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白辰尘声音的憔悴，张春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听她的意思，敢情这忿化身才是所有化身的基础，忿化身没有了，小白蛇也没了、那个婀娜多姿的白辰尘也没有了。
要说一个人永远活在弹丸之中，那个滋味也够可怜的。
赫敏也默然无语，她也听懂了白老师的话，想着白老师还一节课都没带他们上呢，就没有了身躯，她的同情心也爆棚。
三人一时沉默了。
过了一会，头顶的戴森环遮了过来，四下都变黑了。
他们现在正处在大陆的明暗交接处，所以刚刚能一半看到恒星和戴森环，一面看到另一边的星空。
“白老师，您说的炼体是指什么？永恒族不是能自己炼体么？”张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炼体，是必须有修为的，但光是修为还不够，更重要的是天地的元灵。这种元灵乃是天地之间最为珍贵的东西，只有得到元灵，才能开始炼化，而炼化之后，炼体才能从幼儿形状变成成人。”白辰尘的声音说道。
“那什么是元灵呢？”赫敏马上问道。
“精魄、灵魂、内丹、异宝。”白辰尘说着。
赫敏的东方语言还没有能完全明白的境地，她带着疑惑看了张春一眼。
张春解释道，“就是灵魂、或者修行的凝结物，或者特殊的宝贝。这玩意本来就少，再加上这并非咱们哪个世界，那里有这些东西呢。”
“异宝什么的可能没有，但你不是说，这个天使世界其实都是灵魂体组成的么？”赫敏问。
张春一喜，但不久之后，脸色又黯淡下去，“这里还不一样，他们的灵魂其实都是各种杂乱灵魂信息的上载，这些灵魂弱得很，根本不足以形成元灵。”
白辰尘的外丹也缓缓地摇了摇，她虽说不知道张春说的“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里的灵魂，和真正能培养元灵的还差着很多。
“这里的灵魂，不一样的，”白辰尘说，“上古几位神只氏族当中，以远去美洲的太阳神族裔最为残暴，他们强迫众人贡献元灵以对抗灵气稀薄和其它族裔，经常要求信徒成百上千的献祭战俘和鲜血。我的分身曾经说过，一次阿兹特克人献祭了上万战俘，才换来了一颗元灵。”
“……哎，”赫敏听了也是摇摇头，她倒是也听过阿兹特克人的残暴，但上万战俘换一个元灵，这根本没有可操作性。
白辰尘忽然想起来，也说道，“你们说，那些恶魔能指挥那么多精魄成形，并且向我们进攻……这些能不能……”
“你是说那些劣魔和魔力巨怪？”赫敏一听，眼睛也亮了起来。
但张春却摇了摇头，“没用，别指望。我虽然没亲眼看到，但通过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能让你们不费吹灰之力击败的可能仅仅就是这个网络世界的各种程序而已，换句话说，就是一段信息流，这可不是真正的精魄。
而赫敏你说的那个魔力巨怪，那玩意其实是……”
张春没说完，白辰尘也叹了口气，“那是蜃龙……”
“什么？真的么？”赫敏想起了蜃龙在绯红幻境毕竟曾经帮助过格兰芬多的学生们，没想到到了恶魔那里竟然变成了魔力巨怪。
“我把蜃龙和收复的小蝙蝠都放在了手绢里，这埋下了隐患，那个小蝙蝠其实是恶魔的一部分，她在我的方寸世界中直接感染了蜃龙，后续又趁我精力不够的时候出来偷袭了我。”白老师想起当时的事，颇为后悔。
“那么……蜃龙死了？”
“不，没有，他的幻身消失了，凝结起来还得一定的世界。幻身不同于真身，只要假以时日，恢复起来也是很快的。”
几条路都走不通，三人都没主意了。此时天空被遮蔽，四周一片黯淡，张春和赫敏颓然坐在地上，白辰尘的外丹保护期过了，火焰消失。也无奈地落在地上不再说话。
“凭空打造一个身躯，谈何容易啊。”赫敏幽幽地叹了口气。
张春却是眼睛一亮，“你刚说什么？”
“不容易的。”赫敏回答。
“不是这个，你第一句是……”张春又问，脸上洋溢出笑容。
“我是说凭空造一个……哦！对了！”赫敏猛然醒悟，脸上也乐了起来。
白辰尘不知道他们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见两人都眉开眼笑，忙问怎么了。
张春呵呵一笑，“白老师啊！别的地方可能凭空造物不可能，但惟有这里，是可能的！”
白辰尘的声音一顿，又惊又疑地问，“你在说什么？这里能凭空造物么？”
赫敏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就是这样的，这里的人可以利用天使之环能量，直接从纯能虚空中造物。不过她们管这个叫交换……”
“向谁交换？”白辰尘问。
“向它！”赫敏指了指头顶的天空。
白辰尘的外丹动了动，此时，正是戴森环移开的时候，太阳橘红色的光芒瞬间又洒满了大地。
白辰尘有点不解，不过看张春和赫敏两个人高兴的样子，觉得心里也安定了很多。
赫敏满脸都是笑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望向太阳，她回头问张春，“……那我们是不是得回到洛斯祭祀那里去，我看只有他们能进行献祭。”
张春默默地想了想（其实是向金属方块沟通），抬头说，“不用的！我们自己来。”
说着话，他又打开了躯壳维度空间的穿梭孔洞，“咱们回去，在这个世界寻找物质和灵魂的交换处。”
赫敏高兴的一下站了起来，白辰尘的外丹也迫不及待地飞进了张春手里。
三人再次回到曲壳空间，张春左右看了看，金属方块马上就选择了一个方向——向上走！
向上么？张春和赫敏看到天空中的小方块不停地在他们头顶做向上的示意，多少有点犹豫。
张春有点明白了，他毕竟听薇薇安解说过这个特殊的世界和曲壳维度空间。
“对，金属方块就是让我们向上！我们出发。”张春虚虚的往空气中一蹬，自己没有掉下来，而是直接横过了身子，脚踩在空气中，整个人都向着天空的方向。