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胡搅蛮缠
萧夫人只觉得羽墨这一番话，不是对着程梁说的，而是对着她说的，仿佛就是在说她这个萧家夫人身份卑微似的，要知道这一直以来都是萧夫人的心病，即使如今摇身一变成为萧家主母多年，也依然无法抹去她内心深处的自卑。
就如同她虽然一直嫌弃苏羽墨是庶女，但是说到底就算她是庶女，她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而他们程家却是靠着萧家这座大山才有了今日这番光景，若不是因为萧家根基深厚，萧荣天又素来在人前给足她面子，否则她根本别想在盛京的名门夫人圈中立足。
“羽墨，你这样对长辈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萧夫人忍不住插嘴。
羽墨眨了眨眼，疑惑地偏头看向萧荣天，呐呐地问道：“二叔，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是我哪里说得不对么？”
她的话并没有说错，确实就是个小丫头实话实说罢了，要是真的跟她计较，那才是真的失了风度，可若是说不要同她计较，又实在是让人难受得不行。
“羽墨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用太同她计较了。”萧荣天衡量一下，最终还是偏帮羽墨。
“老爷……”萧夫人还想再说什么，最终被萧荣天一个眼神，给压了下来。
“不过，程大人特意来寻阿战，是有什么事吗？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也可以代为转达的。”羽墨状似认真地问道。
程梁的话卡在喉咙口，转了半天都没有说出来，不过当他的视线扫过萧夫人时，却见她几不可见地微微点头，他心里虽有不解，却还是将方才说过地事又说了一遍。
“程大人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是说我家夫君公报私仇，故意不给你们面子，想要看你们出丑，所以才会让人罢免你们，对吧？”羽墨偏头说道，“但是据我所知，我家夫君向来都是公私分明的人，他从不冤枉人，也不会公报私仇，即使……有些矛盾，他也不会将私事和公事混为一谈。”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有些困惑，便想来向萧大少问一问的。”程梁在萧荣天面前，自然是不会说萧战的不是，但是什么都不说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要我说，与其来问阿战是怎么回事，程大人倒不如仔细想一想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要不然我想朝廷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就罢免你们吧？”羽墨说到这里，复又偏头询问萧荣天，“二叔我没说错吧？朝廷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瞎行事吧？”
这样的问题，萧荣天除了点头也不能说什么别的话了。
“我们行得端做得正，所有的事都是依照规矩办事，小丫头你可不要血口喷人。”程梁像是被触动了神经似的，倏地便横眉冷对起来。
“程大人也不必如此气急派坏的，我不过就是一介妇人，随口说说罢了。”羽墨丝毫不将对方的怒气放在眼里，只耸耸肩状似随意地说道，“你既然觉得自己行得端做得正，又何必来萧府？直接去盐务府询问便是了。”
程梁的脸上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尴尬，正巧被羽墨捕捉到，她便知道恐怕这个程大人还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她其实对他的事也真没什么兴趣，她只耸耸肩表示自己不感兴趣。
程梁在人前被一个小丫头如此埋汰，纵然他再能掩饰情绪，也实在觉得难堪极了，见萧荣天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得心下咯噔，要知道他们程家能有今日全靠的萧家，要是萧荣天对程有了什么想法，那日后可就麻烦了。
“你不过是个小丫头，能懂什么事？早就听说苏家小姐是在外头长大的，如今看来果然是不懂事……”程梁摆出一副长辈的面孔，生生地教导起羽墨来了。
“我的夫人，什么时候轮到程大人来教训了？”萧战的声音，充满了冷然。
程梁眼皮一跳，暗叫糟糕，连忙转身朝着萧战解释道：“萧大少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不过是觉得朝廷里的事女子还是少管一些，要不然传扬出去，说萧家少夫人插手朝廷的事，对少夫人的声誉也不太好。”
说瞎话的本事，这些老狐狸自然是不会差的。
不过要说怼人的本事，羽墨可是不会认输的。
“程大人都自顾不暇了，就别管什么男人女人朝廷后院的事了。”羽墨捂着嘴笑道，“而且就算我这个少夫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坏了萧家声誉的事，也有我夫君和二叔来管我，什么时候轮到程大人来指手画脚了？莫非程大人不止想对我这小辈指教，还想指教我们萧家么？”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直扣得程梁脸色发白。
“今日盐务府已经将罢免令送出来了，程大人这个时候应该想想该如何善后，怎么跑来我们萧家了呢？”萧战明知故问，大步走到羽墨身边坐下，漫不经心地拿起她刚喝过的茶杯喝了一口。
要说萧战不是故意喝羽墨的茶杯，以示自己和妻子间亲密无间的关系，恐怕是真没人肯信的。
“程大人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呢？我看他的意思是你公报私仇呢。”羽墨一张嘴，必定没什么好话，她直接就断章取义地截取了最重要的那部分告诉萧战，程梁想拦都拦不住。
要知道，萧战可不是苏羽墨这种能随意发怒怼回去的，他可是手握盐商生杀大权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来了萧家之后就各种示弱装可怜，目的便是想要萧荣天为他们说一句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记得盐商的事一直是你这边在处理的……”萧荣天倒不是责备萧战，他只是很厌烦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尤其还是夫人娘家的事。
“撤销程家盐商资格的事，确实是我的意思。”萧战很坦然地点头，半点隐瞒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么一说，萧夫人首先不乐意了，只听她说道：“阿战，程家和我们萧家可是亲家，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那就要问一问二婶的好娘家，究竟做了什么事，让我下了决心要将他们的资格撤销了。”萧战挑眉，神情中满是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