埋怨。
“放肆。”沉默许久后的萧荣天，忽然大力拍击案几，“居然敢打盐务府的主意，你是嫌命太长了么？”
“误会，这是天大的误会啊……”程大人连忙摆手，解释起来，“这绝对是恶意造谣！大少爷可不能听信别人的胡言乱语……”
萧战但笑不语，有些事不需要他多说，萧荣天本就对他更信任，又是这样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所以他无需多说，便能达到他想要的效果。
“老爷，这件事……”到底萧夫人更了解自家夫君，见他神色不变，立刻开口帮抢。
萧荣天却是不耐烦地一挥手：“你不懂就不要跟着闹腾了。”
萧夫人面上一滞，尴尬地抿了抿唇，只能低下了头。
倒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羽墨，此时忽然笑眯眯地说道：“我就说吧，我家阿战可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没别的事，我就先带羽墨回去了。”萧战说完便牵着羽墨准备离开，走了几步他忽然又停下脚步转头说道，“对了，私盐的事盐务府已经上报，你就算来找我二叔也解决不了问题，倒不如早些回去看看该补多少银子进去才能填补漏洞，我听说账上的漏洞都查出来了，可是难看得很。”
事到如今，程大人亦是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能悻悻地看向萧夫人，想着她能帮忙求情，却不知道萧夫人在心里是早就恨上了程家，本想着有个娘家能给她依靠，可是如今却总是拖她后腿，她恨不得能甩开程家才好。
最后地事如何处理，萧战也懒得多问，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